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楚欣雖說脫離生命危險但尚未清醒,按道理來說她處境最爲危險。
所以楚育明在聽到我這番話後臉上立即顯露出疑惑神情,問道:“爲何用不到,難不成那邪祟不會再去害欣兒了?”
“人身之上有三盞陽火,位於雙肩頭頂,一盞管氣運,一盞管病疾,最後一盞管生死,現在楚欣身上有傷,雙肩陽火已經熄滅,只剩頭頂微弱火光,這種情況下最容易招陰。”
“一旦邪祟前來必然會先對楚欣下手,她現在陽火極弱僅憑符咒根本無法抵擋邪祟侵蝕,所以今晚我會和楚欣同住一間房中,若邪祟前來也好幫楚欣抵擋災禍。”我看着楚育明說道。
楚育明聞言幡然醒悟,連忙欣喜道:“若真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你先在屋中稍候,我和欣兒媽媽去採買東西,等買回來之後我們就送你去楚欣房間。”
見楚育明和陳敏離開之後我慢慢下牀將門反鎖,回到牀上之後從腰間解下葫蘆,隨即將肥蟲子從中倒出。
跟隨沈御樓學習道法之後數年都不曾遇到邪祟,所以肥蟲子也一直沒再吸食陰煞之氣,導致它現在依舊跟九年之前相差不大。
背部豆芽依舊黃豆粒般大小,頭頂紅色也沒有繼續朝四周蔓延。
說起來我倒是有些對不起這肥蟲子,九年之前自從它救了我之後就一直屈居於葫蘆中。
雖說平日閒暇之時也會將它放出跟它聊幾句,但卻從未再讓它吸食陰煞之氣。
如今我身體尚未恢復,讓肥蟲子再次出手倒是極佳選擇,一來能夠避免我再受傷害,二來能夠讓它吸食陰煞之氣從而補充靈力。
想到此處我看着正在綿軟牀褥上不斷翻滾的肥蟲子說道:“肥蟲子,我現在體內精氣靈力消耗大半,若今晚當真遇到邪祟恐怕會吃虧,你願不願意再幫我一把?”
聽到這話原本正在翻滾的肥蟲子驟然挺直身形,如同眼鏡蛇一般。
它一邊齜牙咧嘴一邊用力點頭,雙眼顯露出極其渴望的神情。
胸前鋒利觸足更是不斷上下揮舞,似乎已經是有些急不可耐。
見肥蟲子答應下來我心中有了底氣,略帶歉意道:“我知道這幾年委屈你了,可我也沒辦法,誰讓咱們沒有遇到邪祟煞靈,這樣吧,日後若是再碰上的話我先出手將其重傷,然後陰煞之氣歸你,你看如何?”
肥蟲子通曉人性,雖說不會開口說話但喜怒顯露於形。
此言一出它用力點點頭,隨後翻滾着圓嘟嘟的身軀便來到我小腿位置。
他在我腿部不斷蠕動,似乎是在我跟我撒嬌一般,我被它身上光滑的皮膚也弄的很癢。
“行了,我知道你心裡高興,不過今晚可別給我掉鏈子,我可全指望你了!”說話間我用手指將肥蟲子捏起,然後放回到葫蘆中。
在牀上躺了大概半個時辰後楚育明夫妻二人才提着一包東西回到了病房中。
此時二人已經是累的氣喘吁吁,額頭上更是滲出不少汗水。
“楚叔叔,我記得醫院附近不遠就有個文具店吧,你們兩個怎麼去了這麼久?”我看着楚育明有些詫異問道。
楚育明苦笑一聲,說這可是要命的事情,哪能如此兒戲。
他和陳敏開車去了天京最大的一家文具城,挑了好久纔買回來,隨後又趕緊將袋子打開讓我看看合不合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楚育明不愧是有錢人,袋中之物一般人可買不起。
他所買的符紙並非是尋常繪製符咒的黃紙,是一種名叫雞血黃的名貴紙張。
這種紙十分稀少,是用罕見的木材配合雞冠血所製成。
按道理說木漿遇到鮮血會變成紅色,可雞血黃卻是內部爲紅表面爲黃,其間還有淡淡的血絲散佈其間。
由於有雞冠血加持這種符紙本身就具有靈性,若是繪製上符咒威力更增添幾倍。
拿起符紙之後毛筆和硃砂顯現其間,我對於毛筆倒是研究不深,但從筆鋒和筆桿來看已經到了收藏級別。
這一根最起碼能夠買成百上千根普通的毛筆。
至於硃砂我頗有研究,因爲沈御樓曾告訴過我符咒威力大小最主要採決於硃砂的好壞。
一般的硃砂也被稱爲辰砂,是一種礦物,道家會將這種礦物研磨成分後加上通有靈性的雞血或者狗血以此增加威力,但楚育明買回來的硃砂並非普通硃砂,而是極爲罕見的鬼眼硃砂!
這種硃砂顏色要比一般的硃砂更紅一些,雖說也是礦石所致但結成方式卻不同。
一般的硃砂是地質沉澱而成,但鬼眼硃砂卻只有在萬人坑之下才會形成。
萬人坑中死者無數,鮮血順着泥土匯聚地下,千百年才能夠形成一塊鬼眼硃砂。
這種硃砂在沒有研磨成粉前上面會有一個圓形的圖案,類似於眼睛,所以才被成爲鬼眼硃砂。
這種硃砂由於是無數人的血液凝結而成,所以陽氣極爲鼎盛。
用這種硃砂繪製的符咒莫說一般邪祟,就連煞靈想要靠近也要仔細權衡利弊。
“鎮林,這幾樣東西繪製出來的符咒有效果嗎,今日時間太過緊迫,要不然你先湊活着用,實在不行等明日我再去別的地方打聽一下。”楚育明面色緊張問道。
聞言我擡手一擺:“不必,這些材料已經算得上是極品,繪製出來的符咒威力成幾倍增加,必然能夠抵擋邪祟侵蝕。”
說罷我便讓楚育明將硃砂兌水調勻,隨後拿起毛筆沾上硃砂就開始在符紙上繪製符咒。
多年的經驗讓我畫符比寫字還要更加順暢,僅是片刻時間我便繪製好了十二道驅煞符,正好對應楚家最爲親近的十二個人。
將十二道符咒摺疊成三角形後我遞到楚育明手中,囑咐道:“回去之後用針線穿引紅繩,一人掛一符,切記不可被水打溼,最好這幾日先不要洗澡,以免邪祟趁機下手。”
言罷我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眼見天色不早,於是便讓楚育明和陳敏攙扶我朝着楚欣居住的病房走去。
剛走出房間步行還沒十米,不遠處走廊中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叫喊聲:“我手機呢,我爸媽在什麼地方,趕緊幫我把他們找回來!”
跟楚欣同窗三年,我自然能夠聽出這是她的聲音,楚育明見自己女兒已經甦醒,連忙加快腳步,不多時便將我攙扶到楚欣病房前。
此時楚欣雖說躺在病牀上無法活動,但僅憑威逼姿態已經嚇哭一名護士。
楚育明見其這般處境之下還咄咄逼人,快步進門怒喝一聲:“欣兒,你胡亂發什麼脾氣,這護士又不知道我和你媽去了什麼地方,你爲難她幹什麼!”
楚欣見到楚育明出現剛想開口,突然看到我正站在門外,有些詫異道:“顧鎮林?你怎麼會在這裡?”
“欣兒,你這條命就是鎮林救回來的,今日若不是鎮林出手恐怕你現在已經沒命了。”陳敏看着楚欣面露哀傷道。
“媽,出車禍沒死是我福大命大,跟顧鎮林有什麼關係,再說這三年他只知道埋頭苦學,要不然就抱着幾本破舊古書翻看,他哪有本事救我的命!”楚欣一臉不屑道。
原以爲楚欣經歷生死性格會有所收斂,沒想到這剛一甦醒便畢露無疑,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楚育明聽楚欣如此說我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快步上前擡手就朝着楚欣面部扇去。
眼見形勢危急,我急忙掙脫陳敏手臂快步上前,直接擋在楚欣身前將楚育明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