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鋒宿醉剛醒,腦袋還脹得發疼難受,被安國公大吼了一聲,臉上還是懵懵然的樣子。
“表哥,你怎麼會在我牀上?”顧黛芹已經醒了過來,她睜着美眸看着還坐在身邊的齊鋒,覺得全身都很不舒服。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齊鋒結結巴巴地看着表妹,雖然知道表妹是傻的,可是這樣一個傾城傾國的大美人在眼前,不心神盪漾是不可能的吧。
小顧氏在安國公和齊錚走出屋裡之後,竭斯底裡地尖叫,“這話應該是我問你,齊鋒,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裡啊!”
“娘,這……這不是我的房間……”齊鋒這時才終於看清楚屋裡的擺設,跟他熟悉的房間完全不同。
這裡是齊錚的房間!
齊鋒的臉色灰白如死。
顧黛芹成熟美豔的臉龐有着與年齡不相符的稚氣,“昨晚人家睡得好好的,表哥忽然壓在我身上,要咬我的嘴巴,全身都好痛……”
“閉嘴!”小顧氏氣得全身發抖,恨不得將顧黛芹給撕碎了,免得讓她繼續害死她的兒子。
蘇媽媽趕緊讓丫環給顧黛芹穿上衣服。
“你還愣着做什麼,是不是氣死你父親!”小顧氏見齊鋒居然呆怔地看着顧黛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齊鋒拉住被子,“娘,你們先回避一下吧。”
小顧氏狠狠地瞪了顧黛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安國公和齊錚兩人就在外面的大廳上,兩人見到小顧氏出來,表情各自不同,安國公是不悅地哼了一聲,而齊錚卻是面無表情,連看她都沒看一眼。
這個雜碎東西!
一定是他陷害鋒哥兒的,一定是他!
明明顧黛芹是睡在他牀上,怎麼會變成鋒哥兒?昨日那丫環都說親眼見到齊錚喝下那解酒藥了。
“你教的好兒子!”安國公怒聲呵斥着。雖然他是偏愛齊錚,但對齊鋒也是同樣寄予衆望,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樣畜生不如的事情。
“老爺,鋒哥兒是被陷害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睡到別人的房間。如果不是有人想害她,我還真不知道,他怎麼會連自己的房間都走錯了。”小顧氏怨恨地瞪着齊錚,意思很明顯,就是齊錚想要陷害齊鋒。
羣叔從一旁站了出來。朝着安國公恭敬地行了一禮,“啓稟老爺,昨日二少爺想爲大少爺慶賀。與大少爺喝了一些酒,後來喝了解酒茶仍醉醺醺的,大少爺便讓小的扶二少爺在房裡歇下,二少爺歇下的時候,並沒有見到表姑娘,也不知表姑娘大半夜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胡扯!表姑娘住在內院,怎麼會自己出現在這裡。”小顧氏反斥道。
“是啊,表姑娘不會自己出現在大少爺的房間裡。一定是有人故意將表姑娘送來的,就不知這個人究竟有什麼意圖,皇上昨日纔給大少爺賜婚。半夜房裡就出現了個女子,這不是要毀了大少爺,而是要毀了整個齊家吧。”羣叔冷哼一聲。斜眼看着小顧氏。
內院是誰在當家作主?不就是小顧氏嗎?顧黛芹又是她的外甥女,難道小顧氏會不清楚外甥女是個什麼貨色,身邊就沒安排多幾個丫環?會任由顧黛芹自己從院內跑出來,還那麼恰好地出現在大少爺的房間裡?
蒙誰呢!當所有人都是傻瓜嗎?
小顧氏本來已經想好了顧黛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理由,而且絕對不會讓人找出破綻,偏偏現在睡了顧黛芹的人換成是自己的兒子,她腦海裡除了憤怒就是憤怒,一時之間竟找不到裡有個反駁羣叔。
這羣叔在她眼中只是個不中用的狗奴才,她更沒想到今日他會說出這樣一番犀利的話。
蘇媽媽見小顧氏滿臉的怨恨,好像根本沒聽見羣叔在說什麼,忙悄悄扯了她一下。
“要是讓我知道究竟是誰帶黛姐兒出來,我定不會饒了她。”小顧氏醒過神來,知道現在不是查清是誰陷害鋒哥兒,而是如何替他解釋目前的情況。
羣叔道,“這人要找出來還不容易,直管將昨日守夜的下人找出來,仔細一審自然就都清楚了。”
“狗奴才,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你既然守着這裡,昨日表姑娘走到此處,你怎不讓人與我說一聲,將人留下,你有什麼居心?”小顧氏厲聲問道。
“奴才昨晚將二少爺安置歇下之後,就到書房照顧大少爺了。”羣叔淡定地回答。
“難道這屋裡的下人都死光了……”小顧氏不肯罷休。
“都閉嘴!”安國公震怒地拍桌,他怒視着小顧氏,“這都是你的錯!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把表小姐叫到我們家是什麼心思,好在昨日不是錚哥兒在房裡,若是錚哥兒,你這個安國公夫人也該到頭了!”
不管小顧氏打的是什麼主意,安國公都覺得這個婦人愚蠢可笑!
如果沒有皇上的賜婚,他是不是以爲這樣設計陷害了錚哥兒,他就會讓錚哥兒娶一個啥婆子當妻子?
這時,齊鋒怯怯地走了出來。
安國公怒目瞪了過去,“畜生,你乾的好事!”
“爹,不關我的事,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昨天我喝醉了,我什麼都不知道。”齊鋒哽咽着解釋着,他只記得自己喝得爛醉,躺下去的時候,伸手觸摸到一堵滑膩柔軟的身軀,他想都沒想就抱住了。
昨晚……他全身跟火燒一樣,一碰到那身軀,就什麼都控制不住了。
“爹,我是被下藥的,一定是的,那酒……”
“那酒是二少爺您自己帶來的。”羣叔說。
齊錚目光冷峻,薄脣抿成一線,顯得有些不耐煩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跟他沒有關係似的。
齊鋒想着昨晚自己還吃過什麼,他瞪大眼睛,指着齊錚,“那解酒茶……一定是那個解酒茶,齊錚,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那解酒茶是夫人讓人煮的,又是夫人讓下人送來的。”羣叔繼續冷笑着回答。
小顧氏憤恨地瞪着羣叔。
齊鋒臉色變得鐵青,他又不是笨蛋,仔細一想,立刻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他……他這是成了替死鬼?
“娘,你害慘我了!”齊鋒大叫道。
“住嘴!”小顧氏瞪了他一眼,轉頭對安國公說,“老爺,我是讓人煮瞭解酒茶,可那絕對沒有問題的,一定是有人故意害了鋒哥兒……”
“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處?”安國公冷聲問道,“難道你讓鋒哥兒睡了人家閨女要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那想怎樣?小顧氏臉色發白地看着安國公。
“爹,我不要娶那個傻子!”齊鋒大叫道。
小顧氏如今顧不上找齊錚算賬,她絕對不能讓兒子娶了顧黛芹,“老爺,鋒哥兒好歹也是兩榜進士,怎麼能夠娶一個傻子當妻子。”
“不娶?”安國公一笑,“你們怎麼跟顧家交代?這事若是顧家不計較,你齊鋒以後在京城也不必做人了。”
毀了姑娘清白還不肯娶人家,將來哪家清白的姑娘肯嫁給他?
小顧氏只覺得自己的心真是被刀子割成幾片,“就算負責……也不能當正妻……便當個妾好了。”
“那就看顧家願不願意了。”安國公哼道,他站了起來冷冷地瞥了齊鋒一眼,“簡直是畜生不如!”
安國公滿臉怒容地離開了,大廳只剩下齊錚主僕,還有小顧氏帶來的人。
齊鋒想到自己居然要娶一個傻子,將來一定成了京城的笑話,痛苦地看向齊錚,“大哥,我沒有害你之心,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害你的人並非是我。”都是小顧氏咎由自取!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齊錚已經被小顧氏怨毒的眼神殺了幾千遍,“齊錚,你休得意,別以爲害了我鋒哥兒,以後這家裡就都是你做主。”
齊錚笑了笑,冷聲說,“不必以後,如果不是你的人,我也不知道你要陷害我。”
小顧氏臉色一變,難道她的人已經被齊錚收買了?
“哇――”屋裡,忽然傳來一聲大哭,顧黛芹又哭又叫,“我餓了,我好餓,我全身又痛又餓……”
齊鋒不知想起什麼,搖搖欲墜差點暈了過去。
“去給表姑娘拿些早膳過來。”齊錚微笑地吩咐下人。
小顧氏覺得自己繼續留在這裡,肯定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我們走!”
齊鋒卻好像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沒有聽到小顧氏的話。
還是蘇媽媽將他用力地拉走了。
大廳一下子就清靜了。
羣叔挺直身板,微笑地看着小顧氏她們的背影,“這下,就算我們不出手,小顧氏自己也會清理自己的人。”
齊錚低聲說,“趁她清理的時候,安插我們自己的人進去,省得以後皎皎還要花心思對付那些小人。”
大少爺如今不管做什麼都是爲了那個沈梓喬……
“那表姑娘怎麼辦?”羣叔問道。
齊錚嘴角微翹,“讓人將她送回內院去,至於之後她該怎麼辦,那是小顧氏跟齊鋒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