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利的從裡面跑了出來,赫奢卻向反方向走去。
“板子去哪了?”四眼問我。
我用下巴指了指“在裡面”
“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出來?”
我調整了一下呼吸,把我們從進去開始到出來的經過都講了一遍。李佐在聽到七荊天龍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明顯變了一下。我有點感受到了不對,但是又不知道該不該問。
四眼說道“天龍其實就是蜈蚣的另一種叫法,但是比較不常用。至於前面的七棘,就有點說道了。”四眼神秘的問我。“知道七棘都是什麼意思嗎?”
我想了一下那條紅殼的蜈蚣,讓我覺得與普通蜘蛛不同的除了龐大的體型,就是那七個狹長的眼睛。
“是指它的七隻眼睛嗎?”
曹可瑞第一次聽說有四隻眼睛的蜈蚣,有點震驚的問我“你看見那蜈蚣有七隻眼睛??”
“嗯,細長,都密密麻麻的湊在一起。”曹可瑞聽後打了一個寒顫。
四眼接着說,“這七棘指得就是它的那幾隻眼睛。你自己也說了,盯着那眼睛看一陣都會被迷了心智。估計你也猜到了,七棘天龍是一種蠱蟲。”
赫奢當時確實這麼跟我說過。
我對養蠱這事不是很熟悉,只是略有耳聞。傳說養蠱會在五月五日下蠱,同時放入幾種毒蟲,讓這幾種毒蟲在這一年裡互相蠶食,大的吃小的,強的吃弱的。到一年之後再開封,挑選存活的最後一隻,作爲蟲蠱。
蟲蠱分兩種,一種是龍蠱,一種是麒麟蠱。龍蠱一般是爬行動物,比如蛇,蜈蚣之類。麒麟蠱多半是青蛙,蠍子。
而我對養蟲蠱這件事的瞭解也僅限於這樣了。這東西一人一個說法,我也叫不準。光蟲蠱的養法就多種多樣,沒有統一的套路。
“你知道爲什麼養蠱的都是女人嗎?”四眼問我。
“啊?養蠱的都是女人嗎?”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老大咳嗽了兩下,解釋說“養蠱就要放,放蠱是一種黑巫術,需要藉助女子身上的陰寒之氣才能完成。”
四眼聽了點頭“對,放蠱的女子一般被叫做蠱婆或者草鬼婆。雖說這養蠱是湘西苗族的習俗,但是在很久以前的雲南,也是極其鼎盛。”
雲南在很久以前是個瘴氣橫行的地方,盛行巫蠱之術。其中,我最熟悉的就是一種叫痋蛹的東西。
並不是小說故事裡的虛構,痋蛹這東西是確實存在的。它們被製成蛹以後,一個一個的倒掛在山洞,起着跟炸彈一樣的作用。
但是除了痋蛹之外,我還真沒聽說過其他的雲南蟲蠱。可能跟我個人也有關係,雖然我對古董古玩古墓這種東西很感興趣,但是也僅限於此。對於更多的東西我都不是很瞭解。尤其是下蠱,養小鬼這種東西,我也不願意瞭解太多。
不得不說,這種東西很難解釋,不能說過於相信,但也不能一點不信。很難說,所以我根本不願做更多瞭解。
聽四眼和老大這麼一說,我倒是來了興趣“所以你覺得這七棘天龍也是雲南地區纔有的一種蠱?”
“對。”四眼道“我第一次聽說這個蠱是從我家裡一個長輩那裡。貌似就在幾十年前,古遺人中還有人在養這種蟲蠱。因爲七棘天龍有點特殊,也很難養成,所以從來沒有人真正見過。”
這麼說我算幸運的?河道里那麼大一隻,我還真算開了眼了。
“赫奢說這東西越是成蠱體型越是小,最小能小到什麼程度?”
四眼從頭到腳看了我一圈,“看手指頭,就那麼大。”
我把食指拿到眼前比了比,這還不到十釐米!
“看錯了,不是那跟!是小手指!”四眼道。
一隻沒成的蠱都讓我失心瘋差點掐死自己,這要真是碰見個成蟲那還得了?
和他們幾個說了一會話,我腿上的痠麻算是緩過來點,沒那麼邁不開步子。曹可瑞按着我的肩膀,“歇一會吧”
“沒事,就是有點腿軟。”換句話就是嚇得。這種驚嚇跟看見糉子還不一樣,總之就是一陣一陣的發麻。
曹可瑞笑了一下,“到底多恐怖的玩意能把你嚇成這樣?”
“你現在還笑的出來?”
曹可瑞撇撇嘴“笑的出來啊,爲什麼笑不出來?”接着她看了一眼這個山洞“反正我們就困在這也出不去,但是最起碼這裡空氣充分,也沒什麼危險的東西。”
我們都不知道,正有危險的東西向我們一步一步逼近。
“就是有點冷,還沒東西燒火。”曹可瑞抱着自己搓了搓胳膊。
我身上實在沒有衣服可以脫了,再脫我就只能光着。
“我。。。我這衣服都。。。”我話還沒說完,曹可瑞一下子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嗯~感覺好多了。”我的手尷尬的不知所措,曹可瑞一把抓起,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這樣好像更暖了。”
她眯着眼睛,像一隻貓一樣的靠在我肩膀。呼吸很均勻,我的心也隨着她的胸膛一起一落,一起一落。我向下看到了她的手,好像是什麼應激反應,偶爾會抽動一下。大概過了一會,曹可瑞好像真的打了瞌睡,不停的往我懷裡擠,我慢慢的收緊了手臂,把她圈的更緊一點。
我往洞口兩邊都看了一眼,赫奢這邊沒動靜,洞口外面也沒什麼聲音。確定還算安全以後,我也小憩了一會。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赫奢還沒出來。我不免有點擔心。但是這種擔心純粹是多餘的。
我隨意向洞口外面看過去,好像隱隱的看見了幾個黑色的點。起初我並沒有太在意,但是隻過了一會,那黑點已經成倍數增長,成片的向我們爬過來。這片刻的寧靜瞬間被打破。
我把曹可瑞叫醒,幾個人進入戒備狀態。我小心翼翼的向洞口走去。
等我走近一看。
“這不是那寄生海螺嗎?”我說道。
“你認識?”四眼問我。
“嗯,之前在帽兒山的時候見過幾次。”
這種寄生海螺我不止見過一次兩次。上次我和馬思哲還踩碎了幾個。而且有這種海螺的時候通常還會攜帶着變異蝙蝠。
萬一真要是把蝙蝠引來,我就直接跑路吧。我見識過那東西的威力,真不是蓋的。
“這麼說你也見過鬼眼蝙蝠?”
“鬼眼蝙蝠?那是什麼東西?”
四眼拔了兩下地上的海螺“這是一種寄生酷螺,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自己產生誘餌來吸引蝙蝠,從而達到共生系統”
海螺靠着蝙蝠存活,蝙蝠靠着海螺來消除自己的噪音。是一種互惠互利的關係。
所以這麼說,在我們看見寄生海螺以後,離鬼眼蝙蝠也就不遠了。我把頭伸出去,從山洞裡面看了看,外面的牆現在像是夏天校園爬滿牆的爬山虎一樣。密密麻麻,看起來透不過氣。
“我的天!!!我們被圍攻了!”我震驚的說。四眼但是一臉無所謂“板子如果能在我們淪陷之前回來那我們就得救了。”
“那要是在淪陷後呢?”
四眼兩手一攤“那我們就廢了。”
我們說話間,地上的寄生海螺在不停的往裡走。後面的隊伍也越來越大。就在我以爲除了這些沒有別的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我熟悉的聲音。
那些蝙蝠的叫聲。
不知怎麼,這些蝙蝠的叫聲好像也有迷惑人心的功效,聽的久了也會失心瘋。
但是我看了幾圈,只聽見蝙蝠的聲音,卻不見影子。
“這他媽不是什麼人弄的機關來搞我們吧?”
“怎麼可能?”
“要不然你說這裝神弄鬼的招式是怎麼回事?”李佐指得是這些蝙蝠尖細的叫聲。的確是讓人心煩。
“應該不會,你聽,聲音越來越近了!!!”
我說完,山洞裡的幾個人都豎起耳朵去聽,我說的聲音。還真不是我的幻覺,他們幾個也清晰的聽到了越來越大的叫聲,好像正盤旋在我們頭頂。我拿着手電筒照了一下,卻什麼都沒看見。
“趴下!!!”李佐在我身後突然喊了一聲,沒等我反應過來,直接就摁着我趴在了地上。四眼和曹可瑞反映也夠快,聽完李佐說,趕緊就貼在地上。
我歪頭看着李佐“怎麼回事?”
“你沒看見剛纔有一隻蝙蝠衝你衝過來了嗎?”
“我剛纔好像沒注意。。。”
“那麼大東西你怎麼可能沒看見?你也瞎襖?”
“哎哎哎,你說歸說,管我什麼事?”四眼不滿的說道。
“老實趴着得了,哪都有你。”
李佐說的那隻大蝙蝠我還真就沒看見,怎麼回事?是我的注意力出現問題,還是記憶力出現了問題?
我想起了靠在一邊的老大,小心翼翼的摸了過去,估計快到老大旁邊的時候喊了一聲“老大!原地趴好!”
“知道了。”老大簡單的回答。
我又回去對李佐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現在腦子被這東西搞得亂的很,想不出個什麼辦法。”
“這東西是要幹嘛?”
曹可瑞這一問,算是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