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發終於說出了心裡話,朱公子呵呵大笑。這笑聲讓李全發感到陣陣的涼意,笑聲過後,朱公子對李全發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講。
二人坐下以後,李全發又向朱公子深施一禮,感謝他的出手相救。朱公子輕搖着摺扇,對李全發講道:“區區小事,將軍不必記掛在心,只是在外人面前,還須小心纔是。
李全發告訴朱公子,自己一定會小心應對。朱公子接着說道:“既然李將軍有意,我尋個時機,將你的意思轉告給翠雲姑娘。她若答應最好,若是不答應,也可避免將軍被拒絕的尷尬。”
李全發喜上眉梢,退了出來,回到自己的房中。他一夜輾轉反側,竟然失眠了。
存義和玉鳳趕到鄂州,剛一進城,就撞見一羣丐幫子弟,氣勢洶洶地朝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玉鳳暗暗抽出飛鳳劍,存義小聲對她說道:“鳳兒,倘若我被圍住無法脫身,你切記不可戀點,保存有用之身。”
二人正在小聲商量着,爲首的一個乞丐,用手向前一指,罵道:“徐長江,你這個叛徒,
我們找了你多時了,趕快跟我們回幫裡去,接受幫主的處罰。”
存義和玉鳳一聽,原來丐幫弟子不是衝着自己來的,他們倆人趕快閃到一旁,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路。
爲首之人率領幫衆,斜睨了存義一眼,從他們的身邊擦肩而過。存義和玉鳳回頭一望,
身後的那個叫徐長江的人,穿着一個粗紗布的破衣,兩臂的袖口破爛開線,黑黝黝的皮膚,散發着令人昏暈的汗臭氣。他的下身穿着一條黑色的褲子,膝蓋處均已磨破。雙腳趿拉着一雙黑布鞋。他的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深邃的眼睛隱現一股憂鬱之氣,臉上胡茬像一根根銳利的鋼針一般。
見到衆人走上前來,徐長江也不閃避,從腰間拿出一個竹筒,打開塞子,將裡面的酒喝了個精光。
衆弟子看到他這個樣子,把倒疑神疑鬼,不敢上前偷襲。一個歪嘴的弟子,對首的那個說道:“陳舵主,你看他見到咱們不躲不閃的,是不是有埋伏啊。”
陳舵主看了看四周,都是低矮的平房,上面並沒有可以藏人之處,而且徐長江的身後,也是一條狹窄的巷道。
這巷的東西是一條寬闊的街道,來往行人,小販雲集,徐長江不可能讓幫手扮成行人或者是小販的模樣,他沒有那個錢。想到這裡,他對這個歪嘴的弟子說道:“你們不必擔心,現在這個姓徐的是丐幫的叛徒,沒有人會與他站在一起。”
歪嘴的弟子一聽,立刻招呼身邊的衆弟子說道:“丐幫弟子聽着,徐長江不遵幫主號令,
竟然尋機釋放本幫罪人楊長志,現在幫主有令,將徐長江捉回幫裡,有擒獲此人者,升爲八袋弟子。”
幫衆一哄而上,將徐長江圍在當中。徐長江將竹筒向陳舵主的頭上打去,陳舵主閃身一避,竹筒將那個歪嘴的弟子打暈了。
陳舵主怪眼亂轉,他用手一指,對衆弟子說道:“徐長江抗拒幫主,把他給我拿下。”
一時間風聲四起,棒影亂舞,衆弟子揮動棒子,向徐長江打去。徐長江身體向下一俯,
楊木棒就勢來個一招“橫掃千軍”,衆弟子的腳被掃了一下,把他們痛的齜牙咧嘴。
陳舵主大罵幾聲“飯桶”。腳踏梅花步,身似靈貓捕鼠,兩隻犀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徐長江。
徐長江扎穩馬步,運氣于丹田,十指彎曲,使出一套虎爪拳。他對陳舵主說道:“陳舵主,你使鶴拳,我用虎爪,咱們較量一下吧。”
陳舵主將氣由胸,運至於腹,雙腿勢如車輪一般。徐長江哈哈一笑,對他說道:“你的腿抖動的這麼快,是不是想逃走啊。”
陳舵主大怒,對徐長江說道:“廢話少說,看拳。”只見陳舵主狀如鶴喙的手,翻、勾、挑、打,兩隻手在徐長江的面前翻飛。徐江長的虎爪,掏、抓、擒、推,勁力透徹,雙掌凌厲剛猛。二人拳來拳去,彼進我退,酣斗的難解難分。
徐長江的虎爪打去,陳舵主的鶴拳變幻招式,向他的腕部扼去。徐長江閃避一旁,陳舵主又以肘代手,向徐長江的肋骨撞去。這鶴拳最注重手上變幻之法,剛中有柔,攻中藏守,下盤又是講求迅捷,是以使用鶴拳者,都是力求速戰之人。
存義和玉鳳遠遠地閃到一旁,他們看到這個姓徐的,出手雖然勁力凌厲,但是在招數上終於缺少變化,再加之鶴拳靈動,所以他已經漸漸的顯現出敗勢。
玉鳳對存義說道:“此人是楊幫主的手下,咱們若是不救,此番他恐怕難以脫身了。”
存義低頭在玉鳳的面前嘀咕了幾句,二人迅速從巷子了縱躍出來,存義對玉鳳說道:“臨陣對敵,講求一個變字,只知道使用蠻力,不懂用腦,必然會被敵人所乘。”
玉鳳手舞捆龍鞭,在身後追趕存義,徐長江和陳舵主一驚,都不約而同將目光移到這兩人身上。
他們看到這個紫衣少女的鞭子狀如游龍,上下翻飛,這個少年閃躲騰挪,以迅疾的步伐衝到少女的面前,只在這一瞬間,徐長江的眼中顯現喜悅之色。
存義和玉鳳在街市佯鬥了一番,消失在了人羣之中。玉鳳對存義說道:“存義哥,那個人能領會你的意思嗎?”
存義搖着頭說道:“武學需要悟性,不然縱是苦練,也是難有大的成就。”玉鳳點了點頭,
二人縱身跳到了一處高閣之下,小心的向下窺視着。
陳舵主對徐長江說道:“姓徐的,你識相點,趕快束手就擒,不然再鬥下去,可別怪我出手狠辣。”
徐長江對陳舵主說道:“你少放狗屁,我豈能怕你,要鬥就鬥。”
陳舵主來個一招“白鶴舒翅”,輕靈靈地站在原地,對徐長江說道:“不識擡舉的東西,看我用白鶴拳送你上西天。”
徐長江的腦子裡閃念一下,他回想着存義剛纔所說的話。那個少女的鞭子也是綿柔,腳下功夫迅速,而那個少年卻絲毫不落下風,反而還能捕捉到戰機,出手制敵。看來要想克敵制勝,亦要改變招式,而且還要比對手更快。
想到這裡,徐長江吐納運氣,雙掌平移,猶如魚翔出水。陳舵主看了看徐長江,對他說道:“你這是什麼怪招?”
徐長江呵呵一笑,對他說道:“我這招叫做擒鶴拳,是專門對付你的。”
陳舵主一聽,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大罵道:“你得意的虎爪功都被我破了,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這個不入流的功夫,你想贏我?簡直是做夢。”
他罵完之後,尖利的鶴拳向徐長江打去,徐長江的招術亦變得綿柔起來,他一邊注視着陳舵主的拳路,一邊以擒拿手專攻陳舵主胳膊的死穴。
陳舵主的腿上功夫快,徐長江比他更快,他的心中暗暗思量,這個莽夫怎麼開了竅了?
這麼快的時間,他就想到了剋制我武功的方法?
臨陣對敵,最忌諱三心二意,徐長江哪能錯過這個有利的機會。他發掌在陳舵主的面門拍了一下,陳舵主驚慌之際,用手向上一擋。
徐長江這招是虛招,他的手直取中路,擒拿手抓住陳舵主的衣衫,將他使勁地推了出去。
陳舵主摔倒在果子攤前,小販嚇得驚慌失措。街上亂成一團,衆弟子將受傷的陳舵主扶了回去。
徐長江哈哈大笑,他指着逃散的幫衆說道:“回去告訴姓高的,我徐長江只奉楊幫主,
想讓我屈服於他,簡直是癡心妄想。”
存義和玉鳳看到他打敗了陳舵主,兩人相視而笑。
二人飛身縱落下來,徐長江看到兩人,他走上前來,向存義施了一禮,對他說道:“少俠天資聰敏,一語點醒夢中人,此番脫險,都是少年的幫助,請受我一拜。”
存義趕忙扶起他,他對徐長江說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再慢慢的詳談。”
徐長江告訴存義,城南二十里的之處,有一個山谷,名叫“竹幽谷”,我們到那裡商談,也可以躲避幫衆的追擊。
存義對玉鳳說道:“鳳兒,咱們隨身攜帶的乾糧還有嗎?”
玉鳳告訴存義,只剩下了四個饅頭。存義點了點頭,他對徐長江說道:“咱們現在到那裡去,商量一下怎麼去救楊幫主。看來今晚要在那裡過夜了。”
徐長江一聽存義的話,原來是幫助楊幫主的,他的心中更加的感激。
三人一路飛奔,來到了竹幽谷,存義讓玉鳳取了些清水,他和徐長江兩人,去撿拾一些柔軟的草,以便當做睡覺的草墊。
一陣忙碌之後,三人便悄然隱藏在此,這裡平時只有獵戶和打漁之人出沒,存義靜觀四周,密切注意是否有人經過,這樣不知不沒覺中,已然到了日漸西沉的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