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一評葉見我的臉色不太好,又出了一頭的汗,趕緊遞過來舊聯巾紙,讓我把汗先擦擦,免得一見風后再着了涼。
大牙和立春看着我在旁邊捂着嘴偷着樂。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善,大牙這才收斂了一些,衝我擠鼓了幾下眼睛,這才問我剛纔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睡得那麼死,咋叫都叫不醒。
也不知道大牙剛纔用了多大的力氣,好懸沒把我給敲出腦震盪來,我呲牙咧嘴的一邊揉着後腦勺,一邊把剛纔做的夢說了一遍。
他們幾個聽說我剛纔是“鬼壓身”做夢被魘住了就是一愣,緊接着聽我說起在夢裡見到的情景後,都噤若寒蟬。目瞪口呆,等到最後我講究時?一個個的就像木雕泥塑似的杵在那裡一動都不動了。
過了好半天,大牙一撥楞腦袋,醒過神來,使勁兒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媽了個巴子,真他媽邪性啊,我們還說呢,咋睡覺睡的像只死狗似的。叫都叫不醒呢?自己還在那兒捂捂扎扎的,以爲你睡毛楞了
說到這裡。好像又想起了些什麼,一皺眉,衝我砸了砸舌:“不是我說你。來亮,你說你做夢就做唄,幹啥在夢裡把我做的那麼窩囊啊,想咱也是刻悍強壯,驍勇善戰之人,咋在你夢裡我就那麼窩囊,那麼倒黴呢?”
立春衝大牙抿嘴一笑:“大牙哥哥。聽說過沒?夢可都是反的,好的就是壞的。壞的就是好的,沒準是來亮哥平時就嫉妒你,所以在夢裡才把你醜化成那個樣子。”
大牙一聽立春這麼一說,眼珠一轉,衝立春豎了豎大拇指:“要說立春妹妹人長得漂亮,說話就是中聽,以前我總聽說,說什麼現在敢說實話的人是越來越少了,現在我想想,純屬狗屁!”
我看着大牙脖子梗梗着,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模樣,衝他“哼”了一聲:“敢說實話的人少沒少,我可不知道。不過像你這樣,不管啥話都當成實話聽的人可是不多了!”
大牙剛想跟我再對付幾句,我趕緊起身朝着土包子上走了進去,根本也不給他還嘴的機會。
一邊走着。我一邊回憶着夢裡的情景,憑感覺在土包子上來回蹭醚,最後盯着昨天挖開的水窪子愣了神,閉上眼睛又仔細的感覺了一下,應該沒有錯,夢裡的那座鬼樓肯定就是這裡。
他們見我在土包子上走來走去也不吱聲,也一直沒敢出聲打擾我,直到我停下來後,柳葉才問我是不是現了什麼。
我回頭看了看柳葉:“我覺得夢裡的鬼樓好像就在這裡,要不咱們去鎮上買點醋回來,澆一澆試試靈不靈,不行咱再另想辦法。”
柳葉聽我說完後先是一怔,隨後呵呵一笑。指了指剛纔我們休息的那幾棵樹下。
我這才注意到樹下並排放着兩隻塑料桶,看着柳葉的眼神,我有些疑惑的走了過去,擰開蓋子小心的聞了聞,嗆的我連打了幾個噴嚏,裡面竟然是米醋。
立春這時在旁邊告訴我,這是天剛亮時。她和柳葉去鎮上的飯店花高價買來的。湊了好幾家,才湊了這麼兩桶,也不知道夠不夠用。
我衝柳葉很感激的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
這一幕正好讓立春撞見,立春斜眼看了看我,故意咳嗽了兩聲,挖苦我說:“眉目傳情,讓人好芒羨慕啊!唉,你說這人啊,就是不一樣啊,我從小就是吃黃瓜尾巴長大的,命苦啊。不招人稀罕!”
柳葉聽出了立春的言外之意,臉一紅,偷瞄了我一眼後,轉頭就和立春說起了這種四六疙瘩話。
三個女人一臺戲,兩個女人也能演話劇!
我見形勢不妙,趕緊招呼大牙拎着兩隻醋桶逃了出來。
我們把兩桶米醋均勻的都倒在了“灰背”上,別看這種“灰背”水浸不進?可是這醋剛一倒下去,就像澆在了海綿裡一樣,“帝”的一下就滲了進去,看來,還真是滷水點豆腐
一物降一物,瞅這意思,估計還真有戲。
滿滿的兩大桶米醋灌進去以後,過了還不到五分鐘,就看到“灰背”開始向外反氣泡,也就是一支菸的工夫,就浸出來一層白沫子,熙熙攘攘的聚在一起。
又等了能有十多分鐘,這些氣泡才漸漸的又消失了,我和大牙估計應該差不多了。就用鏟子試探着挖了一下,手上還沒怎麼用力,鏟頭就像切在了豆腐上一樣,直接就切進了灰背裡。
我和大牙喜出望外,手中的鏟把一轉,然後用力向上一撅,一鏟子就挖出來一大團灰泥,鬆鬆軟軟的,粘性十足,“灰背”層足足有一尺來厚,但也沒用多長時間,就挖出幕一個直徑近一米的大洞。
挖穿了“灰背”層後,下面不斷的挖出一些碎石頭子,石子比玉米粒也大不了多少,十分細碎,所以挖起來也很容易,估計差不多又挖了半米左右。鏟子終於碰到了一塊硬物,憑觸覺應該是石頭。
我和大牙把四周的泥土清理乾淨後,下面果然露集來一斷石樁,我蹲下來看了看。感覺下面埋的似乎是塊大石碑。
看見我們這邊挖到了東西,立春和柳葉也再不開玩笑了,拉着手一起圍了過來,看到石碑後,也都很驚訝。
我和大牙甩開膀子開始繼續挖,沒想到這塊石碑有這麼大,我倆一口氣也沒歇。挖了足足有三個多小時,直到晌午了,這塊石碑終於才重見天日。
這塊石碑露出來後才現,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這塊石碑竟然是倒插在地裡,把碑座埋在了最上面,碑頭卻在最底下。碑身整體有三米多高,寬不到一米。除了碑頭上鐫玄的雲紋圖案稍稍有些破損外,其餘的部位都保存的很完整,碑身的正反面前剪着文,粗略的看了看,也沒認出來寫的是啥。
大牙指着碑座驚呼道:“王八馱石碑,這東西好像有講究吧!應該是廟裡的東西,你們說這碑咋還到過來了呢?現在這可真是王八翻身
!”
其實我早就看見了,但這東西根本就不是王八,而是叫“頗質”音。也稱“霸下”是龍的九子之一,長得很像烏龜,能負重,喜好文字,好出風頭,一般在寺廟、祠堂、陵墓中都能見到它揹負石碑的樣子。雖然看着與王八十分相似,但是也是有很多差異的,穎質有一排牙
龜類都沒有,矗同和龜類在背甲衛甲片的數目和形狀毛,以別。
傳說在上古時代,頗質常馱着三山五嶽,在江河湖海里興風作浪。後來大禹治水時收服了它。它聽從大禹的指揮,推山挖溝,疏遍河道。也爲治水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後來治服了洪水,大禹又擔心它又到處撒野,便搬來頂天立地的特大石碑,壓得它不能隨便行走。
柳葉一直打量着這塊頭下腳上的石碑小心的清理掉碑身上面的土塊,這纔看清碑座的四周都雕刻着精美的荷花和蓮花瓣造型,兩側還分別雕玄着兩條長龍。
柳葉指着這塊石碑告訴我們,這碑應該是元代以後的,也就是明代或是清代的。這一點可以從碑座的花紋上就可以看出來,唐代的碑座上,蓮花瓣的雕刻會很緊密。而到了元代之後的碑座,兩個蓮花瓣之間的距離就會加大很多。
聽她這麼一說,我們也仔細的看了看,不過也只是看個熱鬧,我們也沒有注意過唐代的碑座雕刻。所以也無從對比,但是就聽人家這麼一講,不得不佩服,人家就是有知識,有文化,比起我們來,就是見多識廣,不服都不行。
大牙把碑身正面上的泥土清理乾淨後,柳葉看了一眼,然後告訴我們上面刻的是:“天曹將軍固宜”
“天曹將軍?這人是誰”大牙和立春異口同聲的問柳葉。
柳葉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出來這天曹將軍到底是誰,不過應該是一位武將的封號。”
“天曹?”一聽到這倆字,我的腦袋就嗡了一下。
我搖了搖有點暈的腦袋。瞅了瞅他們,告訴他們“天曹將軍”我知道是誰。
“天曹將軍”正是“蟲王爺”主管天下蟲子的蟲神!只有民間鄉村才供奉其香火,祈求他能保佑田間不鬧蟲災。蟲王神本名叫劉錳,是南宋抗金名將,統帥著名的“八字軍”全軍將士臉上皆刺有“赤心報國,誓殺金賊”八字。大破金兀朮的“鐵浮圖”和“柺子馬”取得赫赫戰功。
後來被削了兵權,改任知荊州府。在任期間,整頓田畝,治理水患,爲百姓幹了不少好事。因驅蛆抗災有功,後來被宋理宗封爲“揚威侯、天曹將軍”死後做了蟲王爺。
如果說這裡以前的村民爲了驅蛆抗災,建了座蟲王廟,以保平安,也說的過去,不過,這塊石碑少說也得三四噸重,竟然頭上腳下的到置埋在這裡,上面又用石子和灰背密封,這可不是供奉敬仰的做法,這麼做說白了就是褻瀆神靈,非但不會得到庇結,反爾會適得其反,引來蟲災。
啊…
我突然又想到了夢裡的情景。想起那塊突然變成了“蟲王神廟”的扁額,難不成這裡真的有座蟲王廟?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激動。衝他們擺了擺手,儘量抑制住內心的激動,挨個看了一眼:“我剛纔突然有一種猜測,就是這塊石碑之所以倒放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
“從上面的石子和灰背就能看出來,做這事的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也不是倉促之間隨便埋的。這麼做,我剛開始還沒有想出來是什麼用意,不過我突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就是“萬蟲壓身,!”
看着他們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們都沒有聽太明白,我想了想後,告訴他們,說白了,這裡把“蟲王神”倒掛埋於地下,上面又密封不透地氣,目的就是爲了觸怒蟲王神,惹其火,這樣就會招來蟲災,而這裡遍地都是的洞眼肯定就是蜘妹洞。成千上萬的蜘妹都打洞穴居地下,自然就會壞了這裡的風水。破了這裡的地脈,用蟲子破風水這招自古就有,屢試不爽。
我剛說完,柳葉突然“啊”的一聲驚叫,然後衝我不住的點頭。
見我們都盯着她看,柳葉這才意識到她剛纔有些失態,訕訕的笑了笑,衝我說道:“剛纔要不是你提到蟲王廟的事情,我都快忘了,我以前也看過一個故事,講的就是關於用蟲王廟破風水的事情,只不過那時候我對風水根本就沒什麼瞭解。所以看過後也就沒當回事,你剛纔這麼一說,我才突然的想起來了。所以纔有些驚訝。”
立春畢竟還對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極度好奇,一聽柳葉說有這方面的故事,一口一個柳葉姐的叫着,讓柳葉趕緊給她講講。我和大牙也想聽聽,就示意她說來聽聽。
柳葉看了看我們,略一思忖,告訴我們以前在一本書上,她看到過一篇記載,據說是在這條葉赫河的北岸有一座山,山頭很圓,像個饅頭,山上面寸草不生,所以人們都叫它北光山。北光山的對面則有一條大溝,溝的兩側是兩座矮趴趴的漫崗子山。
當時有一些懂風水的人就說,那兩座漫崗子山是兩條沒出世的龍,一條是石龍,一條是土龍。這兩條龍的年紀還所以日日夜夜的往前伸着脖子,押着腰。日長一寸,夜長半尺,都想先夠着北光山。因爲誰的龍頭先越過葉赫河,夠上北光山,誰就能轉世投胎成爲真龍天
。
可是還沒等龍頭搭到葉赫河的河沿的時候,這事就被慈禧太后聽說了,因爲當時各地都鬧義和團。砍洋人、殺貪官、攻件奪縣,弄得慈禧整天都憂心沖沖,坐臥不安。知道這事後,心裡更是來氣,於是她就派來一個很厲害的陰陽先生,命他去葉赫鎮抓住那兩條孽龍。
而那位風水先生來到這裡後,先在東邊的石龍半山腰挖了四眼大井,斷了龍的血脈;又在西邊土龍的半山腰蓋了一座“蟲王廟”說是萬蟲壓身,讓它不再伸長。
說來也怪,以前一直不斷生長的兩個荒崗子山真的就不再長了,至今也沒有夠着北光山,而且說是直到現在,那兩條龍腰上的四眼大井和蟲王廟的遺蹟至今還在,應該就在距我們這裡不遠,在那邊的河對面的羣山裡。
聽完柳葉的故事,大家對我的判斷也就都深信不疑了。
如此看來這裡和柳葉說的北光山用的都是一個套路一??萬蟲壓身。而這石碑所在的位置自然就是這座葉赫古城的“風水眼”了。,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