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的沙影貝利特風流成性,這個不是說着玩的,他年輕,實力強大,又是極爲俊朗,不知多少無法地帶的姑娘被其吸引,即使只能與他春風一度也心甘情願獻身。
也就是在離開卡勒特見識到了世間疾苦百態之後,沙影貝利特纔會逐漸收斂起那放蕩不羈的心,但是平時自己在家的時候,也很少有過一本正經,也只有在進入根特隱藏其身份後,沙影貝利特纔會把自己裝扮成那副紳士模樣。
“……”
澤丁施耐德望着忽然從紳士模樣變成一副老混混模樣的沙影貝利特,不由得看了眼身邊的人,凱麗找了個座椅坐下把玩着左輪手槍,王炎則是一臉詫異,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對方如此模樣一般。
澤丁施耐德沉吟了片刻,對着身後的部下們揮手:“先放下槍,一場誤會,你們去忙,我有要事與幾人商討。”
“隊長小心!”
澤丁施耐德的部下們雖然焦急,但是對澤丁施耐德的命令還是會立刻服從的,他們開始慢慢退去,最終回到營地內,不過王炎可以用心眼感知到,那些人並沒有走,只是躲在帳篷後沒有顯露出來罷了。
“看你這副樣子,我纔敢相信,你當年真的是卡勒特的一員。”澤丁施耐德打量着重新系上襯衣的沙影貝利特,此刻的貝利特背靠座椅眯着左眼,這副打扮才與澤丁施耐德印象中的卡勒特成員有幾分相似。
“我當年確實在卡勒特組織混跡很久,甚至卡勒特組織都是我和安祖賽弗兩人一手建立起來的,這沒有什麼可以辯解的,我也承認。”
沙影貝利特在風衣外兜裡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根雪茄不慌不忙的開始修剪,最終將其點燃深吸了一口,吐出煙霧後緩緩的說出當年的故事,在場的三人都是認真的聆聽,聆聽這不爲人知的故事。
“無法地帶,自從暴龍王巴卡爾死亡之後,一直沒有多大的改變,反而因爲遭受了其殘餘力量的影響,變成了大片的荒漠,那裡狂沙漫天,能夠居住的地方很少,爲此,爲了能佔據一塊足以生存的土地,各種勢力交戰不休。”
“可笑的是,皇都沒有把海上列車修建到莫斯匹斯島,伊頓島能源中心的電力也是沒有聯通,但是各種各樣的槍械,卻是大範圍的開始在那裡擴散、蔓延。”
“在這裡,人們沒有感受到文明的恩惠,也沒有維護治安所需的制度和守備。正如它的名字一樣,這裡是沒有法律的地區。在無法者的心中,只有拳頭和武器纔是他們最好的保障。”
“無法地帶既是培育優秀槍手的天堂,也是葬送槍手的地獄。任何一個想要在無法地帶生存的槍手,都無一不主動或被動的依附於勢力或組織,大到皇都軍,小到幫派,都默默地遵循無法地帶的生存法則。公平的決鬥,信任的朋友,自由的意志,成爲了無法地帶最奢侈的妄想。”
“後來,我和安祖賽弗在醉酒後,開玩笑般的站了出來,呼籲其他人加入我們所創立的卡勒特組織。”
“我們最初經常說:‘讓現在的規則去死吧!我們要在這個骯髒而又不公平的世界中創建一個自由的無法空間!’”
“越來越多不如意的人因爲這句話,不願千里來到了卡勒特,來到了我們兩人身邊,選擇成爲卡勒特的一員。”
“自由?可笑,選擇攻佔阿登高地,甚至入侵皇都,爲的也是自由麼?”澤丁施耐德渾身都是顫抖起來,卡勒特最初成立的原因,竟然是這麼可笑的一句話麼?爲了這個自由,已經有多少人因此喪命了啊,哥哥,我會爲你報仇的!
見澤丁施耐德面色陰晴不定,沙影貝利特嘆息了一聲,他放下雪茄煙卷,仰頭看着頭頂的樹蔭,透過樹葉看到了正午的陽光,是那麼的刺眼,又是那麼的仁慈,給世間萬物帶來的生機。
“我們最初的理念確實是這樣的,我和安祖賽弗也是按照這個理念招手人手並發展卡勒特的,聞訊加入卡勒特的人越來越多,卡勒特也是越來越強,它開始主動對那些欺壓貧苦人們的幫派惡勢力出手,無法地帶遭受欺壓的人們都認爲卡勒特會帶給他們希望,他們覺得,他們就要迎來新生了。”
“當無法地帶的各種幫派分子被全都消滅或驅散了之後,卡勒特組織,已經發展成了讓我都爲之顫慄的龐大實力,它擁有的成員近十萬,實在是太臃腫了。”
“因此,我和安祖賽弗商議,是否要將部分成員安頓到可以種植的土地上生養休息,這也是我們最初想要的理想,沒有了那些欺壓百姓的幫派,他們終於可以安定的在此生活了。”
“萬萬沒想到的是,安祖賽弗變了,他從最初的那個與我抱着同樣理想的青年,變成了我們最初最痛恨的那種人。”沙影貝利特深吸了一口捲菸,被嗆得連連咳嗽,他的面上帶有悲色,那是一種無能爲力的悲色,爲至交好友感到心痛的悲色。
“他說,卡勒特不能一直孤守這片荒涼之地,必須採取軍事化管理,儘快統一無法地帶。”
“我以爲他是想對皇都示威,這種事我們最初經常做,比如把石頭放在皇都軍的車隊前面攔路,當然,這是很小的時候了,因爲我們當時認爲,是他們把槍械帶到無法地帶來的。”
“沒曾料到,他的理念已經變成了這樣,我對他講,我穿不慣軍閥的制服,我不會對皇都軍痛下殺手的,那樣與以往痛恨的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他卻說,滾吧,滾出已經屬於他的西部無法地帶,哈哈,多麼諷刺的事情啊,到了最後,我纔是最大的那個傻子。”沙影貝利特抽完了雪茄,將其丟在地上踩滅,面帶自嘲之色。
“所以打那以後你就離開了卡勒特?”澤丁施耐德深吸了一口氣,原來現在的卡勒特,在成立最初,確實是抱着想要改變無法地帶的這個理念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