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闖進來的時候,我正扶着三具屍體,我要怎麼解釋?在這種酷似謀殺的場景裡,我勢必成爲衆矢之,有口難辯。
我緩緩地舉起手來,不敢有絲毫的異動,因爲電視裡香港的警察一般都比較猛,吃槍子的事咱可不能幹。
一個警官走出來,對我哇啦哇啦說些什麼我也聽不懂,一會兒粵語一會兒英語,我哩個草,我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外星人一樣。
警官望着貼着符咒的三具屍體,臉‘色’難看之極。
我想到了種種可能,他們可能把我關到板房裡或者送去‘精’神病院,最好的結果是遣送回國。
遇到這突如其來的香港警察,我突然就‘毛’了,有些不知所措,更何況還有數只錚亮地左輪指着我。
警官穿着大皮鞋噹噹地走了過來,他身後的兩名警員給我戴上了冰涼的手銬。
他們果真誤會了,我心想。可是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是有口難辯。
警官剛要碰三具屍體腦‘門’上的符咒,我連忙大叫喝止了他。
他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我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兒搖頭。
**!
這句我聽懂了,他說了髒話,我臉上騰得紅了起來,心裡一陣憋屈,大爺的,老子辛辛苦苦把這三個‘陰’煞鬼給封印了,否則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亂’子,我這也是爲民除害啊,你他孃的竟然罵我。
我狠狠地罵了他一句白癡,他聽懂了,霍的站起了身子,冷冷地看着我。
想咋的?還想打人不成,罵完我就後悔了,我倒是忘了香港警察比較猛。可是哥的牛脾氣上來一陣也不是蓋的,我狠狠地瞪了回去,眼神異常犀利。
";韓冬!你怎麼在這裡?";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聽到這話,實在是太幸福了!
一個身穿灰‘色’夾克的男子從警察裡走了出來,一臉驚愕的看着我。
我還是第一次進香港的號子,跟電影裡經常看到的審訊室差不多。牆上有塊大玻璃,白熾燈打得通亮,果真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我對面坐着兩個男子,一個皺着眉頭看着我,一個笑眯眯地看着我。
皺眉頭的那個因爲我剛纔說了一個華麗的鬼故事讓他無法接受,而笑眯眯的那個是因爲他曾經同我並肩戰鬥過,十分相信我降妖除魔的能力。
我剛剛把事情的經過都‘交’代了,港幣變冥幣、打麻將的起因都說了一遍,聽上去就如同鬼故事一般。徐輝試圖替我辯解,那警官卻還是難以相信。
";你係說,港幣變成了冥幣?";他試圖用蹩腳的普通話跟我‘交’流着。
我點了點道:";恩,當我朋友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那些港幣變成了冥幣。";
警官似乎還是無法接受,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有無是得人驚,會唔會你眼‘花’,納西銀都屎了好久,會唔會系你自己睇錯?";
我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得道:";警察同志,我沒有看錯!那些港幣真的變成了冥幣!";
";同志?";警官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臉上‘露’出一絲怪異而又尷尬之‘色’。
徐輝笑了笑,低着頭道:";在香港不要隨便說‘同志’這詞。";
我頓時恍然大悟,大爺的,原來還有更深層的含義。
";他們死於天斬煞,氣衝鬼關,‘陰’氣極重,而且我若是猜得不錯的話,死亡之時又是衝煞之時,四個絕魂都沒離開屍魄,以爲自己還在人間,繼續生活訂餐吃飯打牌,一直被我打破了氣衝之場,才得以脫離困頓。";
這是我最後的陳詞總結,再讓我解釋我也無話可說,我知道若非是徐輝在這裡,我恐怕早就被當成神經病運走了。
我不知道徐輝怎麼會出現在香港,這是一個巧合還是一個完美的邂逅?在案件沒有審訊結束之前,還不是我倆敘舊的時候。
剛纔我用普通話把事情地大概講了一遍,警察要不是傻子就會發現那三具屍體已經死了兩三天了,而冬哥出現在那個地方是爲了驅鬼,這是典型地好人好事,他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就會這一句啊,多一句都不會。他要是明白最好,他要是不明白我也沒有辦法。可是丫的就是一個勁兒的no!no!no!no你妹啊!
這語調是跟那警官學的,我怎麼就稀裡糊塗地成了犯罪嫌疑人?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
這個警官長得‘挺’特別,有點像新疆人,我粗略一想就明白了,丫的一定是個‘混’血種,對中國的殭屍啊,小鬼啊,有點難以理解。
幫我洗刷冤情的重擔就擔在徐輝的身上了,丫的不停地在警官的耳邊解釋着,‘混’血警官憋着嘴‘脣’一個勁兒的點頭,但最後徐輝說要放了我的時候,丫的果斷地搖了搖頭。
大爺的!他最後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丫的要把我扣在這裡接受調查。
我頓時不樂意了,怎麼能控制我的人身自由呢!我紅着臉要跟他爭論,徐輝連忙給我使了個眼‘色’,用東北話說道:";你着什麼急啊!咱有銀!";
聽到這句話我就老實了。
不一會兒,‘混’血警官被人叫出去了,審訊室就剩下我和徐輝兩人。
我倆先是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聲突然止住了,疑‘惑’道:";你笑什麼?";
";哎買!輝哥,在這裡遇到你就像遇到親人似得,我高興啊!";我雖然語氣有點誇張,但卻說得十分誠懇。
";你又笑什麼?";我問他。
丫的詭異地笑了笑道:";我笑是因爲每次遇到大案的時候,你倆都會送上‘門’來,啊哈哈哈!";
";你是來香港破案的?";看他‘淫’‘蕩’地笑,我頓時愣住了,驚訝道。
";唉......";徐輝嘆了口氣道:";人怕出名豬怕壯啊!我在東北幹得風生水起,香港的局長就盯上我了,非要把我調來辦案不可。";
";香港也有國安局?";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徐輝點了點頭道:";我已經來了半個月了,這次確實是個大案子,本來一籌莫展,看到你之後,我心裡就有底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遇到他準沒好事,他說是大案那就指定不能小。
看着他詭異地笑容,我突然有種上當的感覺,拍了拍腦‘門’,頓時霍然開朗,丫的是國安局的,想調查我們的行蹤簡直soeasy!丫的可能早就知道我們來香港了,抓壯丁都抓到這裡來了。
老鄉見老鄉的感覺瞬間化爲烏有,丫的在我眼裡本來是貴人,一下子就變成了掃把星。
";我和何‘陰’陽這次來是爲了參加法會的!";
";沒事!我知道那個法會,就一兩天的事,之後我再找你們。";
";可是我們的簽證只有半個月......";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幫你們延期。";
我不甘地抿了抿嘴,話還沒說完,審訊室地‘門’開了,高大帥氣的‘混’血警官走了進來,一臉笑容地看着我。
我和徐輝被送出了警署的大‘門’,‘混’血警官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熊抱,讓我萬分詫異。莫非丫的對我那句‘同志’感興趣了不成?介不行啊!冬哥守身如‘玉’這麼多年,怎麼能便宜了他。
吱嘎!
迎面駛來一輛黑‘色’的豐田轎車,穩穩地停在了我們面前,徐輝打開了後‘門’讓我上去,一上車,嘿,旁邊還做了個老頭,這老頭五十多歲,頭髮微白,鬚髮皆張,很威武87的樣子。
他先開口了,";你好啊,韓冬專員?";
專員?我腦袋一轉,頓時想了起來,我倒是忘了,我在大陸的時候還是徐輝手下的專案組專員。可是有個屁用啊,也不給發工資。
徐輝在前座上轉過頭嘿嘿笑道:";這位是我們國安局駐香港分局局長,彭耀輝先生!";
艾瑪,還是大人物啊,我連忙坐直了身子,跟老頭握了握手。
老頭笑眯眯地道:";我把小輝調到香港來是爲了幫忙協助一件大案,他特意向我推薦你們,說你們這方面的能力很出衆,所以以後還請你們多多關照啊!如果案子辦好了,到時我爲你們請功!";
這麼大個官說話這麼客氣十分難得,我又怎麼好意思拒絕,可是看這老小子一臉的‘奸’笑,我卻怎麼都有點上當的感覺,一個小輝就夠讓人頭疼了,這會兒又冒出個老揮來。
就在這輛特別號碼的豐田轎車裡,我被正是任命爲香港靈異組專員,老頭把兩張‘胸’牌遞給我,一張是我的,一張是何‘陰’陽的。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了徐輝一眼,‘胸’牌怎麼可能這麼快最好,這不是早有預謀是什麼。丫的悻悻地轉過頭去,不敢看我。
豐田轎車路過格林豪森的時候,把我和徐輝放了下去。
我瞥了徐輝一眼道:";你跟着我幹嘛?你不說等法會結束再來找我們嗎?";
徐輝尷尬地笑了笑道:";我都在這住了半個月了,怎麼就不能來?";
";你也住這?";我一陣恍然,怪不得,我說國安局怎麼那麼厲害呢,我們剛到香港,丫的就盯住我們了,原來我們是自投羅網!
那這傢伙剛見到我的時候還一臉驚訝的表情,丫的也太能裝了吧!
徐輝跟着我回到308看何‘陰’陽,此刻天已經放亮了,丫的還睡得很熟,只是兩隻眼圈卻是越來越黑。
我連忙把他從被窩裡拽了起來,丫的一臉茫然地看着我和徐輝,如同中邪了一般。
我祭出一張火符,化到水裡給他喝了下去,用醒神符使勁拍了拍他的後腦勺,丫的哇的一聲吐出一灘黑水,臉‘色’漸漸紅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