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拉棺逆天命,百獸退避斷凡心!
我爹雖說沒有繼承我爺衣鉢,但從小跟在他身邊耳濡目染,自然深知眼前一幕意味着什麼。
我爺這是想利用道門數術替我逆天改命!
人命自有天定,逆天改命違背陰陽定律,乃是離經叛道之舉,稍有閃失便會家破人亡,甚至禍連九族!
我爹儘管知道這其中厲害,但眼見我爺如今已經落得這個下場,若是不依恐怕他死也不會瞑目,於是便快步行至我爺身前將其攙扶住,繼而面色鐵青道:“爹,你可要三思後行,自古以來逆天改命者數不勝數,可到頭來有幾人能夠成功,若是失敗咱們顧家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我爺聞言帶血的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笑容,他擡手朝着身後黑棺一指,沉聲道:“有這口黑棺在,別人改不了的命我改,別人破不了的劫我破!”
此言一出我爹旋即將目光看向巨蟒身後的黑棺,當他看清楚黑棺棺蓋上雕刻的圖案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回過神來之後不再多言,連忙前往屋中尋找鐵錘釺子,準備將黑棺啓開。
傾盆大雨之下我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黑棺上的棺材釘全部拔出,可當他將棺蓋推開之時卻是傻了眼。
棺材中空空如也,莫說沒有屍體,就連衣衫和陪葬品都沒有見到!
眼見情況不對我爹立刻問我爺這是怎麼回事。
我爺低頭看了一眼空棺,隨後悵然長嘆道:“人不葬有主之棺,棺不葬無名之土,看樣子這口棺材就是爲咱們顧家準備的,時間緊迫,趕緊讓兒媳婦躺進棺材,是生是死就看能不能熬過這一晚了!”
我爹深知此事耽擱不得,將我娘從房中抱出之後立即放入黑棺之中。
隨後又將棺材重新釘好,然後爺倆就坐在院中焦急等待着。
一開始棺材中還有我娘微弱的喊叫聲傳出,可隨着時間流逝裡面再無半點聲音。
那一夜我爹一人抽了三包香菸,待到雞叫頭遍之時黑棺中終於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聽到哭聲響起我爹欣喜若狂,立即將棺材打開,此時我娘已經疼的暈厥過去。
我爹見我躺在棺材中,剛想將我抱出,這時我爺突然將他攔住,面色陰沉道:“我雖說不曾教授你本領,可逆天改命的忌諱你應該清楚,既然改了命他就不再是我們顧家人,九歲之前你和蘭香決計不能再見他,如若不然必遭天譴,這孩子我帶走,就住在帽檐山的古廟裡,九年後我將他送回來,讓他認祖歸宗!”
我爹雖說心生不忍,但他知道要想讓我活下去必須聽從我爺的意思,無奈之下只得點頭答應下來。
從那開始我就一直跟我爺居住在帽檐山的古廟中。
這座廟位於帽檐山半山腰位置,供奉的神像早已殘破不堪。
古廟距離村落大概十幾裡山路,中間是一片老林子,那時我剛出生不久,必須用奶水餵養,說來也怪,每天早上古廟前都會有林中野獸匍匐在地,等候我爺擠奶。
就這麼過了兩三年後我便已經能夠通曉人事,天天圍着我爺問東問西。
我爺也不嫌煩,一遍一遍的教授着,而且對於我的出生和不能與父母相見一事我爺也從不避諱,所以從那時我就知道十幾裡山路之外還有我的親人。
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我逐漸長大,對於父母的渴望也是越來越深。
那時候我還不懂父母是什麼,但我知道他們跟我爺一樣,都是我的親人,都會呵護我疼愛我。
可無論我怎麼跟我爺求情他都不同意讓我回村見父母,而且還給我立下了兩條規矩。
其一是九歲之前不能回村,其二是不能進入古廟偏廳,若是破了規矩他就打斷我的腿。
我從來沒見過我爺如此陰狠的模樣,嚇得我連忙點頭答應。
從那時起我就再也沒提過回村的事情,不過對於古廟偏廳的好奇心卻是越來越重。
打我懂事起偏廳木門就一直鎖着,我從來沒進去過,更不知道里面放着什麼,不過每晚我爺都會趁我入睡的時候進入偏廳中,數分鐘後又會折返回來,每次他回來身上總是帶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件事情是我六歲那年發現的,那天我爺趁我睡的迷迷糊糊就下了牀。
我聽見動靜睜眼一看,我爺已經悄默聲的進入了偏廳。
他在偏廳裡唸叨了幾分鐘,很快又回來躺下,不過當他躺下的時候身上瀰漫着一股難聞的血腥味,根據我的判斷應該是人血!
雖然心中疑惑但我沒敢詢問,後來又裝睡了幾次,結果發現我爺每晚都是如此,這也讓我的好奇心越來越重。
心中雖說好奇,但我自制力還算可以,一直忍着沒有進入過偏廳中。
可就在我九歲生日前一天,因爲一件事卻將我原本即將步入正軌的生活全部打亂,讓我自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想要脫身卻越陷越深。
那天我爺照例去林中巡視,留我自己在古廟看家,正當我在古廟門前玩泥巴的時候突然起了一陣風。
這陣風陰寒刺骨,我剛想回古廟找件衣服披上,突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小孩,你家大人去哪了?”
回頭一看,一個穿着黑色長衫的男子正站在十幾米開外。
這男子約莫三十歲出頭,頭上戴着一頂瓜皮帽,嘴邊還留着兩綹小鬍子,一副尖嘴猴腮模樣,看上去不像好人。
這麼多年除了我爺之外這黑衫男子是我第一個見到的人,我自然心生牴觸,於是沒好氣道:“我爺去老林子了,你是什麼人?”
黑衫男子一聽我爺不在家,雙眼頓時露出精光。
他擡手捋了捋脣邊兩撇鬍須,眼睛提溜一轉,笑道:“我是你爺的朋友,聽說你明日就要回村認祖歸宗,特地前來祝賀,這是一點心意。”
說話間黑衫男子從懷中掏出幾塊花花綠綠的東西,他將東西往我面前一遞,說道:“這叫糖果,甜的很,你在這古廟住了這麼多年想必沒吃過,我給你扒一塊嚐嚐。”
不等我開口黑衫男子已經將其中一塊糖果外面的糖衣打開,那時年幼經不住食物的誘惑,我便走到男子身前接過糖果放進了嘴裡。
一瞬間香甜氣味在口腔中迸發,我在古廟住了近九年時間,哪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很快我便放鬆警惕,跟黑衫男子熟絡起來,還請他進屋等待。
倒水的時候黑衫男子眼神不住亂瞟,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上了鎖頭的偏廳位置。
他接過茶杯放在桌上,擡手一指偏廳木門,問道:“這屋子裡面放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還上了鎖,難不成是什麼貴重東西?”
“我爺從來不讓我進偏廳,還說進去就打斷我的腿,所以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我看着黑衫男子有些無奈說道。
聽到這話黑衫男子站起身來,背手在門前踱行數步,隨後說道:“你爺不讓你進去,可沒說不讓其他人進去,我是你爺爺的好朋友,我想應該有這個資格進去瞧瞧。”
數年時間我爺都不曾讓我進入偏廳,而且他每日還鬼鬼祟祟的在裡面唸叨什麼,想必裡面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
如今我爺還沒回來,就這麼讓他進去豈不是壞了規矩!
我剛想阻止,豈料耳邊咣噹一聲傳來。
待我看去之時這黑衫男子竟然已經用一塊巴掌般大小的石頭砸開了門鎖。
見他站在門前準備邁步進門,我立即跑上前去阻擋,可當我來到門邊時不經意朝着裡面一掃,卻是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