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看見趙志富背後的血手印被嚇得面無血色,夫妻兩個人噗通一下雙雙跪在地上,直衝赫奢磕頭。
“你不用跪我,如果不早日給你母親移墳,跪誰都沒用。”赫奢說。“你母親下葬多久?”
趙志富“明天就是一週年了。”
赫奢聽完臉色一變“今夜子時之前一定要把墳打開。”
“今天?怎麼這麼急?”
“你母親現在埋葬的地方是一處至陰至寒之地。再加上你家的牲畜開始接二連三的死亡,說明你母親已經開始屍變,需要吸取地面上活物的陽氣,一般一年期滿。不出意外,你們家幾口會是最後的犧牲者,到時你母親屍變,這一村子的人可就性命堪憂了”
趙志富“大仙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信我我就可以保你全家安全。現在幾點了?”赫奢扭頭問我。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下午四點。”
赫奢又對趙志富說“時間不是很充裕,務必在子時之前起棺。”
趙志富慌忙點頭。
“那還不趕緊叫人去幫忙,還愣着。”馬思哲把水碗往旁邊一放。
赫奢交待“找兩個屬龍的。”
趙志富點點頭,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叫人,走之前還不忘交代媳婦把飯給我們做了。
過了不一會,飯菜剛上桌的時候,趙志富帶了兩個人回來。
一個瘦弱的男人,還有一個小女娃。
馬思哲圍着女娃來來回回看了幾圈“這個,不行吧?”
赫奢擺了擺手“讓孩子回去。”
“可這村子裡就這麼兩個屬龍的,我沒地兒再去找人了。”趙志富滿頭大汗的說。
赫奢盯着地中間站着的女娃,過了半晌輕聲開口“我自己想辦法,讓孩子回去。”
小女娃聽到赫奢這麼說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只剩下那個瘦弱的男人,不解的問趙志富“你急火火的找我來做什麼?我這飯纔剛吃一半就被你拉開了。”
趙志富支支吾吾“反正就是找你有點事,幫個忙,呆到半夜就行。”
“他家院裡有個兇墳,開棺需要屬龍人來壓一下。”赫奢淡淡的說。
那個瘦弱的男人聽赫奢這麼說,立馬變了臉,忙對趙志富說“就是你媽的那個墳吧?”趙志富沒說話,馬思哲接了個話茬“說對嘍。”一臉的不正經,和其他人的表情格格不入。
我輕聲對馬思哲說“咱能有一刻是正經點的嗎?”
“有什麼好緊張的。”馬思哲滿不在乎的說。
“沒聽赫奢剛纔說的嗎,這村裡攤上大事了!”
“哎呦,安心。那位爺會解決的。”赫奢怒了努嘴,指着馬思哲。
趙志富默不吭聲,那男人一把拎起趙志富的衣領‘早就告訴你,那不是什麼好徵兆不是什麼好徵兆,你就是不聽。’聽起來那男人好像知道趙志富的母親的那些事。
那男人一鬆手,趙志富就跌坐在地。
‘你還知道些什麼?’我問那個瘦弱的男人。那男人嘆了一口氣,回憶起了那件事。
其實村裡之前就有傳言,說趙志富家是塊凶地。趙志富不知道從哪聽說的,家裡有老人死了之後埋在後院,就可化解自己家的風水。於是在自己母親百年之後就埋在了自家後院的那口枯井裡。於是詭異的事,在不久之後就接二連三的發生。
先是趙志富家的牲畜詭異死亡,後來趙志富家周圍鄰居的牲畜也難逃一劫。村裡有老人說很有可能跟趙志富家後院的那塊墳有關,但是趙志富始終沒往心裡去。
那個瘦弱的男人家門口有個磨盤,那天那男人在外地上學的女兒半夜回家,看見磨盤上坐了一個老太太,便上前去打招呼。走進一看才認出來是趙志富的母親。回家以後把這事跟爸爸說了,那男人一下子變了臉色。趙志富的母親早就死了有幾個月了,只是外地上學的女兒不知道罷了。
‘你還看見了什麼?’男人問女兒。
女兒邊收拾行李漫不經心的說‘沒什麼,就是那老太太看起來不是很精神,我跟她說話都沒理我,可能是不記得我了。’
男人第二天找到了趙志富,但還是沒引起趙志富的注意。說不動這家人,大家只能儘量不予他家人來往。而趙志富始終沉浸在自己家有朝一日能徹底轉運的幻想裡。
馬思哲聽了笑了一聲‘非要走到不能挽回的時候纔想起來哭。’
趙志富看向赫奢‘大師,我還有補救的辦法嗎?’
這一口一個大師,大仙的叫的我直想笑。配上赫奢那張萬年冰山臉,簡直沒有違和感。
‘沒有辦法我就不會跟你說這件事了。’赫奢轉頭對那個瘦弱的男人說‘一會開棺的時候你在屋子裡等着,喊你時你再出來。’
那男人一聽要開棺,立馬站起來要走‘我不跟你們摻和這事,誰知道開棺會不會惹怒她,倒是再找上我,你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說完就要走。
赫奢衝他悠悠的說‘那天晚上你女兒已經看見了她,這就是預兆。她有可能已經再找下一個對象了,爲了你女兒,我覺得你很有必要留在這。’
蛇打七寸,赫奢雖然話不多,但每次都能很準確的正中要害。可能是能看穿別人的心思吧,對於軟肋這種東西,他總是拿捏的恰到好處。我低頭看了一眼赫奢的手,果然是溼的。原來這裡每一個人的心思,他早已洞穿。
赫奢說完招呼張詩佳他們出去,馬思哲打了個哈欠,說要睡一會。赫奢也沒理會他,帶着人走了出去。
‘那我呢?’我也跟着從板凳上站起來。赫奢回頭看了我一眼‘你隨意。’說完低頭走了出去。這還真是不把我當回事,我不能幫忙但我能保證我不添亂,這麼想了想我也跟了出去。
走到後院,那口古井在傍晚顯得更詭異。井口下面一圈黑黑的影子,旁邊的雜草都長得老高,唯獨那裡寸草不生,光禿禿的。
‘從井往左走四步,把墳挖開。’赫奢說。
張詩佳和跟我們同行的那個健壯的男人走上前,找了兩把鐵鍬,開始挖了起來。赫奢回頭對趙志富說‘家裡還有你母親生前的喜歡的東西嗎?’
趙志富響了一會,搖搖頭‘我媽生前的首飾都隨葬埋了,衣服也都燒了,家裡沒有我媽的東西了。’
趙志富家裡的孩子在一旁插嘴說‘奶奶生前最喜歡阿黃。’
赫奢皺着眉頭‘把孩子帶走。’
趙志富趕緊把媳婦喊過來,讓她把孩子帶走。赫奢接着問‘阿黃是什麼?’
‘是我們家的老花貓,我媽生前養的。’
‘貓還在嗎?’
‘在,就是不知道現在跑哪去了。’
‘去抓來。’
過了沒多大一會,趙志富抱了一直體型肥碩的老花貓,看樣子養的年頭也不會少了,貓的毛髮已經沒有任何亮度。
趙志富說道‘說來也奇怪,我家除了這幾口人,但凡是個喘氣的都死了,就這隻老花貓沒事,但這些日子已經開始萎靡不振了。’
赫奢低頭看了一眼‘先抱着,一會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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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詩佳和那個人一鏟子一鏟子下去,也挖了很深,整個棺材的形狀都露了出來,只是還沒看見棺蓋。我看了一眼表,轉眼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現在已經是夜裡八點。我屋前屋後來來回回的轉,等再回去的時候,棺材已經露了出來。我搓了搓手,感覺好像有好戲可以看了。
‘把屋裡的那個男人叫來。’赫奢說。
張詩佳扔下鏟子,回到屋裡。不一會神色匆匆的跑出啦‘板子,那個人不見了!’趙志富聞言趕緊抱着貓跑回去一看,果真不見了。馬思哲正躺在牀上呼呼大睡,我一下給拍醒‘人呢?’
馬思哲睡夢中被叫醒,明顯一愣‘什麼人?’
‘就那個屬龍的男人。’
‘走了。’馬思哲無所謂的說。趙志富轉身就要往外跑,馬思哲把他叫住‘哎哎哎,你幹嘛去?’
‘我給他找回來啊。’趙志富焦急的說。
馬思哲從牀上一點一點蹭下來‘是我讓他走的。’
‘你又跟着搗什麼亂?’我說道。
馬思哲走到後院,赫奢說‘最好你有辦法解決。’
‘我在屋裡說話你也聽見了?’
赫奢沒說話。馬思哲暗罵了一聲‘我靠,你一天像鬼神一樣,什麼都知道。’
馬思哲從褲兜裡掏出一個翠綠的扳指,赫奢看了一眼問‘你怎麼會有這個?’
馬思哲嘚瑟的收了起來‘反正就是有。’馬思哲看赫奢手上沒水,知道他暫時不知道自己想什麼才這麼說。
赫奢也懶得和他計較,馬思哲說‘怎麼樣,這回不用那男人在了吧。’
‘你那是什麼東西,翠綠翠綠的?’我出去正好看見馬思哲收起扳指的動作。馬思哲把那扳指又拿了出來,放在我手裡‘仔細着點看,這是啥?’
我來來回回的看了幾眼‘這是鬼定魂?’
‘對嘍。識貨!有這東西還需要什麼屬龍的人來壓魂,有這鬼定魂就妥了。’
‘你哪來的這東西?’
‘我叔叔給我的。。。’馬思哲在說到他叔叔的時候,嘆了一口氣。我把戒指還給他,用拳頭撞了他肩膀一下。
‘別摸我。’馬思哲把我的手打落。這個人,真是跟他客客氣氣的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