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千愁這一招是實實在在的偷襲,趁着席應情在定住玄都七寶林,又要分神去對付百欲弒神谷的幾個大魔頭之時,祭起得自玄都七寶林的那面大荒山印,全力施展!
這面大印的威力,僅比太陽戰車、月桂樹等寶物遜色幾分,也是一件異常強大的法寶,再加上歸千愁出了七寶林之後,修爲便恢復到巔峰狀態,達到天宮境界,可以與掌教至尊級人物爭鋒,一擊之下似乎並非是要試探真身是不是席應情的真身,而是要將他一擊鎮殺!
席應情催動鎮教之寶,定住玄都七寶林已經有三個月之久,本身修爲便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而且還要一心二用,對付鬼面男子等人,措手不及之下,竟然被這面大印來到頭頂。////
江南此時也剛剛走出玄都七寶林,見狀心中一凜:“歸千愁怎麼會突然向我聖宗掌教出手……莫非,他懷疑席掌教是百欲弒神谷的谷主?的確有這個可能!”
他智慧通達,眨眼間便想到關鍵之處,百欲弒神谷的大魔實力強橫得可怕,同等境界下可以與太皇老祖這位最接近神的人一戰,不可能是默默無聞之輩。
他帶着鬼臉面具,必然是擔心被人認出自己的真面目。
而當世之中,成名已久的人物裡,能夠在同境界戰平太皇老祖的,恐怕便只有席應情這位號稱是最有希望成爲神的人了!
因此太玄聖宗第一個懷疑的目標,便是席應情。
洛花音也看到這一幕,眼中寒光一閃,正欲出手將歸千愁斬殺,突然停下腳步,咯咯低笑道:“師兄,我有百年未曾見你出手了,也好,讓我看看大魔究竟是不是你……”
她顯然也想到這一點,不打算阻攔歸千愁,而是要看席應情如何應對。
“哪位朋友和席某開玩笑?”
席應情臉色不變,擡起頭來,目光明亮,似乎能看破虛空,突然一掌輕飄飄迎上。
轟!
他這一掌與大荒山印遭遇,玄天聖宗上方的天空,彷彿一塊隕石砸入結冰的湖面,虛空嘩啦啦破碎。
席應情鬢邊一縷黑髮被風吹拂得輕輕揚起,依舊在催動鎮教之寶定住玄都七寶林,讓那些進入七寶林的衆人得以從容離開。
“三個月的劇烈消耗,他居然還這麼強?”
歸千愁臉色微變,席應情的強大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全力催動大荒山印,以巔峰狀態偷襲席應情,居然還能被席應情擋下。
而且,席應情只用了一隻手,甚至連法寶都未曾動用!
歸千愁突然身軀一躬一張,下一刻落在大荒山印之上,咚的一聲巨響,雙足雙手統統踞地,如同一頭趴伏下來的大蟾蜍,自身法力加上落下時帶起的狂暴力量,統統灌入大荒山印之中!
大荒山印威能暴漲,以更快的速度向席應情鎮壓而下!
“原來是歸師兄,歸師兄,你有些得寸進尺了。”
席應情面帶不悅之色,頭頂無窮青光涌出,化作一口青鍾,鐘口向上,歸千愁連同大荒山印一起墜入青鍾之內。
歸千愁大驚失色,正欲飛起,擡頭只見天象陡變,頭頂是星辰閃爍,日月輪迴,不再是他所在的那片時空,頓時知道自己落入席應情的神通之中。
洛花音面色微變,低聲道:“席應情這貨,從前絕對隱藏了實力,不知他如今修煉到天宮幾重?”
“席應情這貨?”江南站在她身邊,聽到她對自家掌教的稱呼,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席應情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我也並非浪得虛名!”
青鍾之中傳來歸千愁的怒吼,瘋狂催動大荒山印轟去,青鍾噹噹作響,雖然是神通化作的青鍾,卻生生擋下他的轟擊,並未破損。
鍾外,席應情屈起食指,輕輕一彈,指尖撞向青鍾,這一擊不帶絲毫煙火氣息,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殺招。
他的修爲實在恐怖無比,就算在修爲大損的情況下,也遠非歸千愁所能匹敵,這一指若是撞在青鍾之上,勢必會將歸千愁煉化成灰,渣滓也不會剩下!
歸千愁心中絕望:“若是我的金刀尚在……”
卻在此時,突然又有一根潔白如玉的指頭探來,與席應情的食指指尖輕輕碰撞,發出啵的一聲輕響,隨即兩兩分開。
席應情微微皺眉,凝視自己的食指,只見指尖一滴血珠緩緩流出,滴落下來。
洛花音看到這裡,有些失望,又感覺有些輕鬆,喃喃道:“你不是他,因爲你不可能擁有兩個真身……”
江南點頭,洛花音說得沒錯,七寶林中與太皇交手的鬼面男子是真身,若是化身的話,肯定會被太皇看破,而席應情指尖流血,自然也不可能是化身。
所以,大魔和席應情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那根白玉般的指頭收回,一指點向那口青鍾,青鍾頓時嘩啦破碎,歸千愁剛剛脫困而出,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玄都七寶林的門戶轟然閉合,各大門派的掌教至尊紛紛收回鎮教之寶。
“不好,玄天聖宗的純陽無極鍾……”
歸千愁剛剛想到這裡,只見高懸在玄天聖宗上空的那口洪鐘扣了下來,大鐘還未落下,便將他鎖定,讓他無路可逃!
歸千愁怒吼一聲,奮力催動大荒山印,向純陽無極鍾迎去,這面寶印迎風便長,化作一座高達十餘萬丈的巨山,巍峨挺秀,山體表面佈滿種種奇特道紋烙印,一道接着一道亮起,讓這座雄山光芒萬丈,威風凜凜。
咚!
大荒山轟入純陽無極鍾之內,隨即消失不見。
“席掌教還請手下留情。”
歸千愁萬念俱灰,突然太皇老祖的聲音傳來,讓他鬆了口氣。
純陽無極鍾懸在他的頭頂,微微旋轉,雖然並未擊下,卻讓他提心吊膽,心神不寧。
席應情擡頭看去,指尖一位白髮蒼蒼的年輕人走來,不由面色微變,隨即恢復如常,高聲笑道:“原來是太皇老祖。老祖,這位歸師兄爲何無緣無故向席某出手,若非席某還有些本事,豈不是死得冤枉?貴宗乃我正道之魁首,還請太皇主持公道。”
洛花音大步走出,殺氣騰騰道:“出手偷襲我聖宗的掌教,太玄聖宗未免有些仗勢欺人了吧?歸千愁不死,何以服衆?”
“不錯!”
玄天聖宗諸多長老太上長老飛來,站成一排,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悲憤道:“太玄聖宗雖然勢大,但我玄天聖宗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辱,歸千愁可以偷襲我們掌教,分明是踐踏我們聖宗的尊嚴!”
“太玄聖宗今日可以偷襲我玄天聖宗的掌教,明日便可以偷襲其他門派掌教!”
“歸千愁不死,天理何在?”
……
“夠了!”
席應情突然大喝一聲,聲音傳遍四方,震徹雲霄,壓過衆人的聲音,淡然道:“歸師兄說不定只是想考校考校我,也許並無惡意,太皇老祖,你說是不是?”
太皇老祖深深看他一眼,輕聲道:“席掌教說得在理,不過擅自向一派之主出手,終究是犯了大過。我身爲太玄聖宗之主,自然應當主持公道,給席掌教一個交代。”
他面色一沉,冷冷道:“歸千愁,你雖是我師弟,但如今犯了大過,我也容不得你,今日我便罰你面壁千年,坐鎮在百魔窟中,千年之後方可離開。我問你,你可心服?”
歸千愁躬身下拜,垂首道:“我心服。”
太皇老祖輕輕點頭,向席應情道:“席掌教,這個處置你可滿意。”
“處罰得太重了,區區小事,何至於此?”
席應情嘆了口氣,展顏笑道:“我原本打算向老祖求親,懇求老祖將令愛許配給晚生,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倒讓晚生有些不敢去太玄聖宗呢。”
太皇老祖動容,呵呵笑道:“應情,你和我女兒早有情愫,我是知道的,只可惜造化弄人讓你我兩家有些恩怨,若是你肯放下恩怨,老夫又有何不可?你準備何時前來提親?”
席應情大喜,躬身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急不得,你我兩家都是名震一方的大派,兩派聯姻這種事情,自然不可操之過急。”
太皇老祖笑道:“應情稍安勿躁,我也是剛剛出關,容我與小女多親近幾日,然後再論定親一事。”
席應情苦笑道:“伯父,小侄已經等了百年之久,不想再等下去了。”
太皇老祖笑道:“你我修煉之人,壽元悠悠,再等幾日也無妨,也好讓老夫享受幾日天倫之樂。不過既然你要求,那倒不如先把親事定下來,過一段時間再成親也不遲。”
“一切聽從伯父安排。”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翁婿之情的意思。
洛花音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嘀嘀咕咕說個不停:“叛徒!內奸!白眼狼!反骨仔……”
玄天聖宗的長老、太上長老也渾然沒有料到這個變化,一個個錯愕的站在當場。
席應情起身送太皇老祖離去,過了片刻這才返回,一言不發,目光復雜的看着衆人,顯得頗爲寂寞。
衆人也是一言不發,沉默以對。
“掌教至尊心中好像有許多話,可惜說不出口……”江南突然有些同情這位風光無限的掌教至尊,心中暗道。
“老祖,您真的要將小姐嫁給席應情?”
太玄聖宗衆人離開玄天聖宗,歸千愁立刻忍不住道:“席應情城府極深,天資極高,迎娶小姐只怕圖謀不軌!”
“我自然知道。”
太皇老祖悠然道:“他的天資實在太高了,所以我才答應將晚晴許配給他。你們可知我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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