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文王王宮南面一座宮鑾寢殿內,一名文質彬彬的青年扶案而坐,白色錦袍席捲那幹練的身軀,眉宇間極爲平靜,剛毅的面龐顯露着淡淡的嚴謹,不苟言笑間的面龐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青年右手伏案,左手不停的在膝蓋上輕輕敲打,眸子內一陣幽幽,顯得有些睿智。
忽而,青年將頭看向了身前的一沓紙張之上,右手輕輕翻開一張又一張,眉宇間有些疑惑,更有些謹慎,似乎是在猶豫不決。將之這些紙張翻開了一遍又一遍,從頭到尾看了一次又一次,每看一遍眼中的神色就亮一遍,直到最後,青年的眸子內終於陷入了平靜,如同一片清澈的湖水,讓人看見心中喜怒。
“蕭遙!蕭遙……蕭遙?”沉寂了好一會兒,青年嘴角輕輕蠕動,一遍又一遍的輕輕喃語,唸叨着蕭遙的名字。
臉上看不出喜怒,看不出是什麼樣的心情,一個勁的唸叨,似乎是想要將之這個蕭遙給生生念出來一般。
過了好久,青年方纔淡淡一笑,面色上涌現了一抹極爲溫和的笑容,右手輕輕的敲打着桌案,不禁喃喃自語道:“好個蕭遙!希望我江景沒有看錯人吧!元宗期能夠斬殺了元王,此子將來必定成才!若是……”說到此,青年多然止住了口,轉頭對着前面的大殿門口輕輕喝道:“來人!叫張華前來!”
“諾!”
殿門外傳來了一聲凝重的聲音,旋即傳來一陣的腳步聲遠去。
不一會兒,殿門外傳來了一聲聲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聞音,江景身形未動,只是淡淡的迴應了一聲。
“咔吱……”
殿門被輕輕推開,一名穿着錦袍,頭戴譖冠,的消瘦中年亦步亦趨的慢慢走了進來,轉身關上了殿門,微微垂首着躬身拜禮:“殿下!”
“坐!”江景淡淡的應了聲,雙眼依然緊閉,一手伏在桌案上,一手依然在膝蓋上不停的敲打,稍有節奏的手指輕輕跳動,如同在彈奏一曲樂曲一般。
聞言,中年急忙走近了江景的身前對面的一張矮凳上坐了下來,整了整衣袍,中年方纔擡頭直視着江景,看着江景那如同坐定的模樣,中年心中有些遲疑,卻是拿不定主意。
“張華,你應該也是聽說了蕭遙的事情了吧?”就在中年正心中忐忑之時,江景淡淡的聲音傳來。
“聽過了!”急忙應了一聲,中年張華的面色有些緊張,抖了抖袖口,旋即接着道:“聽說蕭遙年過十八,在近日斬殺了大王子殿下和其老師洪辰老爺子!此事傳揚得極開,已是在整個都江城鬧得沸沸揚揚!小的出外遊街,也是偶有聞言!”
“那你覺得此子如何?”江景的神色不爲所動,依然是那麼的漠不關心,眼睛依然閉目,不曾動彈過半分眼皮。
“若是天時足夠,此子他日,必定成材!”在一番談話間,張華的心情逐漸的鎮定,摸不清楚江景的心思,卻是隻得小心翼翼的應付。
果然!
江景心中一定,輕敲着的手指也是逐漸的停頓了下來,緊閉的雙眼緩緩張開,黝黑色的眸子一陣平靜,目光凝聚在了張華的身上,看不出喜怒的臉色在此時涌現了一絲讚賞,旋即叩齒輕問道:“若是我想收爲己用,可行?”
聞言,張華大驚,神色猛的一遍,心中卻是苦不堪言。作爲江景的幕僚,自然是深知江景的野心有多大。雖說知曉,但是此時突然間聽見江景這般一句,心中登時如同泛起了滔天海浪!
蕭遙是什麼人?殺害了淮文王的長子,也就是他的大哥的人,兩者算是什麼關係?仇敵!死敵!殺親之仇!俗話說長兄如父,殺害了長兄就等於殺害了父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此時江景既沒有說報仇,也沒有說討還公道,反而是想要收爲己用?
若是如此,不外乎說是吃裡扒外,傳至淮文王此處,豈能還有苟活之地?
心中驚駭之極,張華的身子都是忍不住的一陣顫抖,我操,不抖不行啊!這他媽的太駭人了!心中苦笑之極,張華急忙站起身來,躬身抱拳道:“殿下!此心、不可!蕭遙此子雖說年紀不大,但天賦卻是顯露無疑,若是給予時間,他日定將是人中龍鳳!而您想想,如此俊傑豈會甘心臣服於人?若是想要抱着收服之心前去,必定只會讓其與之殿下您對立!”
果然!張華話音一落,江景平靜的面色也是微微泛起了波瀾,旋即隱沒,不作聲色的追問:“那、若是不能收爲己用,倒不如一記剷除!如此俊傑,本就與之我王宮有仇,若是他日成長起來報復,其後果不堪設想!”
“不不不!殿下,此計絕對不能!”世人常說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浪更比一浪滔。此時江景卻是一句更比一句妖。我日!剷除?人家元王后期的都能夠幹掉,您拿什麼人去剷除?皇座?我草,別說你一個小小王子,就連整個皇宮都是不足三個,您倒好,堪比元王巔峰的高手您就一句話就去剷除?失心瘋了吧?
此時的張華心中都有些惶恐了起來,若是江景真那麼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去設計剷除,那不可預想,得到的反擊會是多麼的強烈!
心中大罵不智,張華的面色卻是極爲的恭謹:“殿下,此子只能交好,萬不可前去交惡!且不論此子本身實力有多強悍,只能想象,能夠教導出這般天賦的人傑,其身後的能量會有多厚?豈會是常人所能夠教導出的?而且,這些暫且不論,據屬下得知,在那小子的身旁,可是時時刻刻的跟隨着一個元王期的老者,而且稱呼於蕭遙乃是少爺!您想想,這世上能夠派遣出元王高手作爲護衛的家世,豈會低下?”
一席話,慳鏘有力,擲地有聲,但卻有是不卑不吭,字字追針見血。
“哈哈哈……”張華話音一落,江景微微靜了片刻,旋即卻是仰頭大笑了起來。面色溫和,再不似先前的平靜。
良久,笑罷!江景擺了擺袍衫,隨手將之身前案桌上的一沓紙張扔進了旁邊的廢紙桶內,整理了下案桌,旋即方纔笑道:“先生一言讓我十分欣慰!與之我心中所想完全吻合!得先生之才,實乃江景之幸!”
“殿下過獎了!”聞言,張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一副心有餘悸的的神色,拍了拍胸口,當即便是拱手過謙……
都江城,東城區!
一處坐落幽靜的豪華庭院中,夜色幽幽,晚風習習,秋月長空高掛,悽悽月光灑落,留下一地銀華。
庭院中,一陣嘻嘻笑笑之聲遠遠傳開,給予寂靜的夜色增添了一絲喧譁,伴隨着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一陣爽朗的碰杯聲嘈嘈雜雜。
才子府!
一場大戰之後,跟隨着江藍生來到了府中,元力耗盡,便是在江藍生等人的安排下恢復了元力,一番成果下來,正值天色落幕,才子府酒菜齊備,早已安頓好了與之齊來的烏城。
在蕭遙走出房間後,便是聞見了酒香,恰巧衆人正好圍攏,於是一行數人再次的熱鬧了起來。
夜色朦朧,已是晚夜,看了看外面漆黑的路途,蕭遙也就不再矯情,招來了一個家僕,去了天軒閣給宣雅送個信,之後也就不再遲疑,與之江藍生等人大喝特喝了起來,於是乎,酒香四溢,碰杯聲徐徐響起,讓得衆人暢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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