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的美景我也見識過,那是一個讓你可以放下所有怨念和的地方。有些人說去了次雲南就不想工作,去趟西藏就覺得自己的靈魂得到了莫大的昇華和洗禮,其實不然。我覺得在面對這一切的時候你能感覺到無語,感覺到腦袋裡瞬間空白纔是最合乎常理的表現。可惜我從來雲南到現在一點欣賞美景的時間都沒有,大腦一直飛速旋轉從來沒停下過。
馬思哲現在就接近於我說的那種說不出話的階段,只是發愣的站在溪邊。隨着晨起時升騰的霧氣,狠狠呃呼吸着空氣裡特殊的香氣。
身後的苗家妹子晾衣服時小聲的交談這什麼,馬思哲聽不懂,也沒去注意。
我覺得如果他能聽明白的話,身後妹子的對話可能如下:
‘這傻逼跟這幹嘛呢?’
‘誰知道,尿尿呢吧。。。’
暫住的這幾天讓馬思哲完全忘了自己這裡的目的,沒過幾天,馬思哲覺得自己的安生日子可能到頭了。。。
突然一天,寨子裡呼啦啦去了一羣人,扛着大包小包的機器,聽寨子里人說好像來了個拍電視劇的。馬思哲想了一下,這大山溝子,拍什麼電視劇?再想想,不對啊!不是有一檔節目,是讓村裡孩子和城裡孩子互換體驗的節目叫什麼變形計的嗎。要不然閒着也是閒着,穿上鞋便跟着阿夯的小女兒裡吉去看熱鬧。
‘裡脊,你認識回來的路嗎?’
阿夯的女兒叫九格里吉,馬思哲覺得喊着繞口便給人家取了個外號叫裡脊。我想起了阿拉這個名字,才覺得馬思哲和馬四野這倆人是叔侄倆這事真是沒疑問。
村子裡一共也沒多少人,白天都去田裡山上幹活去了,能像馬思哲這麼閒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圍觀的人加起來也不到二十個。馬思哲剛剛走進的時候就覺得好像不對勁,雖然這些人手裡都拿着器材,但是沒有一樣是拍攝用的。而且放眼望去也沒看見那種作死着鬧的主人公,是不是村裡人誤傳了。
‘阿叔,我看不見。’裡吉在下面糯糯的聲音喊着馬思哲。
‘叫哥哥,我就抱你起來。’
裡吉閃着大眼睛看着馬思哲,大概對視了一會,嘆了一口氣,低頭蹲在地上扣着自己的鞋。
馬思哲失笑搖搖頭,抱起地上蹲着的裡吉‘你還真是不摧眉折腰事權貴啊。’
這些拿着各種器材的人都圍在上山的山口,拿着手裡的器具量着什麼。馬思哲仔細一看,地下金屬探測器,探地成像儀,電動洛陽鏟。。。臥槽,這是撞上考古隊了吧!
馬思哲二話沒說,抱着裡吉撒丫子跑了回去,跑到半路馬思哲開始納悶,自己跑個什麼勁,也沒幹什麼壞事。。。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覺得這心裡有點不踏實。
回家之後,馬思哲慌忙上樓找手機。寨子裡雖說破,但好在有信號,打電話不成問題。但是馬思哲把揹包裡的東西全都倒出來以後才發現,手機竟然不見了。。。
自己明明記得早上出門之前把手機扔在了揹包裡,這麼一會怎麼就沒了呢?這裡民風淳樸,應該不是失竊了,難道是有人故意進來把手機拿走了?想到這,馬思哲蹬蹬蹬的跑下樓,卻發現家裡一個人都沒有,連臥病在牀的努貴都不見了,於是趕緊下去找院子裡玩的裡吉。
‘裡脊!裡脊!’
裡脊聽見馬思哲叫自己,從雞籠旁邊走過來歪着頭看馬思哲。
‘你知道這哪有電話嗎?’
‘電話?’
馬思哲抓了一下頭髮‘就是這裡帶着一根線,能聽見別人說話的東西。’馬思哲用手比了個六放在耳朵邊。
‘是手機嗎?’裡吉眨着大眼睛問。
‘對!’本來以爲着山裡娃不知道什麼叫手機才換了個說法,沒想到還繞了個圈子。
‘阿爸有。’
‘可你阿爸不在家啊。’
裡吉眼睛滴溜溜了幾圈,突然想到了什麼‘我知道了,成雄阿叔家裡也有。’裡吉蹦蹦噠噠的跑了出去,馬思哲在後面趕緊跟上。
裡吉說的成雄原來是阿夯家的鄰居,就住在山腳下,馬思哲借到手機就撥通了馬四野的電話,一聲,兩聲,三聲,一直到自動掛斷那邊都沒人接。怎麼關鍵時候還不接電話呢,馬思哲心急如焚的撥了一下午,結果都一樣,無人接聽。
無奈馬思哲這人腦容量有限,除了他叔叔的電話基本記不住別的電話號碼,導致他突然之間就和外界失聯了。
馬思哲一件一件的撿起下午被自己扔出去的衣服,突然想起自己的揹包還有一個隱蔽的夾層,手機會不會扔在那裡?馬思哲拉開夾層的拉鍊,卻看見了一個閃爍的紅點。
把裡面的東西掏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個裝在防水袋子裡的追蹤器。馬思哲看着那閃爍的亮光,後背一陣惡寒。自己被跟蹤了?
馬思哲連想都沒想,把手裡的東西扔在地上踩個稀碎,紅光閃爍了兩下終於滅了。窗戶外傳來山上吵鬧的聲音,馬思哲探出身子向外看去。阿夯說瓦雲寨因爲地勢比較偏僻,上山的路又險,加上景色和其他被開發的苗寨沒什麼太大區別,所以已經很久沒有陌生人來過了。突然出現了這麼多不速之客,而且還是緊跟着馬思哲就來了,這幫人跟這個追蹤器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傍晚的時候,阿夯回來了。
‘努貴叔呢?’馬思哲見阿夯隻身一人便問。
‘我爸他腿疾犯了,今天送去山下的醫院了。’
‘那你怎麼沒在醫院陪着?’
‘我爸說家裡有客,屋頭沒人不像話。’
‘拉倒吧,你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去醫院陪老爺子,我自己在家也不能丟。’馬思哲說出這句豪言壯語的時候真就沒想到,自己還真丟了。。。
‘那這樣吧,今天我在家住,明天收拾收拾東西再去醫院。’
阿夯起身要去做飯‘誒對了,你們是怎麼和我叔叔聯繫的?’
‘什麼怎麼聯繫?’
‘就是我叔叔是怎麼找到你們的?’沒準努貴這裡又其他的聯繫方式也說不定。
‘半個星期以前,你叔叔來了一通電話,是找我阿爸的,我也不清楚兩個人說了些什麼,掛了電話以後他就是讓我把你現在住的這間屋子收拾出來,說過幾天會有人要來。’
‘你知道那個電話號碼嗎?’
‘哦,知道,你等一等。’阿夯拿出一個小手機,應該是摩托羅拉早年的款式,估計擱到這邊都能算是古董級別的手機了。阿夯翻了翻,可能是通話記錄不多,很快就找到了。
‘就是這個。’馬思哲接過一看,就是他叔叔一直在用的那個手機。
‘我知道了。。。’馬思哲把手機還給阿夯,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
‘沒事。’馬思哲沒說自己手機丟了的事,一是覺得沒必要,二是突然覺得誰都不能相信。誰知道這個阿夯有沒有被人收買。雖說他叔叔找的人家應該是能信得過的,但是不怕一萬還有個萬一,馬思哲長了個心眼,什麼都沒多說。
沒了手機,馬思哲更是連玩個個消消樂打發時間的娛樂活動都沒有了,到了晚上的苗寨看不見白天的青山白水,除了寂靜還是寂靜,沒什麼事做只能早早睡了。但是躺在牀上,呼吸着地上因爲翻身激起的灰塵,馬思哲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俗話說不怕賊偷就賊惦記,自己這明顯就是被人惦記上了,這麼喉嚨眼子的時候馬四野還失聯了,自己也就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