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樓的話讓青年登時嚇得癱倒在地,他雙手不斷後擺,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印記,神情更是慌亂無比。
“你們兩個留在院中別動,我進屋看看情況。”沈御樓囑咐完便進入屋中一探究竟。
過了兩三分鐘後沈御樓走出門來,面色鐵青,說屋中牀上還有兩張人皮,一大一小,看樣子一家三口全被這口兇棺給禍害了。
聞言我心中除了駭然外還有些詫異,既然人皮留在院裡,那麼人皮中包裹的屍體又去了何處,進院時木門緊鎖,總不可能不翼而飛了吧?
我將心中疑惑告知沈御樓,他聽我說完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於是在院中掃視一番後再次折返屋中查看,可依舊沒有找到屍體下落。
這倒是有些怪了,來時院門緊鎖,說明這戶人家是在關門休息之後才遇害,那麼這些屍體就不可能被搬運出去,既然如此那屍體又去了哪裡?
就在我心中疑惑不解之時突然一陣咕嘟咕嘟聲響從耳畔傳來,那種聲音就好像是壺中水開一般。
聽到聲音我立即轉頭看去,這時才發現咕嘟咕嘟的聲響竟然是從木棚前的棺材裡發出來的。
沈御樓察覺情況後快速行至我身邊,單手摟住我腰部,將我提到半空中後又扯住青年衣領,直接將我們二人帶到了柴房中。
月色之下棺材裡面咕嘟咕嘟的聲響越來越明顯,在一片死寂的環境下尤爲清晰。
更恐怖的是棺材板在不斷上下翻動,縫隙間鮮紅的血液正不斷向外噴濺,那場景異常詭異,不禁令人頭皮發麻。
“你們兩個切記不要出聲,看樣子先前失蹤的三具屍體有可能已經進入兇棺中,等會兒你們看我眼色行事,千萬不要逞一時之勇!”
沈御樓囑咐完將手倒背身後握住木劍劍柄,雙眼則是死死盯着棺材方向。
咕嘟聲持續了大概半分鐘後院中突然颳起一陣陰風,緊接着棺材蓋砰然一聲翻飛空中,將沾染的鮮血甩濺一地。
不等棺材板落地,棺材中竟然伸出了四隻沾滿血漿的手掌,手掌在空中揮舞幾下後扒住兩側棺材板,緊接着便從棺材中站起身來。
藉着月色看去,眼前一幕讓我瞬間頭皮發麻,渾身如同觸電一般,整個人神經都緊繃起來。
棺材之中此時正站立着一個通身沾滿血漿的怪物,這怪物竟然有四條手臂四條腿,肩膀之上更是有三顆腦袋。
其中兩顆較大,另外一顆較小,較小腦袋下方還連接着軀體。
看到這裡我才明白先前失蹤的三具屍體已經被這口兇棺融合,眼前的怪物就是這家院落的一家三口!
怪物現身後朝着四下掃視,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一陣撲棱撲棱的聲音。
擡頭看去,原來是一隻黑色的烏鴉聞到血腥味闖進了院落中。
烏鴉見到棺材中站立的怪物之後剛想掉頭逃脫,怪物突然伸手向前一探,一條紅線似的東西從起指尖飛出,直接捆綁在烏鴉的一隻腳上。
怪物輕輕一拽這烏鴉便被其捏在掌心中,烏鴉不斷掙扎身體拼命喊叫,可怪物卻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舉到空中後手掌用力一捏,只聽咔嚓一聲烏鴉直接被捏成了肉泥,而體內擠出的鮮血則是源源不斷的流入怪物口中。
怪物將手中已經捏扁的烏鴉扔在地上之後便邁步走出棺材。
眼見怪物已經現身,我立即轉頭看向沈御樓,示意讓他趕緊出手消滅怪物。
雖說這隻怪物是這戶人家所化,但若是放任不管豈不是會有更多無辜的百姓被害。
沈御樓看到我的眼神後登時會意,剛想從後背將木劍拔出,突然卻又停下手中動作,目光直直盯着怪物看去。
怪物從棺材中出來之後並未朝着院門方向走去,而是彎腰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棺材板。
他將棺材板擡起後重新放回棺材上,緊接着身形傾斜,四條手臂同時扣住棺材壁,一用力便將棺材直接扛了起來,隨後朝着院門方向走去。
我見沈御樓眼睜睜的看怪物扛着棺材離開院落,不禁心生詫異:“沈叔,你怎麼不把這怪物給滅了,萬一這東西要是再出去害人怎麼辦,到時候咱們豈不是成幫兇了?”
“急什麼,先看看這邪物扛着棺材要去什麼地方,等弄清楚緣由再滅了他!”沈御樓說罷便帶着我和青年離開院落,朝着怪物進行方向走去。
怪物從院落中走出之後便踏着月色朝着村口方向走去。
一路前行,我們一直跟在怪物身後十幾米開外之地,這個位置既不容易跟丟,也不至於被怪物發現。
我們跟隨前行大概兩三分鐘後突然發現從路邊鄉道中走出一道黑影,這黑影肩部竟然也扛着一口棺材。
見到眼前場景我和沈御樓皆是一怔,難不成散落在村中的其他三口棺材也對村民下了手?
可仔細觀察之下卻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先前那個怪物渾身沾滿血漿,可從鄉道中走出的人卻看不出半點異樣,身上甚至還穿着一件衣衫。
我不經意間瞟了一眼這人穿的衣服,瞬間腦袋嗡的一聲炸響,這件衣服看上去十分熟悉,竟然跟先前陳建斌和他那些工友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沈叔,你快看看這人穿的衣服,是不是跟陳叔穿的一樣!”我有些情緒激動的看着沈御樓問道。
沈御樓仔細打量片刻,面色陰沉道:“沒錯,的確跟陳建斌的衣服一模一樣,這衣服應該是建明公司發的工作服,所以其他工地的民工不會有,既然如此那麼這個人又會是誰,如果說其他工友出事趙陽明肯定會與我聯繫,難不成……”
“難不成這人是先前意外死在東郊荒山的民工!”詫異間我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不等沈御樓迴應,前方不遠處的鄉道中又出現了一名肩扛棺材的男子。
不過這男子相比先前那一名頭部好像更大一些,如同西瓜般大小,與身體極不協調,而且行走之時他發間好像還有水漬滴落。
之前趙陽明曾說第二名民工是溺死在了水盆中,發現的時候面目已經十分腫脹,這倒是與眼前剛出現的扛棺男子相同,而且死者溺亡在水盆裡,死後頭髮仍是溼漉漉的也在常理之中。
照此說來第一次從鄉道中走出來的男子應該就是那個吊死在歪脖樹上的民工!
吊死者身形不會出現變化,但面目變化尤爲嚴重,一是雙眼圓睜佈滿血絲,二是口吐長舌,三是面色呈青紫顏色。
只是由於此人一直背對着我們所以並不能看出他的模樣,但結合先前分析應該相差無幾。
沉思間三具屍體扛着三口棺材並排行走,很快便來到村口位置。
此時在村口樹下磨盤上正放置着一口棺材,周圍卻並未發現任何人影。
按照推算來看剩下的一人應該就是張東富,只是他先前葬身火海,就算是現身估計也已經成了一具焦炭。
三具屍體來到村口樹下止步觀望,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黑影從頭頂樹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