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我忽然意識到我們剛纔的行爲是不是有些欠妥當。如果那幾個和尚想來想去覺得我們倆有蹊蹺跟緣悔一說,豈不是露餡了。
‘萬一緣悔要是知道咱們倆偷溜進他書房了怎麼辦?’我問赫奢。
赫奢一臉無所謂的看了看我‘他能怎麼樣?’我當時覺得赫奢屌到飛起啊,這種什麼都不懼的樣子。現在又回想一下我剛纔下意識就要往桌子下面鑽的樣子,似乎有點蠢到家了。
不過這一趟倒是知道了緣悔似乎真的有什麼事在瞞着我們,大概是跟清風寺和子陵的關係有關。我們像是在迷霧中找到了一個新的突破口,狠抓住了了這一點,企圖從另一個視角更多的瞭解子陵的情況。傍晚的時候,赫奢把大家都聚在我和馬思哲的房間,跟我們說了一下他對清風寺觀察後的情況,以及我們爲什麼要暫時在這停留的原因。一來是給大家個底,二來肯呢個也是想給馬思哲和我一個交代。
馬思哲爲了馬四野心急如焚,我爲了我父母的事寢食難安,赫奢這麼做,也不過是想讓我們倆對暫時的情況有個瞭解。
即便後院沒什麼人進來,但保險起見,脖子還是放下了窗子。
赫奢坐在椅子上‘下午我出去了一趟,清風寺確實有點古怪,按照之前的懷疑,應該就是和子陵有很大的關係。子陵下面的情況,我們瞭解的不是很多,而且它極有可能不同於之前的每一個祭坑,換句話說,很兇險。我在沒有萬全的瞭解下決定,暫時不冒這個險。所以我們需要在這觀察一段時間,搞清楚清風寺和子陵之間的關係,不能貿然下去。’
馬思哲本來半靠在牀上,聽到赫奢這麼說,起身開口‘我沒意見。’赫奢繼而看向我,我也表態‘到底什麼情況你心裡肯定比我有譜,我相信你的判斷。’赫奢頓了一下點點頭,讓我很詫異的是這次赫奢並沒跟我講什麼不要相信任何人之類的話。
‘那就這麼定了,脖子和李佐明天在山上轉幾圈,注意別到寺北去。’赫奢交代。
‘咱,咱倆出去幹嘛?’脖子問。
‘什麼也不用幹,裝作很忙的樣子就可以了。’
‘那我呢?’四眼問。
‘找緣悔,隨便聊點什麼。’說完轉頭對我和馬思哲說道‘你們倆這幾天跟着我,在寺內各處都留意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蹊蹺的地方。’
我們做好了在寺裡停留的準備,就算馬四野他們在暗中跟蹤我們,可以確定的是他們肯定沒有進到寺廟中來。一共就這麼大的地方,要是進來了我們肯定能有消息。赫奢讓李佐和脖子出去,就是故意在吸引他們的目光,我們在寺裡的動作就能相對安全一點。
一下午相安無事,我們剛來就各處尋覓恐怕引人懷疑,所以決定當天下午還是老實安頓一下的好。晚飯是跟寺裡的人一起吃的,也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吃齋菜。味道上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只是鹽放的比平時做菜要少一些,其他的倒沒什麼不適應的。
用餐的地方從我們後院的拱門出去,路過緣悔的房間,走到佛堂側後方的一個偏門中。吃完晚飯回去的時候我和馬思哲故意繞到了佛堂後的另一側。那邊開着一個剛好一人高的小門,我們倆見私下沒人看着,便鑽了進去。
沒想到剛進門,就看見面前一片花圃,花圃前蹲着一個青衣和尚。他轉過來的時候嚇了我一跳,一隻眼睛裡沒有了眼球,眼睛位置癟了個坑,塌陷進去。
‘此乃寺中禁地,二位請往別處。’他冷冷的說。
我愣了一下,嘴上慌忙答應着‘好,不好意思啊。’我和馬思哲退出來之後慢悠悠的帶上了門,在門口對視了一眼,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事。
回去之後洗完臉,馬思哲問我‘你說那小門裡一直都有人看着嗎?’
‘你也在想那事?’
‘那裡面肯定有古怪。’馬思哲肯定的說。
‘要不然咱倆晚上再去一趟?’我提議。
馬思哲從牀上翻起來,拍了一下牀邊‘好!不過得帶上點傢伙,萬一有什麼事呢。’
我瞄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現在天還挺亮,咱倆就是去也得等天黑了之後,要不然保不齊那人還在那。’
外面的天慢慢的見黑,天色像是墨水滴在了胡水中,從一滴,到兩滴,到整個硯臺打翻,不過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大概看外面天色差不多了之後,我和馬思哲準備了一下。
大致東西就帶了個打火機和匕首,其餘也沒什麼準備。走之前我還心有餘悸,想着要不要問問赫奢,蹭到赫奢窗邊了之後,小聲的往屋子裡叫了一聲。半天沒人說話,我覺得有點奇怪。便順着窗戶縫往裡面看了一眼,只見赫奢正躺在牀上酣睡。
我小心翼翼的把窗戶打開,回頭小聲對馬思哲說‘赫奢睡了,咱倆先走吧。’赫奢折騰了這麼多天,體力早就已經超了負荷,現在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會,我怎麼忍心叫他。
馬思哲一下就停在原地‘不行啊,他不去我沒有安全感。’
‘行了行了,我保護你。’我敷衍的說。馬思哲撇撇嘴,一臉瞧不起的樣子‘就你?你還是歇歇吧。’
‘別廢話了,快點走。’我催促他。
之前的那個小門並不難找,大概按照今天吃飯的路線走就沒錯。我和馬思哲摸着黑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那扇小門。爲了測試裡面有沒有人,我讓馬思哲小聲咳嗽一下,然後自己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聽裡面有沒有什麼動靜。
馬思哲可了兩聲之後,我感覺裡面一片寂靜,便對馬思哲做了個往前走的手勢。輕輕的推開門,發現這裡面沒上鎖。竟然是寺裡的禁地,爲什麼防範和關係都這麼鬆?我心裡頓時千百個疑問,不會一會這邊推開門了之後,對面正蹲着緣悔和其他人等着看我的表情。
馬思哲把身子偏過去,好像在躲什麼。我看了一會之後發現沒什麼機關才叫馬思哲進去。我還在對今天白天的那個獨眼和尚心有餘悸,不是不尊重人,而是那副面孔真的是讓人看了心裡不舒服。好像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馬思哲試探的小聲喊了一聲,裡面依然沒人迴應,看來這麼晚了人家也收攤了。這下我和馬思哲纔敢光明正大的站起來走路。
裡面看起來好像是個花圃,剛進門的時候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都有,大多是叫不出名字也不懂。現在這個季節並不是百花盛開的時候,爲什麼清風寺的花會都在這個季節盛開?
順着花圃的路,我們倆往前走了幾十米,發現在一個轉彎路口上面,有一個紙牌。上面寫着‘寺中禁地。’
我心裡有些矛盾,這表明的禁地,到底還應不應該進去。想着想着突然就有些打退堂鼓。馬思哲說‘都到這麼一步了,咱倆就別管什麼禁地不禁地的了,不去你回去之後肯定後悔。’
我一咬牙一跺腳‘實在不行咱倆就去,管她什麼東西。’馬思哲拍了一下我肩膀,‘放心,我保護你。’這種被自己說的話打臉的感覺,簡直啪啪啪。。。
裡面已經黑到伸手不見五指,我讓馬思哲把手機拿出來照亮,這一打開,正好看見自己面前立着一棵樹,眼看着自己眼睛就要戳到樹枝,我慌忙躲了一下。
裡面蚊子不少,馬思哲啪啪的打着大腿‘這什麼禁地啊這是,難不成就是因爲這裡蚊蟲多,所以就劃出區域來?’
我趕了一下面前飛來飛去的各種小蟲子,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路。從花圃進來,地上好像一直都有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一直通向花圃深處。我看了看,覺得好奇,就跟着花圃的路線一直走下去。
大概又走了不到一百米之後,我遠遠的看見花圃小路深處好像有一個木房子。我指給馬思哲看過去‘那裡是不是有個房子?’馬思哲的視力向來比我好,自然看得比我準確。
‘別說,確實有一個。’我們倆腳上動作沒停,慢慢的向木屋靠近。走進了我突然想到‘裡面會不會是那個獨眼和尚居住的地方’,於是本來走着的腿慢慢的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馬思哲問我。
我心有餘悸的說‘會不會是白天的那個獨眼和尚?’
‘沒準,不看誰知道。’馬思哲倒是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馬思哲照舊用了試探的方法,先用小石子敲了一下木屋的門。過了很久,裡面都沒動靜。
馬思哲清了清嗓,問道‘裡面有人住嗎?’
我嚇得一身冷汗,沒想到馬思哲竟然敢這麼問。這無非像是小偷去偷東西,走之前還得唱歌難忘今宵。不過好在裡面依然沒動靜。我和馬思哲都有點納悶,難道這裡面沒人住?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突然,本來漆黑的屋子裡亮了一下燈,一秒之後又亮了一下。像是照亮黑夜一般,亮光稍縱即逝,快的像是一個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