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沒有變化快,牛逼哄哄的走了永樂當,一提‘鬼腳七’的大名,卻沒想到被跑堂的拿着笤帚疙瘩灰頭土臉地趕了出來!
跑堂的吐了口吐沫罵道:“呸!什麼東西!鬼腳七的親戚還敢到我們永樂當來,簡直是望鄉臺上唱大戲,兩隻不知死活的鬼!”
“你他孃的纔是鬼呢!”
何陰陽上去就要揍那小子,我連忙給拉了下來,本來是認親來的,沒想到被人趕了出來,這他孃的是什麼事啊!
跑堂的朝我倆揮了揮手中笤帚疙瘩道:“請你們出來是客氣的,鬼腳七把鋪裡的東西都敢拿去賭,要不是老闆念及舊情,早送那賭鬼去見官了,要找人去賭場找去,別在這礙事,趕緊滾蛋!”
我和何陰陽頓時傻眼了,尼瑪,感情這鬼腳七不是這永樂當的老闆,而且看着樣子還是一個落魄的賭鬼!
我倆被罵得一點脾氣都沒有,盤頭織女這親戚也太不靠譜了!
“冬哥,咱還去不去找他?”
“去!咋不去呢,這人生地不熟的,鬼腳七肯定比我們認識的人多,沒準知道馬超的下落呢!”
我倆商量了片刻,還是決定去見見這個鬼腳七。在路上打聽了賭坊的位子,我倆奔着賭坊就去了,聽說賭坊在衚衕裡頭,這地方十分偏僻,我倆繞了半天也沒找到。
正巧在衚衕裡碰到一個乞丐模樣的老頭,咱倆跟他一打聽,沒想到他竟然也是一個賭徒,正要往賭坊去呢,我倆不禁大喜過望,跟着他就去了賭坊。
賭坊就在一個死衚衕裡,用涼蓆遮得嚴嚴實實,要不是有人帶路,還真不容易發現這麼個地方。
一進了賭坊,裡頭烏煙瘴氣的,一羣賭鬼吆五喝六地煞有介事,就差把房蓋給掀了。
剛一進屋,兩個賭坊的夥計就朝我們笑眯眯地迎了過來,可是看到那乞丐的時候,頓時就瞪起了眼睛,“鬼腳七!你他孃的還欠我們賭坊兩千萬沒還呢,還敢來賭!”
乞丐突地笑了笑,把手裡的錢袋擎了起來,“帶了帶了,這次我拿了一千萬,贏了之後連本帶利還給你們!”
這兩個夥計也是認錢不認人的主,見乞丐有錢,怒臉頓時變成了笑臉,“那成!七爺您先玩着,祝您馬到功成!”
聽到這裡,我倆眼睛已經睜得老大,我一把拽住乞丐道:“你就是鬼腳七?”
乞丐瞪着眼睛瞅我倆:“啊!我就是鬼腳七!咋啦?”
還咋啦?與我們想象的差距也忒大了一點,原本以爲鬼腳七即便不是永樂當的老闆,那也應該是響噹噹的人物,手眼通天的那種,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落魄乞丐,這反差確實有點大。
強忍着心中的鬱悶,我對着鬼腳七笑了笑,“鬼叔你好!我們是盤頭織女的朋友,是她讓我倆來找你的!”
“喲呵!原來是我大侄女介紹來的!怎麼不早說,這事弄得,你等着,我先上去賭兩把一會兒請你倆下館子!”
見他要走,我連忙拉住他,“鬼叔,吃飯就不用了,我們想向你打聽個人?”
“誰啊?”鬼腳七不耐道。
我連忙道:“他叫馬超,二十來歲,是我們的同學,盤頭織女說他前兩天到酆都城了!”
“馬超?”鬼腳七臉上露出一絲孤疑之色,然後擺了擺手道:“既然是大侄女介紹的,我指定幫你們找人,你倆放心吧,這酆都城裡,還沒有我鬼腳七找不到的人!”
鬼腳七誇完海口就上了二樓,我和何陰陽心裡直犯嘀咕,越看這老小子越覺得不太靠譜啊!
我倆跟着鬼腳七來到了二樓,就站在他身後看他賭,桌上的漢子們吆五喝六的,一張張老臉白的嚇人,這鬼跟人不同,這臉越白,就表明興奮,反觀那臉色黑的,那保準是輸了錢。
“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
大爺的,賭大小的玩法都這麼起勁兒,鬼的思維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哎哎哎!鬼腳七你又輸了,趕緊押趕緊押!”
這鬼腳七的運氣還真不怎麼樣,眼見着手裡的錢越來越少,臉色越變越黑,兩隻鬼眼都開始冒煙了!
“他嗎的!又輸了!”鬼腳七懊惱地捂着腦袋,沒多長時間,他的一千萬就像打水漂似得溜個乾淨,動輒上千萬,這大手筆簡直不次於陽間的澳門賭場。
“鬼腳七你都沒錢了,趕緊下去下去!我來!”
一個爺們兒推搡着就要把鬼腳七趕下去,老小子頓時不樂意了!回頭正好看到我倆,頓時眼睛一亮,“滾犢子!誰說七爺我沒錢?看到我後面這兩位跟我來的小兄弟沒有!我可告訴你們,他倆可是剛剛來陰間的,富得那叫一個流油,可不像你們這羣死老鬼,幾百年也沒個人燒紙錢!”
這一羣賭鬼頓時刷刷地朝我倆看來,那眼睛裡冒着的竟然是幽綠的光芒,好不滲人。
被一羣鬼給盯着,誰都不能好受,我們來的時候確實富得流油,可是他孃的現在一個大子兒都沒有,這鬼腳七也太能忽悠了!
“這次咱就玩個大的,我這兩位小兄弟身上有一個億!你們誰有錢就趕緊押,咱就一把定乾坤!”鬼腳七一腳搭在凳子上,煞有介事的道。
可是他有個屁的‘介事’,咱倆也是他孃的窮光蛋,本來是找你幫忙來的,大爺的!你這不是坑我倆麼!
“鬼叔,其實…”
我剛要出說實話,卻沒想到被鬼腳七打斷了,“你的銀票就甭拿出來了,別讓他們嚇着!看七爺的,這次絕對輸不了!”
一羣賭鬼見這鬼腳七這架勢,看着我們的目光更加熾熱了,就彷彿我倆真的有一個億似得。
我真想告訴這幫賭鬼,爺們兒沒錢!可是剛要說話,聲音便被淹沒在了吆喝當中!
“小、小、小、小!”
所有人都在喊‘小’,就我和何陰陽跟着喊‘大’,因爲鬼腳七他孃的不走尋常路,別人都押大,他非得押小!
開!
所有的眼珠子都刷刷地瞄着碗裡軲轆的骰子,伴隨着漸停的節奏,呼吸都急促了!
小!
他孃的是小!
我和何陰陽臉色頓時變得慘黑!大爺的,鬼腳七,你太他麼坑爹了!
鬼腳七搓了搓腦瓜子,臉上也露出鬱悶之色,看了我倆一眼又連忙道:“沒事!咱再來,我可跟你們說,我這倆兄弟兜裡可不止一個億,他們這次是來酆都買房子的,首付款都帶來了!”
聽他這麼說,這幫賭鬼的眼睛更綠了,我和何陰陽差點當場噴了出來!你就是把咱倆給賣了也不值一個衛生間的錢!老小子也太能忽悠了吧!
到得現在,咱倆敢說自己沒有錢嗎?不能,那絕對不能,否則咱倆今天就別想走出這個門了,這個該死的鬼腳七!
“押!有什麼都趕快押!我去撒泡尿,兩位小兄弟先給我看着盤子,我回來接着收拾他們!”
鬼腳七捂着肚子就從人羣中擠了出去,賭鬼們又開始吆五喝六起來。
一連玩了幾把,鬼腳七都沒有回來,我倆懷疑他是不是拉肚子了,就在這時,賭坊裡的夥計突然叫了起來,“不好了!鬼腳七他孃的從尿道跑了!”
啥?跑了!
所有賭徒頓時咆哮起來,一雙雙幽綠的眼睛陰狠地盯着我們,彷彿要把我倆給吃了一般。
我和何陰陽的臉瞬間變成了包公色,尼瑪,這下可讓人坑大了!盤頭織女這都是什麼親戚,今天算是把咱倆給害慘了!
“冬哥,咱倆好像讓鬼腳七給賣了!”
“廢話!我早就看出來了!”
“咱倆跑吧!”
“你以爲咱倆跑得了嗎?”
就這時候,賭鬼們已經緩緩地把我們圍了上來,冰冷的陰氣籠罩過來,讓人窒息。
“坊主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句,所有人都頓了頓,從人羣中讓開一條道路,一個拄着龍頭柺杖的老頭,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坐在一旁地椅子上,小眼睛陰冷地盯着我倆。
“鬼腳七在這裡一共欠了我兩千萬,算上剛纔的抽層,一共是五千萬,這錢,你倆得還!”他緩緩開口,眼神犀利地一塌糊塗。
大爺的!憑啥咋倆還,關咋倆什麼事?可是轉念一想,這些人早就把咱倆當成鬼腳七一夥的,眼下百口莫辯!
“我們沒錢!”何陰陽拿着眼睛瞪着老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我心說你這孩子咋就不能委婉點,你這麼一說,咱倆今個兒還能活着出去嗎。
大爺的,也不知道鬼能不能死,死了之後還是鬼嗎?
一羣賭鬼緩緩地靠近了我們,已經有了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勢。
我還打算說兩句圓場的話緩和下氣氛,萬事和爲貴,一切好商量嘛,做人做鬼的道理都一樣不是!
可是也不知道是誰把骰子突然朝我們扔了過來,何陰陽腦袋頓時鼓起了大包!
何陰陽捂着腦袋就吼了起來,我心想壞了!我這個兄弟我瞭解,丫的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小時候誰要是打了他,他就是跟出二里地也要把人家**彈下來!
我想的沒錯,丫的果真急眼了!揮着拳頭朝着偷襲那人轟了過去。
大爺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牽一髮而動全身,何陰陽已經滾在人堆裡大打出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