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哲在想要脫身的一瞬間被一條巨大的響尾蛇攔住了去路。回身一看,那個村民正堵在自己身後。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村民反反覆覆就這麼兩句話,看樣子馬思哲是躲不掉了。
‘其實我剛纔就是隨口一問,何必動這麼大肝火。’馬思哲嬉皮笑臉的說。
‘我在這住了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外人進過這裡,更何況什麼政府的,你一定有鬼。’
馬思哲見蒙不過去了,只好改口‘得,我跟你交個實底吧。我們老闆看上了你這林子裡的蛇,也想收。但是聽說你們這蛇從來就不賣給外人,這不派我上這裡跟你們打探一下行情,看看這事可行不可行。’
那人眯縫着眼睛‘你老闆要蛇?你老闆知道這林子的蛇是幹嘛的嗎?’
馬思哲心想,幹嘛的,我總不能說老闆要他泡酒養身子的吧,思來想去正好想到了董明修之前說的,養蠱。。。
‘我老闆前些日子和別人結下點樑子,聽說這苗族的蠱術靈得很,想試一試。’
那人冷笑了一下‘一會一個說法,沒一個是真的。’
看樣子這人也不是什麼好騙的主,馬思哲現在想的就是該怎麼脫身。不在辯解,直接朝着門口走。沒想到,之前盤在房樑上的蛇這時候已經慢慢爬了下來,堵在了門口。尾巴露在外面,嘶嘶的抖着。
‘這是什麼意思?’
‘鬼鬼祟祟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求爺派來的人。’
求爺?那是什麼東西。但是這個人好像不經意的說出了點什麼。馬思哲還不能一下子否認,滿腦子想着該怎麼圓自己這個謊。但是門口的蛇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蹭的一下子湊過來。馬思哲能清晰的感受到它蠕動的身子擦着自己的鞋邊。一層一層的鱗片互相颳着發出的那種聲音。
‘能麻煩你這寵物先換個地方躺嗎?’身後的人一下子繞到馬思哲的前面,堵住了門口‘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自然會放你走。’
馬思哲暗罵了一聲,這人今天是要跟我耍無賴了。我就不信咱倆誰能賴過誰,馬思哲決定咬緊牙關死撐,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們真的是純屬路人。但是既然這個人提到了求爺,很有可能說的就是薛景求,萬一中間有什麼關係就不好了。
馬思哲雖然被腳邊的蛇嚇得快要尿褲子,但是大腦依然在飛速的旋轉。
‘大哥,我真是被老闆派過來收蛇的,千真萬確!’
那人見馬思哲不打算說實話,把門栓打開自己走了出去‘行,那你就收吧,這條蛇你要是收走了就算你的。’說完就把門又重新帶上。馬思哲想動跟出去,但是又害怕腳上的蛇被他驚到了,遲遲不敢動。
心裡還想着,你還真敢出去不成,我要是被蛇要死了你也逃脫不了干係。知道大門被重新帶上,馬思哲才意識到,這人還真敢。
仔細想想也是,這裡和外面隔着一片蛇林,無異於就是個獨立空間,而且他之前也說了,這裡從來不會有人進來,更別提被人發現。
想着想着馬思哲就開始後悔,當時爲什麼沒跟赫奢一起走。這下就算被這蛇拆卸入腹了也沒人知道。這兒的民風可是夠剽悍的,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喂蛇。。。
地上這條碗口粗細的蛇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且不說有沒有毒,就說這體型,纏也能把人纏死了。馬思哲開始一陣一陣的冒冷汗,想把腳從蛇的身邊撤離,但是剛擡起來就發想這蛇立馬又貼了過來。就在馬思哲神經緊繃的時候,這條蛇竟然慢慢的從馬思哲的腳下開始纏了上去。一路纏過馬思哲的褲腿,腰帶,到後來直立在馬思哲面前。馬思哲就這麼和它安靜的對視。
我腦補了一下,這是一個多美多和諧的畫面。
但是面前的蛇絲絲的一吐信子,馬思哲就意識到了,這可是一條能隨時要了自己命的東西。馬思哲把臉慢慢的往後退,這時,面前的蛇像是發狂了一樣,張着嘴就像馬思哲衝過去。馬思哲看見那蛇的兩個尖牙,從口腔裡立起來,此刻正流着毒液。
馬思哲兩眼一閉,努力的向後一躲,悶叫了一聲‘你孃的!’。說完只聽見門口傳來轟隆一聲,大門應聲倒地。赫奢手裡拿着一把短刀,逆着光站在門口。
‘快快快,快把這東西弄走。’馬思哲見來人是馬思哲,好像有了靠山一樣,趕緊招呼赫奢過去。
赫奢看了一眼屋子裡面的情況,轉身走了出去。
‘哎,你去哪啊你,先把這東西弄下來的你再走啊!面癱!’馬思哲見赫奢又走了出去,心裡有點摸不清底。
赫奢走到院子裡好像在找什麼,不一會又走了回來。馬思哲的身後傳來了一陣哨子聲。原來赫奢出去取的東西是哨子。
這是什麼意思?給我配個背景音樂是嗎?
誰知道,本來緊緊纏在馬思哲身上的蛇,在聽到了哨子聲以後竟然像被抽了魂一樣,慢慢的從他身上脫落下去。赫奢繼續吹,那條巨蛇竟然自己慢慢的爬上了房樑,最後穩穩的重新盤在了上面。
馬思哲被嚇得腿軟,赫奢道‘快走,這哨聲只能控制一會兒。一聽這蛇還有可能一會再下來,馬思哲也顧不得什麼腿軟不軟的,跟着赫奢撒腿就跑。跑到院子正中間的時候,馬思哲看見之前那個村民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好像是被赫奢放倒了。
‘他不是死了吧?’馬思哲指着地上的人驚恐的問。
赫奢瞄了一眼‘應該是昏過去了。’
馬思哲也沒空理地上的人,只顧着一路小跑跑了回來。
‘這就是你出去這麼長時間的所有故事?’我問道。
馬思哲瞪大了眼睛問我‘這還不夠精彩嗎?’
‘可是你打聽出了什麼?’
‘求爺啊。’
‘你確定那個村民說的求爺就是薛景求?’
‘但是我們可以假設。’馬思哲開始分析‘我們先假設那個人是求爺,那村民說的原話是,誰知道你是不是求爺的人。這意思很明顯,求爺不是他的自己人。所以收蛇的人不是求爺,但他還認識。他不認識那個在荒地上搭板房的人,說明那個人不是薛景求。所以答案只剩下一個了。’
‘那個人是張出。’
‘對頭。’馬思哲接着說‘但是張出搭的板房,爲什麼薛景求會埋伏在那裡,他是怎麼知道那裡有個廢棄工廠的?’
我有點不確定的猜測道‘你不會懷疑張出和薛景求也達成同盟了吧?’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不是一個我願意承認的猜想,因爲如果張出和薛景求一旦達成共識,我們的處境就真叫四面楚歌。本來一個張出就夠讓人頭疼的,這半路又殺出來一個薛景求。。。
董明修聽了半天,好像也有點混亂。‘是不是這個意思,張出早在兩年前就在石林建了一個類似工廠的地方,沒什麼實際功能,只當做掩飾用。’
我拍了一下桌子,好像瞬間想通了什麼。
‘這麼說張出不但,早就對當家人位置的虎視眈眈,而且他早就知道子陵裡的秘密。要不然他不會跑到石林來建什麼工廠。’這件事情,張出雖然不一定知道的比我們多,但是一定比我們早。
如果這麼說的話,馬四野的事很有可能就是另一種說法了。張出一旦知道子陵的秘密,他是不會隨讓別人進去那裡的。除非。。。馬四野是偷偷下去的。
那這也說明了,馬四野好像也知道了這件事。但肯定不會是從張出的嘴裡,難道說還有另一個人?會是薛景求嗎?
‘對了,你剛纔吹的那是什麼東西?’馬思哲問赫奢。
赫奢把兜裡的東西拿出來,我一看是一個小小的哨子,只有我小拇指那麼大。
‘這是什麼東西?’我問道。
董明修拿過去看了兩下‘這是他們山蛇人用來趕蛇的哨子,山蛇都是被訓練過的,很聽這蛇哨的。’
馬思哲覺得有點神奇‘那些蛇一聽這哨子就乖乖的爬樹上去?’
‘要不然呢?那麼粗的蛇,你還以爲是一條一條抱上去的?’
。。。。。。。
‘不過這東西你是怎麼會吹的?’董明修問赫奢。
‘猜的。’
馬思哲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說‘活該我被蛇追,看看人家這悟性。’我聽這語氣裡怎麼慢慢的不服不忿呢。。。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屋子裡的?’馬思哲問道。
‘你堅持要去那一家的。’赫奢不緊不慢的說。
馬思哲咳咳了兩聲‘那你在外面怎麼知道我裡面的情況的額?’
‘我聽見有人在屋裡罵娘。’
我們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馬思哲,馬思哲點點頭‘沒錯,那個人是我。’
馬思哲拍了拍赫奢的肩膀‘小夥子真是冰雪聰明啊。’
赫奢乜斜了他一眼沒說話。
‘不過你出去觀察地形看出什麼來了嗎?’馬思哲問。
‘我覺得那個工廠很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