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後堂,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鏤空的花紋異常古樸,但我現在卻沒心思去觀賞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我心裡惦記的只有小瑤,小瑤!
穿過走廊,前面出現了一座園子,在遠處草地與樹林的交界處,有一座別緻的小木屋,木屋上貼着大大的‘喜’字,我眼神一震,想必這便是王晶說的洞房了!
我加快了步伐連忙朝木屋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前方的樹林中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那聲音如同冬陽裡的麻雀一般,異常吵雜,由遠及近,我臉色頓了頓,連忙停住了腳步,只見,一片黑壓壓的影子,從樹林裡呼嘯而來。
那是一羣什麼東西?我心頭狠狠地跳了跳!
直到那羣東西從樹林裡衝出來的時候,我終於看清了他們的樣子。
那竟然是一羣碩大的老鼠!
一羣巨鼠排山倒海一般朝我奔了過來,我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駭然之色!眼看巨鼠密密麻麻的數量,我只覺得頭皮發麻,我恨不得轉身就走。
可是我不能,小瑤就在前方的房子裡,我該怎麼辦,一時間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心思電轉,兜裡的黃豆恐怕是不太管用。我從腰間緩緩抽出銅錢劍,攥在了手上。
拼了!爲了我愛的人!
我不知道她愛不愛我,但從我遇到她的那天起她就已經扎進了我的心裡,我,絕不退縮!
大老鼠們露出鋒利地牙齒朝我狂奔而來,這般氣勢洶洶的鼠潮,恐怕一個照面就會把我啃噬成一堆枯骨吧!就如同被丟進了食人魚裡的泥鰍一般,連點渣渣都不剩。
我咬破了手指,將鮮血漫在銅錢劍上,銅錢劍登時綻放出刺目的光芒。
近了,又近了!我已聞到撲鼻的腥臭襲擊我敏感的神經,當鼠潮即將到來的時候,我本堅定地心依然忍不住顫抖...
汪汪!
就在這時候,一陣嘹亮的犬吠從我後面傳了過來,我心中一顫,連忙轉過身去。
只見,一條大黃狗帶着一羣狗兄弟汪叫着朝我奔了過來。
“大黃!”
我興奮的無以復加!這般關鍵的時刻,大黃竟然出現了!真是我的親兄弟啊!
“汪汪!你怎麼跑這來了!”大黃繞着我跑了起來,一羣狗兄弟越過我們朝着鼠潮奔了過去。
我不禁怔住了,原來丫的不是來救我的!
“汪汪!我捉耗子已經捉了兩個月了,今個兒終於發現了它們的老窩!本政委厲害吧!”
我登時一陣無語,這也太陰差陽錯了吧!怪不得這些日子不見這死狗的影子,原來一直領着狗羣在捉耗子精。丫的還真把自己當政委了,太敬業了!
那些大耗子看似兇猛無比,但在遇到一羣大黃狗之後,銳氣瞬間降了下去,隊形散亂開來,四處逃竄開去。
這些大黃狗可是一直跟隨大黃,鑽地洞,打老鼠的百戰雄師,而且都是魂體,對耗子精很有威懾力。
有這些大黃狗保護,我暫時安全了,我心繫小瑤的安危,連忙脫離混亂的羣體,朝着木屋走去。
木屋的門關得死死的,房子四周更是連個窗戶都沒有,讓人無法窺視裡面的狀況,那門上兩個大大的‘喜’字時刻刺激着我的眼眸,我憤憤地將喜字撕了下來,推了推門,竟然開了!
咯咯!
門打開的聲音如同缺油一般,嘶啞難聽,微弱的光亮微微地照亮了整間屋子,我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砰!
身後的門又狠狠地關上了,我也顧不得自己是否中了圈套,當我看到那牀榻上坐着的女孩時,我的心砰的一下跳了起來。
“小瑤!”我不禁脫口而出。
此刻的小瑤,身穿一套紅色的旗袍,頭戴一朵紅色的頭花,原本活潑可愛的樣子被打扮的十分老氣,此刻她正一臉彷徨地看着我,梨花帶雨。
看着她可憐的模樣,我的心瞬間揪了起來,我連忙來到她的牀榻旁,這才發現,旁邊的凳子上還坐着一隻鼠頭人身的怪物,此刻那怪物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如同雕像一般。
我謹慎地看了它一眼,見它沒有什麼動作,這纔來到小瑤的身邊,小瑤的雙手背在後面,我這時才發現,她的手腳都被繩子綁住了,連忙幫她解開。
看着那印入皮膚的勒痕,我心疼的要命,我說,“疼嗎?”
小瑤含着淚搖了搖頭,答非所問地道:“你…不該來的!”
“傻丫頭,你默默守護着我,爲我做了這麼多,這個時候我怎麼能拋下你不管,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委屈!”我幫她拂去臉上的淚痕,含情脈脈地看着她道。
小瑤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氣氛有點尷尬,原本咱倆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這時候說這話到有點像情侶之間的海誓山盟。
小瑤嘆了口氣道:“你不該來的,這樁房子是財天王的藏寶盒化成的,你進來了,便很難再出去!”
“藏寶盒?”我臉色變了變,連忙走過去擰了擰門鎖,果然打不開。
“這該死地老鼠!”我憤憤地咒罵了一句,看到旁邊那一動不動地怪老鼠,我心中一陣氣憤,狠狠地踹了它一腳,沒想到丫的砰的一聲摔到在了地上,依然一動未動。
小瑤抿了抿嘴道:“它現在正處在化形階段,是沒有知覺的,只有等到晚上,它的頭部也化成人形,它纔會漸漸清醒過來!”
“這麼說它現在就是個植物人?”我不禁眼前一亮。
小瑤點了點頭,看着怪老鼠的眼神之中有着難以掩飾的厭惡。
我知道,這怪老鼠多半就是那財天王的傻兒子了,哼哼,既然這小子現在沒有知覺,我當然不會放過除掉他的機會。
臭不要臉的東西,還敢娶小瑤,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配!我對着怪老鼠就是一頓猛踹,若不是我得到消息及時趕到,到了晚上他醒過來,恐怕就要和小瑤洞房了,想想我心裡就一陣後怕。
我一想到種種後果,就越是生氣,索性把銅錢劍拿了出來,狠狠地捅在了怪老鼠的身上!
“不要!”
小瑤想要阻止我,卻晚了一步,銅錢劍已經狠狠地沒入了怪老鼠的身體裡。
唧唧!
怪老鼠發出兩道詭異地叫聲,陡然睜開了眼睛,殷紅地鮮血從七竅之中流出,顯得異常猙獰可怕,到死的那一刻,它的眼神之中依然充滿着不解,震驚和憤怒。
怪老鼠在銅錢劍的陽氣衝蕩之中化成了一灘殷紅的血水,我祭出一張火符將這腥臭的污血燃燒殆盡,心中無比的暢快。
看到小瑤怪異地眼神,不禁感到有些納悶,丫頭剛纔爲啥要阻止我?
小瑤嘆了口氣,臉上流出一絲無奈之色,“你把他殺了,打草驚蛇,財天王勢必會感應到,咱倆若是再想出去,就更難了!”
爲啥?什麼意思?
小瑤沒有回答我,但就在這時,房子突然開始蠕動起來,一層金光從房頂緩緩蔓延開來,小屋以眼見的速度變幻成了另一副模樣。
數秒之後,我不禁睜大了眼睛,感到難以置信,此刻的小屋已經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這個空間之中充滿了金屬的質感,在周圍胡亂的散落着一些個寶箱,我好奇地上去打量了片刻,緩緩打開了箱子,一陣珠光寶氣刺瞎了哥的眼睛!
我哩個草!裡面全是金銀珠寶!
我連忙將周圍的箱子挨個打開,金子,金子,全是他孃的金色,我頓時有點傻眼了,使勁掐了掐自己的嘴巴,都掐腫了,顯然不是在做夢,哥們發了!
“哼!見錢眼開的傢伙,你以爲你能把這些東西帶出去嗎?”小瑤哼了一聲道。
我頓時清醒過來,這才發現,此刻整個空間已經被銅牆鐵壁封了起來,門的位子也被一道巨大的‘心形金鎖’給牢牢地鎖住了。
剛纔還坐着發財夢,這會兒一盆涼水從頭到腳把我澆了個透心涼。我哩個草!這什麼情況。
“這個金窟是財天王的藏寶盒,原本是給他的兒子化形用的,那怪老鼠吃了這些金銀財寶之後,才能完成化形的最後一步,結果讓你給殺了!現在這金窟徹底鎖上了,咱倆就別想出去了。”小瑤瞪了我一眼道。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老鼠噬金,我以前好像聽人說過,原來這些財寶都是給他兒子吃的,不過這也太尼瑪奢侈了,迪拜王子也不過如此吧。
我緩緩地走到小瑤的身邊,看她憔悴地模樣,忍不住想伸手抱抱她,卻突然想起咱倆似乎只是普通朋友而起,不禁訕訕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對不起,小瑤。”我說。
小瑤的身子顫了顫,眼眸之中似乎有着特別的東西在閃動,她細細地端詳着我,眼淚又緩緩地流了出來,我不知道這丫頭爲啥這麼愛哭,可是這會我卻是有些不知所措,連句勸慰的話都不會說,只能眼巴巴地瞅着她,莫名心痛。
“傻樣!”
她嗔了一句,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到了我的懷裡,我頓時傻眼了。
我身子僵硬了片刻,手才緩緩地要環上她的身子,只聽她淡淡道:“不要說對不起,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從來沒有後悔過,你知道嗎,韓冬,我是…”
你是什麼?這麼關鍵的節骨眼上,你把話說完啊!
可是說到這的時候,小瑤的身子頓時顫抖起來,她狠狠地把我推開,背後着我,轉身抽泣起來。
我連忙要上去安慰她,她突然輕喝一聲,“別過來!”
我頓時傻眼了,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剛纔還含情脈脈地有話要對我說,沒想到這會兒卻對我冷言相向。
看她微微聳動地肩膀,我心疼莫名,那種感覺如感同深受,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到了她的悽苦,卻又不知所措。她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