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晴深知事情緊急並未多問,從我手中接過孟靈汐後便將其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隨即步履蹣跚朝着廳堂方向走去。
沈雨晴剛將孟靈汐帶走,一道道黑影便顯現眼前。
粗略估計人數有二三十人,皆是身材魁梧高大的青壯年,手中拿着不同兵刃,兵刃在冷月之下閃爍寒光。
“孟堂主是被你們所傷?你們是何人!”我站在門前俯視衆人道。
“我們是血霖閣弟子,你就是顧鎮林吧,還真是冤家路窄,本來我們想收拾了孟靈汐之後再對你下手,沒想到她卻將我們帶到了是非堂,既然如此倒是省事了,今天我們不僅要收了孟靈汐的命,連同你和秦嘯虎還有那個丫頭的命我們一併收走!”
爲首男子留着寸頭,一副凶神惡煞模樣,臉上還有數道傷疤,在他手中拿着一把九環刀,刀刃鋒利無比。
聽到這裡我才明白,這些人應該是來爲仇千羽和其他同門弟子報仇的。
不過他們應該只是普通的外門弟子,身上並無道法。
估計是想趁着天黑伺機下手,如若不然憑藉他們的本領也不可能將孟靈汐傷的這麼重。
“你們血霖閣還真是陰魂不散,白天我已經法外開恩,如今你們還來胡攪蠻纏,是不是覺得我們是非堂好欺負?”我看着刀疤臉冷聲道。
“哼,你們斬斷仇管事右手,讓其道法盡失,你們當真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嗎,今日我非將你們幾人的項上頭顱斬下,爲仇管事報仇!”
刀疤臉一聲怒喝之下舉起手中九環刀便朝着我頭頂劈砍過來。
如今我身穿睡衣,不曾攜帶任何兵刃,只能利用周圍事物當做武器。
我側身一閃手指扒住木門邊框,五指用力一扯,只聽刺啦一聲木門邊框直接被我扯下兩片木屑。
我催動靈力順勢一揮,空中兩道黑影閃過,不等刀疤臉刀鋒劈落一陣痛苦嘶嚎聲便傳入耳畔。
咣噹一聲九環刀掉落在地,刀疤臉捂住面門倒地掙扎,翻滾之間鮮血從其五指縫隙中流出。
剛纔兩片木屑直接刺中刀疤臉的雙眼,現在他已經變成瞎子,哪裡還有半點招架之力。
血霖閣弟子眼見刀疤臉被我刺瞎雙眼,剛想舉起手中兵刃衝上前來,這時秦嘯虎雙拳猛然砸向木門,只聽轟的一聲木門連接處瞬間斷裂。
不等厚重的木門倒落,秦嘯虎上前一步雙手抵住木門。
腰部一用力竟然將重達千斤的木門舉起,隨即對準眼前血霖閣弟子:“阿彌陀佛,小爺我不想殺生,但你們也別逼我,要是再敢往前一步這千斤木門就會砸下去,即便砸不死也能把你們砸成殘廢,不信的話你們就試試!”
秦嘯虎如同一頭下山猛虎勢不可擋,頭頂木門更像是一片烏雲將月光遮蔽,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
眼前血霖閣弟子見到這一幕皆愣在當場,雙眼顯露出驚恐神色,沒有一人再敢上前半步。
“什麼狗屁血霖閣,一羣貪生怕死的廢物,既然你們不敢過來那就全都給我滾,要不然小爺我砸死你們!”秦嘯虎雙眼圓睜,聲音猶如虎嘯山林。
面對秦嘯虎的肅殺之氣血霖閣弟子哪還敢再繼續動手,攙扶起刀疤臉後便朝着衚衕口方向跑去,沒過多久便消失在黑夜中。
見血霖閣弟子被震退,秦嘯虎恢復一臉憨厚模樣,眯着眼笑道:“鎮林哥,這動作帥不帥,是不是有種氣吞山河的氣勢?”
聞言我瞟了秦嘯虎一眼,苦笑道:“帥是挺帥,但咱們怎麼關門?”
“明天你去市場找個木匠再重新打製兩扇門,具體要求我明天再給你說,錢的話就從你的酬金裡面出,我先回去看看孟堂主,你給我把木門先安上!”
說完後我快步朝着廳堂方向走去,此時孟靈汐已經被沈雨晴攙扶到牀上,由於血色侵染孟靈汐身上的紅色旗袍變成了黑紅之色,看上去讓人觸目驚心。
“沈姑娘,孟堂主情況如何,你爲何讓她側着身子,不讓她平躺在牀上?”我看着沈雨晴不解問道。
沈雨晴神情凝重,臉色不太好看,她擡起手往孟靈汐後背方向一指:“躺不下,後背皮膚全爛了。”
此言一出我心中咯噔一聲,連忙身形前傾看向孟靈汐背後方向,當我看清之時渾身陡然一震,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孟靈汐後背衣衫已經破爛不堪,露出大片破綻的皮肉,鮮血佈滿後背,看上去應該是鞭傷所致。
看到這一幕我心生不解,剛纔追趕孟靈汐的血霖閣弟子手中兵刃皆是刀劍,不曾看到有誰使用長鞭,既然如此那麼這背後鞭傷又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裡我立即低頭看向孟靈汐的手腕,當我看到她手腕上淤青痕跡時恍然大悟。
看樣子她先前應該是被人用麻繩吊起,然後再接受了鞭刑,致使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應該不是血霖閣弟子,而是斥候堂!
先前孟靈汐爲了幫我們尋找沈御樓的下落不惜使用斥候堂最高密令,導致斥候堂所有位置暴露。
如此說來她應該是違反了斥候堂的堂規,所以纔會接受懲罰。
不管怎麼說孟靈汐是爲了我們才變成這副模樣,我們決計不能袖手旁觀。
“沈姑娘,你跟孟堂主都是女人,照顧起來方便一些,你先打盆水幫她把身上的血跡擦拭乾淨,我去找點金瘡藥給孟堂主敷上,她現在流血過多,最重要的是先保住性命,要不然會有生命危險!”我看着沈雨晴沉聲道。
沈雨晴點頭答應後立即出門打水,而我則是去尋找紗布和金瘡藥。
等我將東西找全的時候沈雨晴已經幫孟靈汐將身上的血跡擦拭乾淨,我將藥物交給沈雨晴後便轉身行至院落之中。
“孟堂主情況怎麼樣了,我進去看看。”秦嘯虎從我身邊經過,徑直朝着廳堂方向走去。
見狀我一把將其拉扯住:“你去看什麼,現在沈姑娘給孟堂主上藥呢,難不成你酒戒肉戒破了還要破色戒?”
聞言秦嘯虎回頭衝我尷尬笑了笑,說道:“那還是算了吧,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對了,剛纔那些血霖閣弟子不過只是外門嘍囉,怎麼可能會把孟堂主傷的這麼嚴重,按照她的本領來說對付這些人應該不在話下,難不成是遭受了伏擊?”
我搖搖頭,將剛纔發現的情況告訴了秦嘯虎,秦嘯虎聽後神情驟變,詫異道:“斥候堂打的?這斥候堂怎麼對自己人下這麼狠的手,好歹孟靈汐也是天京分堂堂主啊!”
“孟堂主這次爲了咱們的事肯定觸犯了堂規,所以纔會遭受到懲罰,目前她的處境很危險,依我看先將她留在是非堂養傷,等她完全康復之後再做打算。”我沉聲道。
在院落等待了大概半個小時後沈雨晴纔有些疲憊的從門中走出。
據她所言孟靈汐受傷不輕,除了背後的鞭傷之外腿上和手臂上還有不同程度的刀傷,最深的一刀已經深可見骨。
現在她已經用金瘡藥和紗布爲孟靈汐止血,應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至於何時能夠醒來還不能確定。
只要性命無憂問題就不大,至於日後如何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沈姑娘,今晚委屈你睡在沈叔房間,你在孟堂主身邊也更方便照料一些,行嗎?”我看着沈雨晴商量道。
畢竟因爲楚青茴的原因沈雨晴十分反感沈御樓,所以還是要提前詢問一下她的意見,萬一要是不願意那就只能將孟靈汐擡到另外一間臥室。
“有什麼不行的,現在孟堂主傷的這麼嚴重,已經經不起折騰,何必再換房間,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去休息,明日一早我煮點白粥雞蛋給孟堂主補補身體。”
沈雨晴答應的如此痛快讓我有些沒想到,看樣子在個人和大義面前她還是能夠分得清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