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詫異之際那詭異的唱戲聲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聲音好像並不是從遠方飄散而來,反而離着我很近。
我屏氣凝神仔細聽着聲音的方位,可是聽着聽着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這聲音竟然是從我旁邊的水潭中傳出來的,我聽到這聲音趕緊朝着水中看去,可是水裡面依舊什麼都看不到。
見狀我擡頭看向水面,突然發現原本漆黑的湖水竟然變得開始清晰起來,而且在這水中好像還有一個什麼東西正在向上漂浮着。
見到此情景,我趕緊蹲下身子朝着水中看去,就在這時突然水花四濺,湖水之中竟然伸出了兩隻慘白的手臂,直接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一個反應不及身子猛然下落,整個頭顱也被摁進了水中。
頭部入水之後腥澀的湖水開始往我口腔和鼻腔裡面灌入,我拼命的掙扎,可是這女人雙手臂力道極大,無論我怎麼用力都無法掙脫開,漸漸的我就感覺到神智開始有些不清醒,大腦中一片空白。
原本渾濁的湖水在此時也變得清澈無比,我慢慢將眼睛睜開,發現一團黑色的東西正在靠近我,沒過數秒這黑色的東西就已經貼在了我的臉上,我想要向後撤退,可是由於這女人的手死命拉着我,讓我根本無法脫身。
慢慢的那一團黑色的東西從中間分散而去,其下面竟然是一張慘白的死人面孔!
白皙的膚色,雙眼位置烏青,嘴脣是黑色的,這人的臉上佈滿了創傷,似乎被人擊打過似的,我心頭一震,正不知所措時,這女鬼突然張開嘴巴,露出了一口殘破枯黃的牙齒,讓人看上去有些作嘔。
我見她要將嘴湊上前來,趕緊把手抵在了這女人的面部,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的手剛一接觸到她的皮膚,瞬間她的臉皮便脫落下來,就好像牆上掉落一塊牆皮似的,見狀我趕緊將手撤回,而這時那女鬼的神情也開始變得猙獰,不住的張嘴好像在說什麼,只是我聽不清楚。
我的神智越來越不清醒,慢慢的感覺到自己的眼皮格外的沉重,沒過多久身子再也支撐不下去,直接落入了水中。
落入水中之後我開始下沉,不知爲何,這時我突然清醒了不少。
我朝着四下看去,那女人已經不知道去向了何處,而在這湖底的確有不少的白骨,而且還有鎖鏈,在我正前方位置好像有一塊巨大的石頭,但是由於視線不明,所以並看不清楚。
此時我胸腔中的空氣已經到了極限,我雙腳點地,直接朝着湖面遊了上去,在我出水的一剎那彷彿重獲新生,大口的喘息着,而我身體的壓力也減小了不少,湖面之上一片平靜,月色傾落在湖面上反倒是有種寂靜的美感。
我朝着一旁看去,那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而這原本漂浮在湖面上面的陰氣也開始逐漸散去,看樣子女人的確是消失了。
這湖中不安全,還是應該早些上岸爲好,想到這裡我直接加快了速度朝着岸邊遊了過去,可是就當我快要游到岸邊的時候,那唱戲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停下手中的動作,仔細聽着聲音的來源,這次的聲響有些不對勁,先前還有嗩吶的吹奏聲,可是這次卻連吹奏聲都不見了,只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哀怨婉轉的唱着。
“郎在芳心處,妾在斷腸時,委屈心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離易啊,皆復如今悔恨遲,不知否當日鳳凰欣比翅……”
這聲音距離我感覺很近,就像是在耳邊唱的一般,我正疑惑之際,突然感覺到在的肩膀上搭了一個冰涼的東西,還未等我轉頭,就聽到背後有人說道:“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的腦袋忽然受到了重擊,然後便暈厥了過去。
“顧先生,顧先生你快醒醒,快醒醒!”
昏睡之中我突然聽到一陣叫喊聲從我耳畔傳來,我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趙成龍此時正蹲在我的面前,他一臉驚恐的看着我,而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我甚至還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怎麼回事,我這是在什麼地方?”我迷迷糊糊看着趙成龍問道,趙成龍見我醒來面露大喜之色,連忙開口道:“你現在還在道觀,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你暈倒在了水井邊,喊了你五六分鐘你都沒醒。”
聽到趙成龍的話我心中一陣詫異,昨晚我明明記得自己前往了水潭,如今怎麼會出現在道觀裡面,而且昨天夜裡我見到的那個女人又是誰,她爲何把我引到水潭又沒有要我性命,心上疑惑之際我慢慢坐起身來,隨即看着趙成龍問道:“趙老闆,張哥去哪了,還沒醒?”
聽我提起張哥趙成龍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恐,他緩緩擡手指向我身後,眼眶含淚道:“小張死了!”
聞聽此言我立即轉身看去,可當我看到身後場景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張哥竟然跪倒在水井前,腦袋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血窟窿,紅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腦漿從傷口流淌出來,而在水井上還沾有鮮紅的血液,他是自己把自己磕死的!
“張哥怎麼會磕死在這水井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着張哥的屍體難以置信問道。
“我也不知道,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你們兩個都不在屋裡,然後我就出來尋找你們,結果剛一出門就看到小張死在了水井邊,而你則是躺在旁邊昏迷不醒。”趙成龍看着我說道。
聽趙成龍說完之後我又詢問張哥近來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亦或是有什麼反常的舉動,趙成龍聽後搖搖頭,說張哥跟隨他已經有十幾年了,一直在趙家做事,爲人忠厚老實,沒聽他說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而且兩個月前他媳婦還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他每天都是樂呵呵的。
趙成龍的話讓我有些不解,按道理說張哥既然剛有了兒子肯定是心情大好,怎麼可能會自殺,可如果不是自殺的話現場情況又怎麼解釋,如果要是他殺的話張哥肯定是被人壓着頭往水井旁撞擊,可此時他後腦勺位置的頭髮平整,根本沒有被抓的痕跡,再說我和趙成龍還在道觀,兇手爲何只殺張哥而不動我們,這就足以說明張哥是自殺而非他殺。
我正沉思之際趙成龍看着我問道:“顧先生,昨晚你們兩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我沒敢將去後山的事情告訴趙成龍,原本現在張哥身死他就已經很是恐懼,如果要是再把我昨晚見到女鬼的事情告訴他那麼他肯定更無法接受,想到此處我看着趙成龍說道:“沒幹什麼,半夜我就是跟張哥一起喝了點水井中的水,隨後我們兩個就回到偏廳中休息了……水井!”
突然間我腦袋靈光一閃,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我連忙看着趙成龍問道:“趙老闆,這口井裡面的水你喝過嗎?”
“沒有,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覺得口渴難耐,本來想喝點水,可小張就死在井邊,所以我也沒敢喝井裡的水。”趙成龍心有餘悸道。
“幸虧你沒喝井裡的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井裡的水有問題,昨天我和張哥都喝過井裡的水,不過他喝的比我多一些,我估計是井裡的水導致我們二人出現了問題,而你沒有喝水所以你沒事。”我看着趙成龍分析道。
“井裡的水會有什麼問題?”趙成龍問道。
“目前雖說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敢肯定我和張哥出事與井水脫離不了干係,對了趙老闆,從你醒來之後這道觀有人來嗎?”我看着趙成龍問道。
“沒有人來,我早上六點多就醒了,然後就開始叫你,從我醒來到現在沒看到一個人,怎麼了?”趙成龍追問道。
“我懷疑那個道士已經離開了雲霞山,估計已經前往了市區!”我看着趙成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