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晴雖說嘴上不饒人,可我知道她是爲了我好,同時也是擔心我的安危。
不過既然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何必非要分出個對錯,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齊心合力解決紅衣女鬼,而非在這裡慪氣內訌。
汽車一路前行,半個小時後便駛出茫茫戈壁來到一座城鎮。
在段磊的帶領下我們找到一家醫院替我打了狂犬疫苗,隨後繼續行駛。
由於路途耽擱,最終我們在晚上八點半左右纔到達平窯村。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由於平窯村地處偏僻,設施比較落後,所以村莊中並未有路燈,遠遠望去一片漆黑,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段磊藉助車燈行至村口停下,此時村口樹下正有兩名男子抽菸等待,從其身上着裝來看並非是本地村民,應該是段磊派來監視胡連發的斥候堂弟子。
兩名男子見汽車停下後快步行至車前,隨即看着段磊說道:“段大哥,你怎麼這麼久纔來,比預計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
“路上有事耽擱了,現在村中情況怎麼樣,胡連發還在村子裡面嗎?”段磊看着兩名男子問道。
“我和趙宇一直守在村口,不曾見胡連發出來,他肯定還在村裡。”其中一名男子說道。
“好,辛苦你們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們趕緊返回堂口覆命,我留下幫助他們調查,路上多加小心。”段磊看這兩名男子叮囑道。
兩名男子聽後點點頭,隨即朝着不遠處的車輛方向走去,不多時二人便駕駛着車輛揚長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見斥候堂弟子離開後段磊看向我,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是趁夜潛入胡連發家中,還是明日一早再行前往。
一路顛簸衆人早就已經疲憊不堪,加之現在胡連發已經睡覺,估計也不會趁着夜色離開,於是我便提議先行休息,等明日一早再行動手,反正我們現在已經找到了胡連發的藏身之所,也不急於一時。
段磊聽後點點頭,從車廂中拿出一些準備好的食物和水分發給大家。
待我們幾人簡單吃過飯後便回到車中休息,其間我給孟靈汐打了個電話,一是告知她我們已經順利到達平窯村,二是詢問一下是非堂情況如何,畢竟現在江雪眠還身處是非堂中,我擔心江湖中與其有仇怨的人會上門尋仇。
聽孟靈汐說是非堂如今平安無事後我暫且放下心來,隨後便倚靠在車座上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已經是七點左右。
刺眼的光亮穿透車窗照進車裡,我睜眼後我感覺肩部有些微微發酸,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似的。
轉頭看去,此時的沈雨晴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得正沉。
她發間香氣撲面而來,恬靜白皙的臉頰更是不可方物,我就這麼坐着不敢移動半分,生怕將她吵醒。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後隨着衆人紛紛轉醒沈雨晴才醒了過來。
她見自己將頭枕在我的肩膀上,一時臉色有些漲紅,看着我說道:“你既然早就醒了怎麼不叫我一聲?”
“看你睡得香甜我哪敢吵你,萬一要是再埋怨我怎麼辦,不過你睡覺時候的樣子還真挺好看的。”我看着沈雨晴笑道。
“別胡說八道,現在既然大家都已經醒了,咱們還是趕緊去村子裡面找胡連發吧。”沈雨晴話鋒一轉道。
我知道沈雨晴這是讓我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我也並未拆穿她,見向空城等人已經全部甦醒後便下車朝着平窯村方向走去。
昨晚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昏暗,根本看不到周圍場景和地貌,如今天光大亮,等我看清村落模樣時卻是心頭一震。
平窯村周圍皆是黃土高坡,一眼望去滿是黃色。
平窯村就位於土山之中,建造房屋所用的材料基本上也是黃土燒成的磚坯,看上去十分古樸,而且年代久遠,少說也有百年曆史。
此時已經是上午將近八點,可村中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見狀我心生詫異,看着旁邊的段磊問道:“段大哥,這平窯村的百姓平日裡不下地幹活嗎,如今日頭還不算太曬,難不成他們都趕到下午去地裡?”
段磊聞言朝着平窯村方向看了一眼,臉上也顯露出詫異神情,片刻之後他纔開口道:“是有些不正常,這個時間正好是收麥子的季節,按道理說正是村民正忙的時候,怎麼這個點了還沒人去地裡,難不成今日村裡有什麼重要的事?”
據段磊所言,平窯村所在的甘南藏區自治州有個習俗,那就是隻要辦紅白事村民就不能在八點前出門,因爲這樣的話會把主家的運氣給吸走,所以他懷疑如今村中還沒有村民走動正是因爲村中有人辦紅白事。
段磊話音剛落突然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從平窯村中響起,緊接着就看到家家戶戶大門敞開,裡面呼啦啦的走出數十上百名村民,這些村民身穿樸素衣衫,但臉上都洋溢着笑容,看樣子今日平窯村確實有大喜事。
見狀我和段磊等人走上前去想問個清楚,段磊行至一名老者身旁,朝着遠處聲音傳來方向一指,問道:“大爺,今天村裡有什麼喜事啊?”
老者轉頭看了一眼夏磊,又打量我們幾人一眼,說道:“你們不是本村人吧,今天胡家小子又結婚了,聽說這小子發了筆橫財,找了個漂亮的黃花大閨女,這不是讓我們都去他們家喝喜酒嗎!”
“哪個胡家?”夏磊追問道。
“我們村就一個胡家,就是胡連發那小子,該說不說這小子運氣還真不錯,上個媳婦不能生育結果染了疾病去世,沒想到過了還沒半年他就發了跡又娶了一個漂亮媳婦,看來這胡家這是祖墳冒青煙了!”老者看着夏磊說道。
聽到胡連發的名字後我心頭一震,沒想到今日竟然是他大喜的日子,看樣子他從陳勤海手中騙走十萬塊錢之後回來就找了個媳婦。
“顧兄弟,今天胡連發結婚,到時候肯定有不少人蔘加,咱們現在怎麼辦?”夏磊給老者道謝後看着我沉聲問道。
“胡連發娶媳婦的錢可是從陳勤海手中騙來的,如今牽連陳勤海一家身死,這婚還能讓他結嗎,萬一真要是結了婚到時候不害了人家姑娘,依我看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必要的時候就戳穿胡連發的真面目,省的讓人家新媳婦守活寡。”我看着夏磊說道。
段磊聽到這話面色一怔,沉聲道:“顧兄弟,這件事情你可要考慮好,咱們在平窯村可算是外人,胡連發在此居住數十年,與村民百姓交好,咱們要是懷了他的婚事恐怕會引起衆怒,萬一到時候胡連發攛掇村民對咱們動手怎麼辦,好虎架不住羣狼,再說咱們也不能對這些無辜的村民動手啊。”
段磊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我們是外來客,在這大婚之際動手的確有些不合時宜,若村民不聽勸誡說不定還會羣而攻之,待到那時事態恐怕就難以遏制,想到此處我看着段磊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先去婚禮現場看看情況,至於到底動不動手根據情況而定,不過一定不能讓二人成婚,這是底線!”
段磊聽後點點頭,隨即便與我們跟隨人羣朝着胡連發家方向走去,行走在路上,村民有說有笑,村中孩童更是興高采烈,畢竟結婚這種事情對於孩子來說是最高興的日子,不僅能夠看到新娘子還能夠吃到喜糖,這對於偏遠山村中的孩子來說不亞於過年。
跟着村民走了大概三五分鐘後我們便來到一處宅院前,此時宅院門前掛着彩旗和紅綢,院門兩側則是敲鑼打鼓的樂師。
定睛看去,胡連發的宅院與其他村民的院落截然不同,可以說高出不止一個檔次,不僅院牆皆是由紅磚建造,院內更是有兩層小樓,這在貧窮的平窯村中妥妥的富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