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哲時不時的蹲下盯着那個記憶力超羣的人看,我問他看什麼呢,馬思哲小聲對我耳語“世界上真有這種記憶力逆天的人?能信嗎?”
我瞄了地上那虛弱的男孩一眼“他們已經絕境了,沒什麼騙我們的必要。記憶力這東西有先天的,也有後天鍛鍊的,那個什麼記憶宮殿法,不就是教人開發自己大腦擴展記憶力的嗎。”
最後的每人一個饅頭,也不能說是吃飽了,但是勉強續命。我們在清風寺樓上待了一會,讓那三個人更詳細的說了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就走不出去了。
那個少年明顯話不多,富商自從知道我是被迫的就自動和我站成一隊,除了和我有交流之外不怎麼和馬思哲他們說話。我有點懷疑這個人的智商,反正如果我是他的話肯定要和強勢一夥站到一起,怎麼會和自己同樣境地的人拉幫結夥。
一聽才知道,他們進來的地方和我們根本不同。從時間上判斷比我們要早幾天,甚至還在幾個人到清風寺攻擊我們之前。這就有點奇怪了,薛景求那天找人到清風寺暗殺我們是唱什麼戲?難不成本意是要偷通天通獄,但是見偷不來就只能毀了骨坑,讓赫奢的計劃不能得逞?
薛景求這個人,心思成迷,背後還有一個我們不知道身份的人物,實在讓人費腦子。大鬍子說他們是從清風寺禁地裡的山洞進來的,一直走到了現在的清風寺,繞了一大圈卻怎麼都找不見自己進來的山洞。
我越聽越迷糊,於是捋順了一下他們所說的路線。據我所知,地下禁地山洞裡我們發現了關陳景程的屋子,土炕裡找到了滇王的墓。本應該關着滇王的棺材裡衝出了一直攻擊過大鬍子他們的大蜈蚣,下面是一片血腥。這麼說來,大鬍子他們直接從地上的禁地走進了地下的禁地。可爲什麼當時我和赫奢馬思哲沒發現?
“你們是怎麼從上面的禁地走到這下面的?”我問道。
大鬍子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個叫求爺的就讓我們順着一條路一直走,沒路的話就把槍炸開,說裡面肯定是空的。我炸開了以後發現了真是空的,從那裡面進來之後以爲撞見鬼打牆了又回去了牡丹石走着走着發現不對,可能是走到下邊來了。誤打誤撞,本來以爲是好事,沒想到碰見那玩意,剛下來,啥活沒幹呢,人死了一堆,我們還出不去了。”
這麼說來,地上的禁地裡面的盡頭並不是盡頭,只是一堵牆罷了。薛景求知道的還真不少,可他都是怎麼知道的呢?我始終覺得不管是馬四野也好,還是薛景求也好,知道的東西有時候比我們還全面。是不是有什麼環節是我們都忽略的呢?
我轉頭問那個少年“既然你記得骨坑的位置,能不能帶我們過去?”少年點了點頭“你們知道出去的路嗎?”我沒法回答他,只好擡頭看了赫奢一眼,赫奢好像沒看大我在看他一樣,轉身走了。我猶豫了半天不知道怎麼說“地圖上沒畫的路嗎?”
少年搖搖頭“那幅地圖,只進不出,其實我當時進來的時候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
大鬍子一下怒了,上去打了他一下就蹦起來“不早說,那你他媽還來,草!這他媽叫什麼事啊。”少年隱忍着沒說話,可能是有不少苦衷。我沒驚訝,也沒什麼反應,可能也預料到了各種後果。
“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無精打采的回答“陳成,我媽叫我阿成。”
我嘆了一口氣“嗯,,,怎麼跟你說呢,地圖上也沒畫有吃人的猴子,也沒畫大蜈蚣,但是照樣都有,沒準出路也一樣。”
我的話好像點燃了阿成的信息,擡頭看了我一眼。我在他嚴重好像看到了當時昏迷中我見到的自己,迫切的想要活下去,想要擺脫這個噩夢。“是嗎?”
“是吧。”我笑笑。
馬思哲哎呦一聲蹲在我旁邊,指着我對阿成說“這位叫孫乙,主業考古學家。”馬思哲把這幾個字說的特重,幾乎是咬牙切齒。像是有考古學家上輩子抱他家孩子跳井了一樣。“副業人生雞湯師,真的孫乙,我都能看到你頭上閃爍的雞湯之光。”馬思哲說着把手放在我腦袋上搖了幾下。
我一下甩掉“要不然我說哈,孩子蹲着等死吧,咱們都出不去,我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幾天,你也別問我了。”
馬思哲犯了個白眼“見不得你聖母那樣。”
阿成看我們倆鬥嘴好像也沒明白啥意思,旁邊的大鬍子倒是一臉完犢子的表情,富商一直不死心的在屋子裡轉來轉去,企圖找到點什麼。馬思哲看着他憋不住笑了一下“我一年前是不是也這樣?”
馬思哲這麼一問我突然想起來他之前看見個冥器就要往包裡塞的樣,鼻子跟警犬一樣,哪有寶貝都聞聞味。
“差不多,面目可憎的。”
馬思哲嬉皮笑臉的站起來“我去逗逗他。”
“嘛呢?”馬思哲往旁邊一站,嚇得那富商一激靈。
“沒,沒幹嘛?看看。”
“識貨?”
“不懂,不懂,做玉石生意的,不懂古玩。”那富商謙虛的說。
“古玉一家親嗎,怎麼可能不懂。”
“真不懂,小兄弟懂的話不妨和我說說。”
“這可不敢,要不您跟我說說玉吧,我挺感興趣的,有啥好玉是咱都沒聽過的嗎?”
富商說起玉石一臉得意,想了想開口“聽過千機玉石嗎?”
馬思哲揣着明白裝糊塗,想聽聽那人打算怎麼說,便搖頭否認道“不知道,咋了,好東西?”
“我有一塊。”馬思哲聽完笑了一下,我也笑了一下。心想這人吹牛逼也不想個靠譜的梗,千機石馬思哲以前跟我說過,會隨着環境的變化不停的改變自己的顏色,所以珍貴異常。當時知道價格之後我鞋都沒穿上就跑去還給我當時的女朋友了。
“哦?你有一塊,那東西肯定值不少錢吧。”
“那當然,我用我一年的營業額買了一塊。我那個不省心的女兒,偷偷拿去給小白臉了,氣的我。”
沉默,沉默,沉默。
彷彿半個世紀的沉默之後,馬思哲緩緩轉頭看向我,彷彿聞到了一絲絲大事不妙的味道。我坐直了身子,等着馬思哲問接下里的一句話“那您貴姓?”
“我姓肖。”
“你女兒?”
“叫肖鴦。”馬思哲吸了一口涼氣,回頭看笑話的一樣看着我。我整個腦子像是被雞蛋清糊住了一樣,腦漿子都變得粘稠。倒鬥碰見前任的爹,這是還是開天闢地頭一次吧。
馬思哲不嫌事大的問那富商“肖叔叔,那邊站着的那個,你認識嗎?”
肖鴦爸搖了搖頭“不認識,怎麼了?”不認識?當年可是號稱要找人打死拿了他千機玉的那個臭小子的,幾年怎麼就不認識我了。
馬思哲馬上笑笑,“沒事,沒事。”
阿成本來抱着膝蓋坐在地上,突然間蹭的一下站起來“別說話,它們來了。”
赫奢立馬兩步走到窗戶邊,把那層紙糊的窗戶紙捅漏往下看了一眼。遠處只見幾隻身上沾滿了鮮血的猴子,齜嘴獠牙的從遠處慢慢向清風寺圍過來。富商看了一眼馬上又陷入崩潰之中,開始滿屋子亂撞“這可怎麼辦?這東西又來了。”
阿成渾身發抖,可見這東西之前給他造成的陰影有多大。赫奢吼了一聲“先冷靜,別出聲。”
富商慌不擇路,看見樓梯就要往下跑,被我一把拉回來“那猴子都在樓下,你現在下去不是找死嗎?”
我忽然想到了點事,對赫奢道“糟了,李佐和脖子還在後院。”
猴子從前面過來,李佐和脖子很有可能沒有防備,況且後院就他們倆,肯定是被圍攻。“要不,你下去救他們倆,我和馬思哲先頂一會。”
馬思哲吃驚的看着我“咱倆?咱倆頂不住啊。”
關鍵時候,多幾個像赫奢那樣神一樣的隊友,多好。。。
確實,我和馬思哲頂不住,但是不這樣的話李佐和脖子怎麼辦。沒想到赫奢冷冷道“不用擔心他們倆。”這是對李佐和脖子的戰鬥力相當有信心。“顧好你自己。”赫奢接着道,這是對我戰鬥力相當沒信心。
說話間,只聽樓梯那裡嘶的一聲,一隻猴子竄了上來。我看了一眼,心裡真想打個招呼,嗨,烏血毒猴,真是好久不見。。。不過這猴子好像對我並不是很友好,齜牙咧嘴的衝我叫了一聲,但是卻沒移動步子。
看樣子是在呼喊樓下的同伴,我果然沒猜錯,幾乎就是下一秒。大概有四五隻猴子同時出現在樓梯口。同樣的滿身血污,有一隻身上還有槍傷。大鬍子一眼就認出,那猴子就是曾經在山洞攻擊過他們的猴子。
富商一屁股坐在地上,恐懼的發抖。我把阿成拉到我身後,站直了身子。那猴子也在試探我們,沒有一下子衝過來,而是盯着我們,一步一步的逼近。他身上的膿包已經破了大半,每走一步地上都流滿了血水,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