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板掀起瞬間一陣陰霧伴隨灰塵瀰漫開來,暗室之中剎那傳來一陣鬼哭狼嚎聲。
聲音哀怨淒厲,嚇得劉文伯退後兩步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不等他站起身來我立即從懷中掏出一張驅煞符,口唸咒語間將驅煞符打入暗室,伴隨一道火光乍現哀嚎聲戛然而止,只剩一陣嗚嗚低鳴聲。
眼見下方邪物被驅煞符恫嚇住,我讓劉文伯留在上方看守,我和秦嘯虎則是順着暗室入口一側的木梯進入其中。
暗室並不算深,大概兩米左右,剛一下去便聞到周圍一股濃烈的惡臭味襲來,至於先前散發的陰氣則是聚集在一處,暗室伸手不見五指,所以並看不清楚邪物模樣。
“老劉,去找個手電筒或者火把,快點!”我衝着劉文伯喊叫一聲後便側身站立在木梯位置擋住入口。
從腰間拔出懾靈刀橫立胸前,望着眼前黑暗冷聲道:“你們別想着趁機逃脫,除非你們想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那是愚蠢的人才會做的事情,我想你們沒這麼笨!”
說話間一陣光亮從頭頂傳來,擡頭看去,劉文伯手中正往下遞手電筒,我將手電筒接過後立即朝着陰氣傳來方向看去,燈光閃爍間數名赤着身子的孩童蜷縮一處,臉上顯露出驚恐的神情。
“這暗室中怎麼會困着這麼多孩子,難不成他們就是被困入泥娃娃中的鬼嬰?”秦嘯虎望着眼前的幾名孩童詫異道。
這幾名孩童身材消瘦,身上髒亂不堪,看上去年紀也就在兩歲上下,讓人看上去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陳恨水果然是心狠手辣,連這些孩子都不放過,嘯虎,你先用乾坤布袋將他們收進去,等咱們出去之後再做打算!”我看着秦嘯虎沉聲道。
秦嘯虎聞言立即從腰間解下乾坤布袋,他將袋口衝向幾名孩童,不等孩童逃脫隨着一陣經咒念起便被吸入其中,暗室中的陰煞之氣也隨之散去。
見鬼嬰被收服後我立即將電筒朝着旁邊照去,在暗室一側放置着一張木桌,上面沾染着塵土。
木桌旁還有兩個竹筐,其中一個上面覆蓋着一層塑料布,掀開之後下方是黑褐色的泥土,看樣子這就是燒製泥娃娃的材料。
另外一個竹筐中裝着一堆碾磨好的黃香,此物應該就是填放在泥娃娃內部的燃燒材料。
“哥,你看這邊牆上掛的是什麼!”正觀察之際秦嘯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轉頭看去,對面牆上竟然掛着三張人皮,每一張人皮的模樣都不相同。
據我推測這應該是陳恨水用來迷惑他人所用,他可以利用這四具人皮喬裝成他人模樣。
如此一來便沒有人再知道他的真身,下面的鬼差就算是上來也很難分辨。
“老劉下來,認認你的老朋友!”我擡頭望向暗室入口。
劉文伯聽到喊叫聲立即順着木梯從入口進入暗室,他剛看到牆上懸掛的三張人皮就嚇得喊叫起來,秦嘯虎見狀直接給他屁股一腳,怒喝道:“瞎叫喚什麼,看看這裡面有沒有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劉文伯揉着屁股一臉疑惑問道。
“就是林九鼎,看看這些人皮裡面有沒有林九鼎!”秦嘯虎有些不耐煩說道。
劉文伯這纔回過神來,深呼吸一口氣壯着膽子行至人皮前,他藉着光亮在人皮前仔細查看一番,數秒之後指着其中一具人皮說道:“這就是老林的人皮!”
“你確定?”我質疑道。
劉文伯堅定的點點頭:“不會錯,我跟他一起在鬼市擺攤好幾年時間,怎麼可能會認錯,雖說這人皮不如活人飽滿,但眉眼跟老林一模一樣,肯定不會認錯!”
劉文伯的話讓我可以確定此人就是在落塵樓擺攤的林九鼎,也就是現在的陳恨水,只是現在還有個問題沒有解決,那就是陳恨水現在離開嘯山村到底有沒有披着他人人皮。
若是沒有披着人皮還好說,可以根據他的陰煞之氣來追蹤行跡,可若是披着人皮那就麻煩了,人皮之上沾染陽氣,陽氣會遮蓋一部分陰氣,再想沿着陰氣追尋蹤跡就有些棘手了。
“哥,你想什麼呢?”秦嘯虎見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牆上人皮不禁問道。
“我再想陳恨水是不是披着人皮離開的嘯山村。”我回過神來說道。
“那肯定是沒穿人皮啊,廳堂中稻草外面披着一張人皮,暗室中掛着三張人皮,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懸掛人皮的地方,他怎麼可能會有第五張人皮?”秦嘯虎開口說道。
“你爲何如此篤定?”我追問道。
秦嘯虎聞言擡手一指牆面上懸掛的人皮,說陳恨水是陰煞之物,根本沒有實體。
如果他要是披着人皮出去的話廳堂中的人皮體內肯定不會稻草嗎,這稻草是他平日填充人皮所用,他決計不可能落在家裡。
退一萬步講,他帶出去的人皮中也有稻草,那麼這暗室中的人皮中爲何沒有稻草?
秦嘯虎的一番話讓我頓時醒悟,他說的沒錯,廳堂中的那具人皮應該就是上次用完之後他遺留在家中的,如此說來他肯定是以魂魄之體離開的嘯山村,不過他憑藉魂魄之體又去了何處,這樣可是極其容易被鬼差發現,難不成他寄託在什麼東西上了?
沉思之間我不經意朝着旁邊製作泥娃娃的木桌看了一眼,瞬間腦海中靈光一閃,隨即看着秦嘯虎說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秦嘯虎不解問道。
“我明白陳恨水這次爲何沒有藉助人皮了,因爲他是將自己的魂魄依附在了泥娃娃中,你還記不記得曹北亭說他在攝像機中看到的黑影是一個成年人的模樣。”我看着秦嘯虎問道。
“記得,不過那又怎麼……”說到這裡秦嘯虎神情一怔:“你是說當晚爬上蔣春蘭牀的那個黑影就是陳恨水?”
“沒錯!我覺得他除了藉助精血續命之外肯定還有其他目的,現在蔣春蘭下落不明,必然是被陳恨水關押在了某個地方,咱們必須趕緊找到他們的行蹤,如若不然蔣春蘭很有可能會有性命之危!”我面色凝重道。
“哥,就算是陳恨水當真有其他目的,現在咱們連他影都看不到又去哪裡找他,憑藉陰煞之氣卻是能夠判定他的行蹤但那只是一個範圍,真要是落實到具體位置可不容易,你還有別的辦法嗎?”秦嘯虎面露難色道。
聽到這話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若是沒有找到嘯山村或許這件事情咱們還真不好辦,不過如今既然已經摸進他的老巢,這件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跟我出去。”
說話間我順着木梯爬出暗室,秦嘯虎和劉文伯則是先後從中爬了出來。
站在臥室中我目光看向一旁香臺上的正冒着縷縷白煙的泥娃娃,隨即沉聲道:“要想找到陳恨水的魂魄只能靠這尊泥娃娃。”
秦嘯虎轉頭看了泥娃娃一眼,瞬間明白過來,一臉憨厚笑道:“哥,你是想根據泥娃娃中瀰漫出來的陰氣尋找陳恨水的蹤跡?”
“沒錯,要想以精血借命就必須將自己的性命與對方性命聯繫在一起,魂魄雖說沒有精血但是卻有精魂,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黃香之中必然存有陳恨水的一縷精魂,雖說這精魂遠比不上三魂,但於咱們來說已經足夠。”
話音剛落我行至桌前將放置在桌案上的泥娃娃拿起,低頭看去,泥娃娃體內果然有一團灰色的霧氣繚繞,這便是陳恨水的精魂所在。
“哥,既然泥娃娃中的精魂與陳恨水魂魄相連,咱們爲何不直接滅了這道精魂,如此一來陳恨水不就無法續命了嗎?”秦嘯虎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