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奢開口便讓薛景求離開這。
薛景求聽後雙手插在胸前‘我要是不離開呢。’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好言相勸。’赫奢不改雲淡風輕的語氣。
‘哦?我的事?恐怕不止吧。’薛景求挑眉問。赫奢不再和他廢話,轉身要去看地上的燭龍圖,卻被薛景求一下子扳正身子。阿拉和一萬見狀剛要過去,被赫奢一個手勢給攔住了。
‘赫奢,別以爲全天下就只有你一個聰明人,我們都是傻子。通天通獄意味着什麼你比誰都清楚,現在蓋着不說是什麼意思?不還是想自己私吞。’薛景求眼睛裡帶着快要噴薄而出的憤怒。
‘隨你怎麼想。’赫奢照舊還是這句話。薛景求甩開了赫奢的胳膊,轉身朝向我‘孫老闆,你知道通天通獄是什麼嘛?’
薛景求話鋒一轉就朝向我,還給我問的措手不及。
‘銀,銀龜?’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薛景求明顯話裡有話‘我想赫奢這麼執着於這個的東西的原因,恐怕也從來沒跟你說過吧?’
我只知道這件事關係着古遺族的上上下下的幾千條人命,至於通天通獄到底還有什麼作用我還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這個東西被製作的初衷,是用某種方法來使它擁有控制人慾的能力。古代的人總認爲,超自然的力量可以幫助他們達到一些目的,但是這些事的可行性幾乎爲零,我根本不相信這麼一個小小的銀龜,就能控制人的慾望。
薛景求回頭看了一眼赫奢,赫奢一臉根本就不想多解釋的表情。
‘通天通獄,龜控人慾。這小小的東西可有大作用。’薛景求道。
我心裡一緊,但是表面上不動聲色,這薛景求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看來孫老闆還真是不知情,赫奢,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當年瞞着我就算了,怎麼還打算再坑一個?’聽薛景求這話,他們倆的樑子是早就結下了的。馬四野站在一邊沒出聲,但是目不轉睛的打量着薛景求。
薛景求一轉身,嘴角帶着笑意的看着馬四野‘巧了,四爺也在。今天我們把以前的賬一併算了吧。’怎麼這馬四野跟薛景求只見也有瓜葛?我和馬思哲一頭霧水的看着面前混亂的局,不知道能插局什麼。
‘你之前認識這人嗎?’我小聲問馬思哲。
‘認識啊。’
‘他是誰?’
馬思哲搖頭‘不知道。’
‘你不是認識嗎?’
‘就是那天上山時候那個陳亮帶我見的那個人。’我無語的扶着額頭,看來問他就是白問。我還是自己聽着點到底是怎麼回事算了。
‘我怎麼覺得場合不太對呢。’馬四野野帶着笑意的說。但是空氣裡的刀光劍影連我都能看出來,老江湖說話,隨隨便便一句都暗藏殺機。
‘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才把你們大家都請到這裡來,這場合再適合不過了。’
這一切真是這薛景求的煞費苦心,爲了今天,他還算是機關算盡。
‘我開門見山,銀龜給我,我保證你們安全離開這裡。’薛景求道。
‘沒有。’赫奢說。
‘給我。’薛景求目光變得狠厲,眉眼裡也不見了那股豪爽,取而代之的是貪婪的火焰。
‘他沒騙你,通獄在杭州,通天失蹤了。’我說道。
‘哈哈。’薛景求笑了兩聲‘乳臭未乾,還想騙我。’
‘哎呀我滴媽啊,我騙你幹嘛,真不在。’我跟他也是無語了,假話不信就算了,說實話的時候也不信。
‘我也開門見山。’赫奢盯着薛景求道‘你走不走?’
‘銀龜交出來,我就走。’
馬思哲有點不耐煩了‘爺們我發現你怎麼這麼墨跡呢,孫老闆說沒有!聽到了嗎?’
‘既然你不走。’赫奢盯着薛景求,一隻手抽下腰間的匕首,向地下的燭龍圖狠狠的插下去,這一下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燭九陰的七寸上。‘那就別走了。’
燭龍圖開始應聲碎裂,緩緩的出現裂紋。
‘你怎麼就說不聽呢!’馬四野怒吼道。‘燭九陰一旦被放出來,你想過後果嗎?’
‘一會我把東西交給你,帶上它,頭也別回的走。’赫奢在我旁邊輕聲的說。
我轉頭看見赫奢篤定的表情,突然就不想問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了。馬四野說的情況赫奢不是不知道,只是預計到了所有可能發生的後果這東西還是非要取出來不可。
‘你呢?’
‘我有我的命,你顧好你自己。’
薛景求看見地上的燭龍圖裂開,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他身後同行的人也開始慢慢的向後退去。
‘赫奢,你小子夠狠啊。’
‘我可以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你行嗎?’赫奢低聲對薛景求道。
薛景求開始節節後退,馬思哲問我‘這怎麼了這是?’
‘別問了,趕緊找路跑吧!’馬四野的神色也很慌張。‘馬哲,你剛纔從哪來的?’
‘你呢?’馬思哲問我。
‘我得等赫奢把東西給我。’地上的銅雕突然像剝落的牆體一樣,一片一片開始往地上掉。我從缺口裡清晰的看到了一片金色的鱗片,正緩緩的扭動着。這個龐然大物竟然真的活着。馬四野抓過馬思哲就朝角落裡跑,薛景求他們也慌不擇路。
一片嘈雜中,只有赫奢背對着我,穩穩的站在燭龍圖前。背影讓我想起了一個詞——孤身一人。不知道爲什麼,只是突然覺得這個詞非常的合適。
可能是不知者無畏,我一點害怕的的心理都沒有。我不害怕是因爲不知道有什麼好害怕的,赫奢不怕是因爲什麼?
我無意中的一眼,正好看見了赫奢握緊的拳頭。
原來他不是不怕,而是不能怕。
突然,地上傳來一聲非常巨大的響聲,地上猛地立起一個龐然大物,沒等我看清那是什麼,就被平地而起的一塊碎片劃傷了臉。只感覺一陣暖流順着下巴劃過,我伸手一抹,竟然摸到了一把血,看來傷口不小。
等我看見地上那立起的龐然大物的時候,已經渾然忘了自己臉上的這點傷口。五米高的墓頂,這東西竟然足足頂到了最頂端,巨大的頭昂起了一下然後就低了下來,伸到了距離赫奢不過兩米的位置。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燭九陰,跟我在各種書籍上見到的根本不一樣。跟蛇類似的頭上只長了一條縫隙狀的東西做眼睛,鱗片長滿了眼皮。但它只是緊緊的閉着眼,嘴裡嘶嘶的吐着信子。赫奢也同樣的微閉着眼睛,就這樣堅持不動。
薛景求一行人也被眼前呃景象嚇傻了眼,瞬間忘了逃跑,都呆呆的站在原地。
‘孫乙,再答應我件事。’赫奢閉着眼睛說。
我勉強控制着抖得像篩子一樣的腿,哆哆嗦嗦的說‘你,你說。’
‘如果我沒能出去的話,你一定得幫我繼續完成這件事。’
‘好。’
赫奢突然睜開緊閉的雙眼,燭九陰也同時睜開了臉上的那條縫隙,裡面包裹着的竟然是猩紅色的瞳孔,而且瞳孔裡面竟然也長滿了一層透明的鱗片,這看的我頭皮發麻。赫奢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護在胸前。燭九陰突然發狂一樣的朝赫奢衝過來。
赫奢在燭九陰面前顯得就像是一個相當微弱的點,但就體積來說,一點勝算都不會有。赫奢向旁邊一躲,匕首劃到了燭九陰的嘴邊,但是卻一點傷口都沒留下。燭九陰的鱗片就是最好的鎧甲,連赫奢的那把神刀都沒辦法傷及分毫。
燭九陰的尾巴還留在銅雕中,並沒有完全露出。我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哀嚎。我轉頭正好看見薛景求隊伍中的一個人,突然把手伸向了自己的眼睛,生生的把眼珠摳了出來,鮮血頓時流了滿臉。
‘不要看它的眼睛!’赫奢邊和燭九陰殊死搏鬥邊說。
薛景求那幫人一下子亂了陣腳,紛紛想從之前放下來的繩子那裡上去。燭九陰的脖子擡起,像是射箭一樣的衝出去,我只聽見一聲悶響,整個墓室裡所有的石壁都被震得亂晃。崖壁上的一截被直接給掃落了地,包括崖壁上面扣着的繩結。這一下子薛景求的一行人沒了退路,都急的團團轉。
碎石大概下落了一陣,墓室裡總算恢復了平靜。燭九陰縮回了尾巴,重新立在原地。我被嚇得傻了眼,看了這東西的脾氣不是一般的暴躁。赫奢趁這個空蕩趕緊摸索着燭龍板裡本來扣着燭九陰的青銅板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這時燭九陰頭一低,準備向赫奢發動攻擊,沒等我叫出聲的時候,身後一個子彈貼着我的耳朵擦了過去,正好打在了燭九陰的身上。這一槍雖說沒有把燭九陰打出個窟窿,但是子彈卻死死的嵌在了它的身上。我回頭,正好看見馬思哲冒着白煙的槍口。
‘指望你這種豬隊友,這位面癱先生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你怎麼不走?’
馬思哲拉了一下槍栓‘你來救老子,老子也不能丟下你不管不是。’馬思哲衝我擠眉弄眼。
燭九陰好像被馬思哲的這一槍給激怒了,嘴中的巨大舌頭,蔓延蠕動着的透明鱗片,突然像瘋了一樣的朝馬思哲衝過去!
‘馬思哲!閃開!’我朝着馬思哲的方向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