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陰陽在這個冰冷的白色空間裡,又冷又餓,一種令人崩潰的絕望折磨着我們的內心。
更可氣的是,眼前這個白胖白胖的‘大棉花糖’竟然纏着我們要我們陪他玩‘三斜’!
“在最上面有出去的方法,只要你們能贏了我,我就放你們到上面去!”大棉花糖跟我們開出了這樣一個條件。
那成吧,哥們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開始玩‘三斜了’,你這是自取其辱,小樣的!
一開始我倆還興奮的不能自擬,可是玩着玩着我倆冷汗就流了下來,奶奶的,丫的智商也太高了,從來都不肯走錯一步棋,玩了半天咱倆一局都沒贏!我倆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加一起到底有沒有二百五!
何陰陽蔫了吧唧的敗下陣來,我把他踹了下去,“看我的!”
我已經不知道這是我第幾次上陣了,每次我都滿懷期望,總感覺只差那麼一點我就可以贏了大棉花糖,可我每次都會同何陰陽一樣灰頭土臉的敗下陣來,這不,棋子走到這一步又陷入了危局,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冬哥!你不能這麼走,這麼走就輸了!”何陰陽在一旁跟我白話。
“白話你妹啊!就你能耐,有能耐你咋不贏呢!”我心裡煩躁的不行,穿開襠褲的時候就開始玩‘三斜’了,結果讓一個剛會玩的贏的不亦樂乎,這叫什麼玩應兒啊!
我咬了咬牙,走了一步棋,何陰陽連忙握着棋子給我退了回來。
大棉花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倆:“還帶悔棋的嗎?”
我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太尼瑪丟人了,我狠狠地拍了何陰陽一後腦勺:“把棋子給我放回去!”
這小子竟然捂着棋子不放,用力的跟我搖了搖頭,我頓時怒氣翻涌,照着他的後腦勺就開始拍,“你放不放!放不放!我叫你不放!我拍死你我!”
我倆頓時在地上扭打起來,實在太他孃的鬱悶了,這樣發泄一下也好,我現在看到地上的田字格我就想吐。
我倆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互相瞅着對方灰頭土臉的模樣哈哈大笑。
大棉花糖怪異的看了我倆一眼,似乎不明白我倆人怎麼打起來了,它身上人類的情緒十分薄弱,又怎麼能體會到作爲人的感受。
我倆就看着大棉花糖獨自在那下棋,它一會跑到對面自言自語,一會又跑回去研究對策,自己跟自己玩的不亦樂乎,心想這孩子是不是瘋了,畫個田字格他能玩一輩子。
“哎,大白妞!”我和何陰陽想了半天給大棉花糖起了這麼個外號。
“我叫心!”大白妞頭也不回的道。
我尷尬地笑了笑道:“額,那個心,其實我們外面還有更好玩的遊戲,有象棋、跳棋還有五指棋,都比這個好玩,要不你放我們出去,我們把棋子拿回來跟你玩好不好?”
“你騙人!我已經看到了你們的內心,你的心跟我說,‘只要老子從這裡出去,就再也不會回到這個鬼地方!’”大白妞撇了撇嘴道。
“狗日的!它怎麼什麼都知道?”我心想。
大白妞頓時瞪起了眼睛:“你罵人!”
……
“心妹妹,我知道你棋藝無雙,但我倆必須從這裡出去”我語氣十分誠懇,眼神清澈地對大白妞道:“你知道嗎,外面有個壞蛋在吸收廟裡的怨氣,我倆必須阻止他,而你作爲玄武天后的心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聽我說到‘玄武天后’的時候,‘心’明顯愣了片刻,黑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跟小孩子沒什麼兩樣。
“那好吧,放你們到上面去也可以,但是上面那些傢伙真的很兇的,要是把你倆給吃了,我可管不了!”大白妞撅着嘴道。
我和何陰陽笑了笑,一羣亡靈罷了,我倆還真沒放在心上。
“你倆要答應我,如果出去之後,一定要給我帶副棋盤來,就放在神像的底下就可以了!”大白妞一臉期待的看着我們,模樣十分天真。
我倆重重地點了點,看到大白妞孤獨的模樣,我倆心裡也不好受,獨自呆在這個鬼地方几百年,換做是常人,恐怕早就發瘋了。
“跟我來!”大白妞扭了扭大白屁股,“它們管上面叫‘天外天’,你們若是不想一出去就被它們撕了,就跟我去個隱蔽的出口。”
我倆連連點頭,跟着大白妞走。
不一會兒大白妞就停住了,看着我倆道:“就是這裡。”
我和何陰陽不明所以,因爲在我們眼裡,這白色的空間對我們來說到處都是一個樣子。
大白妞扭了扭屁股,在原地跳了跳,那動作有點像天線寶寶十分滑稽。
隨後我倆便見到,頭頂上的白色竟然褪去了一塊,露出了一絲火紅的顏色,一股強烈的怨氣從缺口裡散發出來,讓我倆不禁打了個寒顫。
“快上去吧,上面是一塊無人區!”大白妞催促道。
我感激地看了它一眼,連忙蹬着何陰陽爬了上去,然後又把何陰陽拽了上來。
“再見大白妞,謝謝你哦!”我倆朝大白妞揮了揮手。
大白妞也擺了擺手,道:“不用謝!記得我的棋盤就行!”
白色的缺口漸漸癒合,大白妞那雙黑色的大眼睛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
我倆環顧了一週,這裡是一個與下方白色空間截然不同的一個空間。
整個空間呈現出一種發紅的色澤,不時有火苗從天上降臨,如同煉獄一般異常恐怖,整個環境讓我們想起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
小時候何大先生經常說我是太上老君身旁的童子轉世,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還從沒聽說太上老君捨得把自己的童子扔爐子裡煉的。
濃烈的怨氣衝蕩着我和何陰陽,讓我們異常難受,我們已經感覺到了,在不遠的地方,凝聚着更加強烈的怨氣,想來是一些怨靈的聚集之處。
大白妞說那些亡靈管這裡叫‘天外天’,不知道這是誰起的名字,着實有點怪異,沒想到這些被吞噬的亡靈竟然自稱一界,真把自己當成了山大王不成。
它們又怎麼知道,五鬼神將它們圈養在這裡其實是餵了吸收怨氣。
我和何陰陽漫無目的地走在‘天外天’裡,這裡的空間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的驚人,幾乎無邊無際,我倆就不禁有些納悶,這神像內部怎麼會有如此大的空間,難道是虛擬的嗎?
我倆互相掐了掐,都有痛感,證明我們的肉身都進入到了這裡,這裡顯然不是虛擬的空間,另一種可能就是我們的身體縮小了。
如果不是親身來到這裡,打死我們也不會相信世間還有這麼神奇的地方,我可不相信天底下所有的神像內部都會是這個樣子,這一切似乎都是那個該死的五鬼神搞出來。
走了沒多久,我們突然見到了幾頭亡靈,它們的樣貌十分猙獰可怖,已經不再是人類的形態,而是變成了一種紅色的魂狀物體,它們互相撕咬着,吞噬着,場景十分殘忍。
而更加令我們驚異的是,它們每吞噬一個同類,魂體都會壯大一分,壯大之後它們的身體就可以飄到更高的地方。
我們親眼看到一隻亡靈,在吞噬了另一隻亡靈之後,身體陡然膨脹,它縱身一躍就飄進了上空的紅色迷霧之中。
難道上面還有空間不成?
在那隻亡靈破開紅色迷霧的瞬間,我們分明看到一抹更加殷虹的色彩從其中透射而出,隨之而來的便是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怖怨氣。
我和何陰陽不禁倒吸了口冷氣,尼瑪,終於知道爲啥叫‘天外天’了,這真是天外有天。
就在我倆恍惚之際,身邊悉悉索索傳來一陣讓人心跳的聲音,我和何陰陽便看見,一羣飄蕩的亡靈已經從四面八方朝我們圍了過來。
我冷笑了一聲,既然被發現了也沒有什麼好隱藏的了,厲鬼都鬥過,咱倆倒真沒把亡靈放在眼裡!
沒等我出手,何陰陽的化生符已經撒了出去,一團金光把我們團團圍住,那些逼近的亡靈一瞬間便慘叫着化成了灰燼。
就在我倆洋洋得意的時候,一陣劇烈的波動忽然從四面八方而來,那聲音如同萬馬奔騰,陰兵過境。黑壓壓的亡靈突然出現在我和何陰陽的視線之中。
我倆不禁嚥了口吐沫,我倆確實有點小手段不假,可他孃的架不住羣毆啊!
“冬哥!怎麼辦?”
何陰陽的腿肚子開始打起了哆嗦。經過科學研究證明,哆嗦和哈欠一樣,是會傳染的!
我拉着何陰陽撒腿就跑,雖然我一向以趙子龍來標榜自己,可是萬夫當關也不敵千軍萬馬啊,要是讓這幫犢子追上了,還不把咱倆給撕了!
我和何陰陽瘋狂地跑在‘天外天’裡,路上不時有亡靈衝過來,加入到後面追趕的隊伍當中,這景象簡直壯觀至極,我敢肯定,後面絕對有一個加強連在追擊我們!
我發誓,這後面要是一羣美女我絕對會主動的投懷送抱,可他孃的全是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我和何陰陽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亂竄,好在這‘天外天’的空間足夠我們折騰,可是這幫犢子就如同長了狗鼻子似得,不論我們跑到哪裡他們都會追來,讓我們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何陰陽不知道用了多少‘分身符’,試圖吸引它們的注意,我們只看到一個又一個‘何陰陽’被亡靈們瘋狂地撕成了碎片,太尼瑪強悍了!
“你小子就沒有什麼符咒能夠屏蔽我們的氣息嗎?老子實在累的不行了!”我實在跑不動了,趴在地上大口喘氣,後面的亡靈暫時被我們甩開了。
何陰陽撓了撓頭道:“還真有!我這有一種龜息符,可以暫時屏蔽我們的呼吸,我想這樣的話那些亡靈就不會感受到我們的氣息了!”
“那你他孃的怎麼不早點拿出來。”我又狠狠地拍了他一後腦勺。
我連忙在四周圍布上了一道障眼法,糊弄一些高人不成,但迷惑這些亡靈還是可以的,我倆就蹲在障眼法裡貼上了龜息符。
陣法剛布上,便看到黑壓壓的亡靈朝着我們這邊涌了過來,一張張火紅色的面孔甚是猙獰,它們在這裡不知道被圈禁了多少年歲,怨氣已經積累到了頂點,被它們逮住了恐怕比被扔進食人魚裡還慘。
我心臟狠狠地跳了跳,拉了一下何陰陽道:“你這個龜息符到底靠不靠譜,先說好了,咱倆好歹也是一個戰壕裡出來的革命戰友,你可不能坑哥們,你要是真說不準這龜息符的效果,咱倆就繼續跑,要是真被這幫犢子吞了,到下面我非得把你扔油鍋裡炸了!”
何陰陽緊張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奔來的亡靈大軍,似乎是在權衡哪個對他的威脅要大一些。最後他哆嗦着朝我搖了搖頭。
尼瑪搖頭什麼意思,到底是靠譜還是不靠譜啊!
這小子關鍵時刻掉鏈子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我可不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我拽着他就要往外跑,卻發現這小子的腿已經僵在了地上,居然嚇抽筋了!
就在這個時候亡靈大軍已經飄了過來,眨眼間就到了我們的面前,我倆絕望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