322 番外

322番外

番外之七夕出宮

七夕節,京城不宵禁,可由人自有出入玩樂。

因皇帝皇后常年住在蘅蘭宮,京城中的皇宮裡便十分冷清。

七夕節,皇帝並沒有回皇宮,也沒有召幾位宮妃到蘅蘭宮,只是派太監送了些物品過去,並有一番問候,如此而已。

帝后在蘅蘭宮常住,且早朝和官員辦公都搬了過去,如此蘅蘭宮周圍也就繁華了起來。

蘅蘭宮的城樓,更是和皇宮沒差,護城河也是採用的同樣規制挖出的。

雖然七夕是對未婚男女比較重要的節日,但皇帝也想帶着他的皇后好好過一下。

他本來要大張旗鼓在蘅蘭宮裡四處掛上彩燈,然後又讓佈置畫舫,樂坊司甚至新排了歌舞,但季衡的一句話就讓他放棄了這些。

季衡說,“比起在宮裡這般折騰,咱們還不如出宮去看一看呢。”

皇帝馬上就在心裡舉雙手雙腳贊成了,神色上卻是穩重地溫和一笑,道,“能和卿卿在外面去走一走,也好。”

結果真到了七夕這一天……

因爲朝廷七夕不放假,故而一大早,皇帝只得和他的皇后去上了早朝,然後又處理政事,幾個臣子還揪着一個無足輕重的事情打嘴仗,浪費皇帝陛下的時間,然後等皇帝陛下總算趕走了所有臣子,自己回了蘭芷樓,心想晚上可以和季衡兩人出去走走,老夫老妻,也是需要浪漫的嘛。

沒想到……

剛進樓,他的寶貝兒幺兒楊笙兒就朝他跑了過來,楊笙兒要朝他行禮的時候,他一把就將兒子抱了起來,楊笙兒挺重的,也就只有他抱得動了,季衡已經抱不動他。

楊笙兒已經七歲了,是個可愛漂亮的小胖子。

要說皇室裡,皇子七歲了,還被皇帝抱來抱去的,除了楊笙兒,還真不會有別人了。

楊笙兒在皇帝懷裡小聲說道,“父皇,阿父說晚上帶我們出去玩,讓我們要聽話。”

皇帝愣了一下,“阿父說了?”心想難道不是二人世界,還要帶着三個兒子?

楊笙兒點頭,“阿父說的,我們下課回來,他就說了,而且還爲我們準備了出門的衣裳呢。”

皇帝覺得些微慼慼然,但是又不好說什麼,只得道,“要聽話,出去了不要亂鬧,外面人多。”

皇帝把小兒子放下了,去到季衡跟前,季衡正在抽查楊麒兒和楊歆兒的課業,兩人都是聰明孩子,老師和季衡又很嚴厲,所以兩人課業都還不錯,季衡是比較滿意的。

皇帝進去後,兩個孩子就馬上給皇帝行了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皇帝讓他們不要多禮,然後就坐到了季衡身邊去,才說道,“君卿,事情安排好了嗎。”

季衡點了一下頭,說道,“好了。晚膳之後再出發。”

季衡這般說,楊歆兒的眼裡就帶上了歡喜,而楊麒兒則苦了一張臉,對季衡道,“阿父,讓我也去吧。”

季衡道,“你是太子,當守宮廷。”

楊麒兒那神色就更是可憐了,季衡便安慰道,“下次就你去,你弟弟們不去,可好。”

楊麒兒只好點了頭。

皇帝教訓了他一句,“已經十二歲了,再過兩年就要給你立妃你搬去東宮住了,你看你,還像個小孩子。你哪裡有太子的樣子。”

楊麒兒被皇帝說得站在那裡沒敢發出聲音來,只楊歆兒看哥哥實在可憐,便說道,“太傅說,爲君者,要善體察民情。哥哥想出去看看百姓生活,也是有心。還請父皇不要生氣。”

皇帝笑了一聲,楊麒兒悶悶地沒說話,照說他是該接着弟弟的話打蛇隨棍上的。

季衡看鬧得這般僵硬,就說道,“麒兒,你知道你父皇和我的意思的,只是鬧孩子脾氣裝不明白。一個國家,哪裡有天子和儲君同時出宮的道理。”

的確也是,要是出什麼事,便會沒了秩序。

楊麒兒跪下應道,“兒臣明白。”

皇帝叫他起來後,就讓兩個兒子都出了書房,兩人退出來後,楊歆兒就對楊麒兒道,“哥哥,你想要什麼,我買了給你。”

楊麒兒伸手摟了一下他的肩膀,“無妨,我也不要什麼。再說,真要什麼,讓人給偷偷帶進宮來給我,我也不差什麼。”

楊歆兒道,“哦,那便罷了。”

皇帝在書房裡對季衡說道,“朕像麒兒這般大的時候,哪裡像他這般稚氣。十二三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季衡伸手拍了拍皇帝的手,又將他的手握住,說道,“咱們又不會這麼快就沒了,還可以教他好些年呢,又不急在一時。而且,他也算不錯了。”

皇帝看着季衡道,“這也叫不錯了,尚不及你當年十分之一分。”

季衡道,“這能怎麼比呢,而且也不需作比。等他十六歲了,讓他作爲太子到六部和內閣裡去學習一陣子,便會懂得多了,然後讓他出宮到地方上去辦幾件事,就更會增長些見識,慢慢地,就會好了。”

皇帝嘆道,“你明白朕,朕不是怕他做不好事,而是怕他無心朝政,絲毫沒有身爲太子的自覺。他根本沒想過以後他要治理這個天下一般。”

季衡知道皇帝將問題說到點子上了,楊麒兒不是沒有管理天下的能力,而是沒有要治理這天下的自覺,他至今沒有治理好這天下是他的責任的覺悟。

不過季衡還是說,“再等等吧,也許他在民間去走幾遭,也就好了。”

皇帝說,“只盼如此。”

雖然皇帝對楊麒兒生了氣,之後出宮的時候,他便恢復了好心情。

皇帝和季衡出宮,有幾十個明衛暗衛隨行保護,他們並沒有進京城去,就只在城東的雍東河邊停下了馬車。

雍東河從京城裡流出來,又和東湖相連接,因帝后長居蘅蘭宮,雍東河城外的這一段便也修建了街道和很多房屋,十分繁華。

因這一段是大臣從京城到蘅蘭宮的必經之路,故而這一段的道路寬闊,鋪着青石板,街道井井有條,房屋儼然,秩序井然。

季衡主張皇子應當多看看宮外情形,這樣才能讓他們對下面的百姓的生活有個瞭解,而不是學一些高屋建瓴的空話。

故而楊歆兒和楊笙兒是出過不少次宮的。

街道兩邊都掛着大紅燈籠,街上人流如織,不少城中的居民也在這一晚到城東來遊玩,城東有三條大的水系,而且有湖,正是坐畫舫遊玩的好地方。

楊笙兒和他三哥坐在一起,他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馬車外面,不斷感嘆,“好多人,有賣糖人的,哎,阿父呀,有賣炸糕的,還有,哎哎,那是什麼,好像很好吃呢……”

季衡和皇帝坐在一邊,就說,“咱們就在車上看看,不許吃外面的東西,對你腸胃不好。”

楊笙兒略微失落,但是很快他又被外面耍猴戲的吸引了注意力,繼續唧唧喳喳起來。

馬車停在了雍東河邊一座樓前,柳升過來親自爲皇帝這一家人掀開馬車簾子,下面已經放好了凳子,三皇子先穩穩當當地下了車,然後他把弟弟接了下來,之後纔是皇帝下了馬車,回身將季衡攙了出來。

臨街的此樓有三層高,修建得很是精美,楊笙兒眼睛四處看,便衣侍衛已經隔開了人羣不要往這邊擠,他站在那裡,只見在這燈火璀璨之中,人們或笑或鬧,來來往往,有牽着孩子的男人或者女人,有戴着幃帽的未出閣姑娘,有挑着擔子賣東西的小販……,空氣中瀰漫着汗味脂粉味還有食物的香味,各種味道夾雜,楊笙兒沒有嫌棄這些味道,只是覺得,人很多,外面好熱鬧,這就是夫子所說,治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吧。

他爲他的父皇和阿父感到了驕傲,在季衡叫他過去的時候,他就保持了作爲一個皇子的尊貴和威嚴,邁着胖嘟嘟的短腿一步一步姿態莊嚴地走過去了,他的阿父看他走得怪模怪樣,就牽住了他的手,“方纔在車上把腿坐麻了嗎?”

楊笙兒愣了一下倍受打擊,囁嚅道,“沒有。”

季衡道,“哦,那就好,咱們進去。”

楊歆兒的感動不比弟弟少,因爲他比楊笙兒還大了三歲。

街道兩旁都栽種了樹木,有槐樹,柳樹,楊樹,還有棗樹皁角樹柿子樹楓樹等,正是盛夏時節,所有樹木都枝葉繁茂,樹和房屋之間則有排水溝,每條街道都打有公共的打水井,有專人守井。

楊歆兒曾在白日裡出過宮,騎着小馬駒從街上走過的時候,街道上樹蔭遮蔽着日光,賣涼水和果子的小販在樹蔭下叫賣,他當時便覺得十分愉快。

因爲那天的前幾天他剛在讀杜甫的詩,知道亂世之苦,故而便深深感受到了現世的安穩。

進了樓裡去後,原來樓後面便是河,已經有畫舫在那裡等着了。

皇帝握着季衡的手,“咱們是要遊河嗎,朕以爲是在路上走走看看。”

季衡便道,“今晚街上人太多了,咱們去那街上擠吧,便不安全,也辱沒了身份,要是爲了不擠,侍衛會將路人趕開,那太擾民了,所以咱們坐船遊河遊湖就行了。”

坐上船,季衡怕楊笙兒太興奮掉進水裡去,就讓了女官把他看好,而楊歆兒也自告奮勇說自己會好好盯着弟弟的,然後,他和楊笙兒就跑到船頭上去了,楊笙兒趴在船舷上,咋咋呼呼地覺得這個也新奇那個也好玩,更有甚者,有人搖着小船從他們的船邊慢慢劃過,然後還有人坐在船頭烤魚吃,楊笙兒一聲大叫,“我也要吃烤魚。”

楊歆兒趕緊把他的嘴巴捂住了,那位坐在船上烤魚的人士,穿着一身青色儒衫,應該是個不羈的書生,聽到楊笙兒那一聲滿含渴望的大叫,就讓自己的船伕把船停了下來,他站起身來對楊笙兒笑道,“小公子,不嫌棄的話……”

他就遞了一串烤魚上來,他的船要矮很多,楊笙兒伸手就要去接,“我不嫌棄……多謝公子……”

楊歆兒把他拉住了,對那書生道,“我弟弟太無禮,請你不要往心裡去。”

然後就要把楊笙兒拉走,楊笙兒不高興地板着臉。

那書生道,“只是兩串烤魚而已,不值什麼。在下方纔已經送出去四五串了。”

楊歆兒道,“多謝公子你好意,我弟弟腸胃弱,吃不得這些東西。”

那書生倒覺得好笑了,看着楊歆兒說,“不知小公子名諱?”

楊歆兒道,“不敢當。”

把楊笙兒往船裡面拉扯了,楊笙兒不滿地說道,“我就看看,我又不吃。”

楊歆兒說,“我纔不信你。”

楊笙兒臉一板,腳一跺,“你太過分了。”

楊歆兒道,“堂堂皇子,去接別人這般施捨,成何體統。”

楊笙兒一板一眼地道,“這哪裡是施捨。只是他的閒情逸致,我正好又看到了,他就要交個朋友罷了。”

楊歆兒沒想到他道理還多,就說,“你得聽我的。”

楊笙兒卻哼了一聲,又跑到另一邊船舷上去往外看去了,楊歆兒嘆口氣,只好跟了過去。

守着兩人的兩個宮人聽到兩人爭辯,只在心裡好笑,不敢上前來打攪。

楊笙兒趴到旁邊船舷上,沒想到正好又對上了那書生的小船,對方對他笑了一下,又在繼續烤魚了。

楊笙兒不向他要吃的了,只是看着他烤魚的動作,覺得這比起彈琴弄笙要優美太多,他只差流口水了。

楊歆兒則沒有趴在船舷上,而是靠着旁邊裝飾了帷幔的柱子盯着弟弟,那書生看楊笙兒十分可愛,而且小小年紀,已經是帶着豔色的漂亮了,雖然胖胖嘟嘟的,卻改不了漂亮的事實。這般漂亮的孩子,他還沒見過,故而總要逗他一逗。

書生問楊笙兒道,“你們是哪個府裡的?”

這一天能下水的船隻都是經過檢查了的,這般大的畫舫,更是要有通行證明才能夠在河裡行駛,這一天的通行證明可不好拿。

京城裡達官權貴十分多,富商巨賈更是不少,能夠置辦得起這般一艘畫舫的人家很多,但是能夠這一天拿到通行證的卻不多。

要是是貴人之家,船上當有家族徽記,不過這艘船上卻沒有,便讓人覺得奇怪了,是以書生才那麼一問。

楊笙兒想和他聊天,就看了哥哥一眼,說道,“乃是劉狀元衚衕寧安伯府上的。”

楊歆兒覺得他胡謅得十分好笑,也不拆穿,書生略微詫異,不過寧安伯因爲是逆臣之子,之後雖然給封了爵位,卻是沒有徽記的,倒是符合事實,只是,“寧安伯府上呀,可在下聽說寧安伯沒有成婚,也無子嗣。小公子卻是他府上的哪位親戚?”

楊笙兒些許答不上來了,就看向哥哥,楊歆兒就過來說,“友人之子罷了。”

有侍衛盯着這邊,看到那書生的小船靠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警惕起來了,但也不好把他趕走,看他一直和四皇子搭訕,他們也只好加強了防備,沒有將四皇子帶離。

書生拱手笑道,“在下殷紀,不知小公子尊姓。”

楊歆兒只好說道,“姓楊。”

總不好把自己的姓也亂講。

書生神色變了變,“可是國姓呀。倒是失禮了。”

楊笙兒說,“和你說了這般久,你不烤魚了嗎?”

書生被他認真的樣子逗得又笑起來,“在下慢慢烤,慢慢吃,一路正好就到東湖裡去了。”

他這般說着,已經讓自己的船伕把船搖得距離楊歆兒他們的船遠些,因爲楊歆兒他們的船故意走得特別慢,故而他那船倒還走得快些了,很快就遠去了,楊歆兒和楊笙兒聽到他唱起歌來,“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

楊歆兒聽着,說道,“這人也真怪,現下治世清明,他倒要唱這一首。”

楊笙兒沒聽懂,只是念念不捨那魚,就覺得很惆悵。

天下的美食,怎麼能夠只拘泥於宮中的那些呢,船上清歌烤魚,纔是一種享受。

皇帝和季衡坐在畫舫裡面二樓靠窗的位置,有紗幔隨着風輕輕飄蕩着,人在紗幔後面若隱若現。

皇帝摟着季衡的腰,看河道兩旁高樓上掛着燈籠,燈籠映在水裡,別有一番意境。

遠遠地聽到別的船上的歌聲,還有人聲。

兩人都沒有說話,也不需要說話,季衡靠在皇帝身邊看窗外的天空,星子,月亮,還有萬家燈火籠罩的井然有序的房屋。

皇帝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輕聲道,“咱們成婚有八年多了。”

季衡“嗯”了一聲,又道,“是呀。”

船漸漸駛入了東湖裡去,東湖裡有不少畫舫,畫舫上載歌載舞的還不少,不過皇帝和季衡的船上,倒沒有讓樂人跟着來。

楊笙兒一會兒也要跑到二樓去,被楊歆兒拉住了,“不要去打攪了父皇和阿父。咱們就在下面玩。”

楊笙兒只好應了,然後看着別人船上的熱鬧。

一會兒,樓上傳來了一聲簫聲,楊歆兒和楊笙兒都驚訝地仰頭看了一下頭頂。

慢慢地,簫聲真的傳了來,開始聲音很低,漸漸就高了起來,乃是一首《高山流水》。

楊笙兒簫聲對楊歆兒說,“這是太子哥哥吹過的高山流水啦,我知道。”

楊歆兒道,“知道了,別鬧,聽吧。”

季衡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長簫吹奏,只吹了一段他就把長簫放了下來,說道,“氣息不濟。”

皇帝笑着接過他手裡的長簫,要吹奏後面一段,沒想到吹出來的卻是空響,他愣了一下就對季衡說,“朕忘了朕不會。”

季衡笑逐顏開地接過去,又吹起了後面的部分。

季衡其實在音樂上算有天分,不過他自己從沒有專門學過,也並沒有時間像楊欽治那樣練習,他不過研究一陣子,大約就能夠吹奏出調子來了。

楊麒兒身上的音樂細胞,應該還是從他身上來的。

皇帝聽着季衡奏出的簫聲,也許中間有錯音,但是卻依然無法否認他吹奏得很好,在這明月掛於天空,船行於湖中間的時刻,簫聲悠遠空靈,豁達而飄渺,激昂處破空而起,低徊處宛若情人呢喃,讓人心中無限衷腸,纏綿愛意讓整顆心都軟了下來。

畫舫因專門避着其他人家的船,故而倒沒有遇上被臣子認出來的尷尬,船慢慢駛到了岸邊,已經有人在等着接。

一家人上岸的時候,楊笙兒已經在打瞌睡了,皇帝抱着他後,就說,“咱們要去酒樓裡吃宵夜,有烤魚吃。”

楊笙兒馬上睜開了眼睛,“真的?”

皇帝道,“朕的話還不真?”

楊笙兒抿着脣笑了笑,摟住了他的頸子,“父皇真好。”

他們果真來到了一家岸邊酒樓裡,坐進安排好的包廂,窗戶外面就是東湖,一家人吃了一桌魚宴,然後才乘興回了宮。

楊歆兒還和楊麒兒住在一起的,他回屋的時候,楊麒兒還沒睡,坐在燈下看書,見他回來,就說,“回來了?”

楊歆兒笑着點點頭,“阿父帶我們去坐了畫舫遊湖,還吃了魚。”

楊麒兒道,“就這樣嗎?”

楊歆兒說,“自然。街上人多,阿父爲了安全,只會如此安排。”

楊麒兒道,“哦。”

楊歆兒又說,“哥哥你別難過了,你之後又不是不能出宮。”

楊麒兒說道,“我纔沒有難過。再說,儲君本來就該在天子出巡時監國,我現在也不算監國那般責任重大,只是守着皇宮而已。”

楊歆兒“哦”了一聲,道,“還在船上認識了一個叫殷紀的書生。此人倒是有意思,不知道他是不是要考進士,不知道考不考得上,若是爲了官,大約會是一個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