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面?’馬思哲難以置信的說‘這下面怎麼可能會有通道?’
赫奢打量着上前,把地上的吸魃用匕首慢慢割開,在觸角上面的一圈劃了一道口子。我看見一灘黑色的液體慢慢流出,一直流到了地上。我剛走進便聞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我掩着鼻子對赫奢說‘這味道是這東西身上的?’
赫奢嗯了一聲,站起來慢慢後退。我還沒搞懂赫奢這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就看見河底的淤泥之下慢慢有東西蠕動起來。
‘那,那是什麼?’老九大驚小怪的說。赫奢噓了一下,示意我們安靜。我們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等着那東西蠕動,不一會,一個細長的觸手從水底伸了出來。樣子和岸上的這個吸魃一樣,應該是同一種東西。
看來赫奢是打算用這東西的血來吸引同伴。赫奢的這一招果然奏效,不到五分鐘,已經有好幾只吸魃從水底爬了上來。與此同時,水位好像也下降了一點。那些水底的吸魃慢慢的爬到了被赫奢割開的那隻旁邊轉了幾圈。好像嗅到了死亡的氣息,轉身就要朝水底爬回去。赫奢對我們說‘不能讓他們回去。’
我們幾個趕緊手忙腳亂的阻止,馬思哲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我從地上撿起了一個看似鋒利的石頭向地上的吸魃砸去。這東西被砸一下像是灌滿了水的氣球一樣炸開,黑色又腥臭的液體濺的我滿臉都是。
我趕緊呸了幾下,把嘴裡的東西吐出去。低頭髮現,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有吸魃從水底爬出來。可能是岸上的氣味隨着吸魃流血會越來越重,這也招惹了水裡的其他吸魃。不過好在石壁腳下的水位慢慢降了下去,到現在的位置我纔看出來,原來在石壁的最下方有一個兩釐米寬的裂縫,水流都是穿過這個裂縫,從石壁另一頭流過來的。
估計水位再下降一些,我們就有可能看到可以過去的縫隙。但是水位的下降好像到達了一個額度,在那個缺口露出來之後,無論有多少吸魃爬出來,水位也沒有一點變化。
赫奢手起刀落,收拾那些小章魚一點都不手軟。
‘我感覺石壁好像沒什麼變化了。’我對赫奢說。
‘過去看看,石壁下面應該有開門的機關。’
‘哦。’我點頭,讓馬思哲接手我的亂攤子,趕緊按照赫奢說的去查看了一翻,果然讓我在裂縫下面五釐米處看見了一個東西。
這是一個小凸起,但是看手感還不像是天然形成的。而且是那種被打磨過的光滑原點。我又往那個方向摸了一圈,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比較準確的的提示,但找來找去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只要我手的長度能夠到的範圍內,光溜溜一片,什麼都沒有。
‘我覺得應該就是這裡了。’我一隻手伸過去,另一隻手撐着地,歪頭對赫奢說。
‘那邊什麼情況?’赫奢邊解決這地上的吸魃邊問我。
‘我在這下面找到了一個小凸起,和其他地方的材質有些不同。’我把胳膊上的淤泥藉着溪流裡的水洗了洗對赫奢說。
‘你摁一下試試看。’
我按照赫奢說的方向,往下使勁摁了一下。裡面忽然傳來一陣機括啓動的聲音,接着轟隆一聲,我面前的石壁抖了一下,我嚇得趕緊縮回手。後面的人也被我這裡的聲音嚇傻了,站着一動不動。
頭頂突然開始掉下牆灰,落了我滿嘴滿腦袋都是。我面前的石壁正慢慢的向上升去,以一種肉眼看的到的速度。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靜靜的看着石壁上升的奇景。
石壁慢慢向上升起,另一個空間就這麼展示在我們面前。但其實也並不是完全展示,因爲面前升起了一陣白煙,擋住了我們大部分視野。
我揮着手,小心翼翼的跟在赫奢身後走了進去。空氣中很奇怪的有一股火藥味,好像擦把火就能燃燒一樣。我回頭看見白煙正快速的從石壁打開的縫隙中涌出去,我們身處的地方慢慢的清晰。
等大片的白煙散去,裡面只剩下了零星的幾個白色影子,我這才意識到剛纔那並不是什麼白色煙霧,只是數量巨大的鬼影重疊給我的那種感覺。好多鬼魂被我們從這裡放了出去,我想到之前在石碑上看見的那句話——鬼門一開,萬物避讓……
糟了!這個萬物避讓的意思是什麼?難道是這裡的鬼魂被放出去了,就會有周邊的萬物被吸做養食?‘這裡就是鬼門?’我問。
‘你,你看那,那邊。’脖子說道。
我順着脖子指的方向看過去,在我們進來的石壁最上方,幾米高出寫着幾個大字‘鬼,門,關。’
‘這,這邊好像還有幾個小字。’脖子站在石壁前面。
我過去一看,那幾個字開頭的內容和石碑上一樣‘鬼門一開,萬物避讓,但遇活氣,收入養食。’我心裡一涼,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這裡確實是鬼門,鬼門打開了,就意味着附近的居民有危險。
‘不用擔心,現在是夜裡,拉姆拉錯湖邊沒有遊客,我們只要在明天早上第二撥遊客過來之前把鬼門關上就行。’赫奢冷靜的說着。‘現在是不是沒有其他鬼魂了?’
我大致看了一圈‘牆角那裡有一個不是很高的,水邊也有,還有一個長頭髮在天上飄的,還有一個……’
‘大概有多少?’赫奢打斷我。我簡單的估計了一下‘不到十個。’
赫奢皺了一下眉頭‘他們什麼打扮?’
‘你以爲我是照相機啊大哥,我只能看出體型大小。’
‘說。’
‘大部分是身材均勻,一看就是成年男子。還有一個柔柔弱弱,應該是女生。還有一個牆角的那個,我看應該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我說給赫奢聽。馬思哲站我旁邊‘說的像真事似得。’
‘你別不信我啊,真的有!’我知道這東西只要不是親眼見很難接受,但我一時半會也沒辦法解釋。
‘你仔細觀察一下,這些鬼魂都在做些什麼?’赫奢接着說。
‘做什麼?那我哪知道?’
‘所以讓你仔細觀察一下。’赫奢的語氣不容置疑,我翻了個白眼只好照辦。我先從哪個比較不同的,身材嬌小的開始看。那個人看身形應該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孩,他此時正蹲在牆角,低着頭,不知道在地上寫寫畫畫些什麼。
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想在近處看一眼,我沒想到我剛剛走進的時候,那個蹲着的鬼魂忽然扭頭對着我張開了大嘴。我下意識的用胳膊擋住臉,等我再放下手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我回頭回頭腦的找了一圈。
赫奢看出來好像發生了點什麼事便問我‘怎麼了?’
‘那個東西不見了,剛纔明明就蹲在這。’我看了眼地上的東西,沒什麼特殊的地方。簡單的一個石頭,壓住了一棵草。旁邊好像還有一個螞蟻窩在忙忙碌碌的搬家。我衝赫奢無奈的聳了下肩‘什麼都沒有。’
‘繼續注意一下別人。’我覺得赫奢讓我做的是純粹是在浪費時間,只是暫時給自己找點事做罷了,但又不好反駁,畢竟他比較有經驗,很多事情還是聽他的要好。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赫奢說完他和我們不是一夥的之後,我這心裡就一直像隔了一根刺一樣,再也沒辦法像之前對赫奢那麼信任,無條件的跟從。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被赫奢決絕的給隔了開。
另一個我猜測是女人的人,正坐在那裡……梳妝?她的動作像極了梳頭髮,從耳後繞過去,慢慢的梳到胸前。接着又開始在臉上塗上不同的東西,好像在化妝一樣。
‘她在幹嘛?’赫奢見我半天沒說話,只好自己問。
‘好像是在梳洗打扮……’
‘這是個女人?’
‘看樣子是。’而且是一個生前十分愛美,注意個人形象的人。不過這個人爲什麼會在這裡,這麼詭異的地方開始梳妝。
四周的幾個一樣體格的老兄,都在有序的走着,沒有終點沒有起點,就這麼靈異的開始……話說這幾個人應該在古代從事的某種職業,類似保鏢和鏢師,所以行動纔會這麼有序。
‘大概就是這樣。’我言簡意賅的和赫奢說了一遍,赫奢忽然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麼‘你去看一下那個女屍鬼魂有沒有穿鞋。’
我目瞪口呆‘這,這我要怎麼看?’難不成要我過去吹口氣,看看能不能把她的裙子吹起來。再或者是讓我過去和她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看看她的腳?不會吧,我是暫時能看見鬼,但我還沒到可以和鬼講條件的段位。
‘就看腳底,有東西就是鞋,沒東西就肯定不是。’
我再一次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裝着膽子去看看她到底穿沒穿鞋。她的腳被長長的裙襬遮住。我對赫奢搖頭‘他好像沒有腳……’
赫奢眼睛一亮,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
‘我好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