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極爲刺眼,一瞬間,天地萬物彷彿都被吞噬了似的,一片白茫茫。聽到那幾句“悟空”,白晶晶摸索着抓住許仙的胳膊,咬緊牙根,狠命一拉:“是唐三藏……快走!這次,我絕不會再讓他把你帶走!”
許仙根本睜不開眼睛,只能抓瞎似的到處亂摸,無意間摸到什麼軟軟的部位,頓時尷尬驚嚇,可感覺手心一陣粘稠的溼感,又嚇得六神無主:“哎呀……姑娘,這是什麼啊……該不會是你的血吧?”
“咳咳……少廢話,跟我走!”
白光漸漸化爲虛無,夜的黑幕再次籠罩,東方不敗只覺身體被人攏住,鼻息之前還盈着淡淡的檀香氣息,不由猛然睜眼,恰恰對上法海漆黑的眼睛。第一次靠的如此之近,兩人都是一驚,意識到背後是堅硬的山石,東方不敗立即向側閃過,卻無意間發現法海一向暗無波瀾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奇異的情緒,下意識地回頭想看,卻忽覺脣邊一溼,如蜻蜓點水般,溫熱的檀香氣息卻盤旋在咫尺縫隙之間,脣齒留香。
“放開!”愣了良久,東方不敗忽然一掌擊出,法海也回過神來,順着掌力猛然退開,踉蹌着倒退了幾步,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慌亂:“抱歉……抱歉,施主。”
溫暖而旖旎的擁抱一轉即逝,可剛剛的輕吻帶來的異樣感卻始終揮之不去,心間只覺一陣酥酥麻麻的微癢,如調皮的貓兒輕輕巧巧地撓着爪子似的,東方不敗下意識地捂住胸口,感到清晰的、快速的跳動,修長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緊——這種感覺,不算陌生,可是……他本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種感覺。
正尷尬着,忽然兩人身側發出一聲盪漾的叫聲:“咩~?”
“什麼人?”東方不敗下意識地閃身而過,便見一個穿着大紅袈裟的和尚席地而坐,相貌卻是看不清楚——因爲,這個和尚雙手呈剪子形,將自己的上下眼皮掰得大大,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轉悠。
發覺兩人看着自己,陌生和尚不由又“咩~”了一聲,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得更加順溜:“阿彌陀佛,施主,不要介意地請繼續。貧僧是出家人,懂得非禮勿視,貧僧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所以,請繼續,咩~”
被這個奇怪的和尚一打岔,旖旎的氣氛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東方不敗一甩紅袖,示意法海上前:“你的本家,你來問。”
法海正要上前,東方不敗鮮豔的紅袖卻又橫亙在側,法海皺了皺眉,東方不敗一掃眉眼,忽然狡猾一笑:“和尚,嘴上,先擦乾淨。”
“呃?”法海一愣,隨即手指一抹,便見指尖處一片絢爛的嫣紅,氣息清甜,還帶着微醺的酒香,撩撥得人心蕩漾。
看他一副震驚的模樣,東方不敗滿意地笑了笑,終於放手讓他前去,法海強行壓抑滿心的震盪,快步走到陌生和尚身前,文化的氣息不怎麼平穩:“敢問這位大師法號如何,來自何方?”
“咩?”陌生和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眨巴眨巴眼睛,“你問我啊?”
“正是。”法海點了點頭。
陌生和尚跳了起來,樂顛顛地理了理袈裟,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哎呀,問我直接說嘛,不要這麼文縐縐的,這樣讓人覺得生疏,不好,非常不好。你想啊,你我本不認識,如果有一個和善的開頭呢,說不定就有一個和善的結尾;但是,如果有一個冷冰冰的開頭呢……”
耳畔倏忽一聲金鳴,一枚金針破空而來,法海連忙伸指夾住,針尖距離陌生和尚的鼻尖只差不到半寸,鼻尖一點冷汗緩緩流下,陌生和尚呆呆傻傻地睨着金針,直到睨成了鬥雞眼:“咩~好凶~”
東方不敗快步走近,從法海手裡扯回金針,頂着陌生和尚的下顎,惱怒道:“快說你到底是誰,再囉嗦,我讓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法海無奈,一把抓住他的手,沉聲道:“東方施主……他不是妖。”
東方不敗手中正捏着針,乾脆反手一刺,眼見便要挑破法海的皮肉,法海卻依舊紋絲不動,東方不敗忽然收針,一掃長袖,皺眉道:“我知道,但是他聒噪得比妖精還欠揍!”
“咩?阿彌陀佛,貧僧承認貧僧確實很聒噪,給施主帶來了困擾,是貧僧的錯誤。施主若因此想殺了貧僧,也是貧僧咎由自取,貧僧絕對不會埋怨施主。但是貧僧覺得啊,聒噪不聒噪跟欠揍不欠揍沒有關係,同樣,人欠揍還是妖欠揍就跟聒噪更加沒有關係,人跟妖都是相同的,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
東方不敗只覺一有隻蒼蠅在自己耳邊嗡嗡地飛轉,忍不住再次飛出金針——法海敏銳地察覺出殺氣,一手推開聒噪和尚,同時拂塵飛揚,雪白的拂塵再次與細長堅韌的紅線交纏在一處,兩邊兩人對立,皆是毫不退讓。
忽然,不遠處傳來誇張的呼喊:“女俠不用怕,我來救你啦~啦啦啦!”
東方不敗側目:“至尊寶?”
幾乎是同時,聒噪和尚伸開雙臂,歡快地跑向至尊寶,同樣哇哇大叫:“悟空不用怕,師父來救你啦~啦啦啦!”
兩邊同時蓄力衝刺,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噗通”一聲,兩人撞了個滿懷,聒噪和尚抱着至尊寶滿眼慈愛:“悟空,總算找到你了,這麼多年辛苦你了,爲師來了……”
別看聒噪和尚人長得精瘦,可跟只八爪魚似的纏在人身上,至尊寶還真沒辦法把他扒拉下來,只能死命掙扎:“喂,你是誰啊,你個瘋和尚找錯人了!”
“沒有錯,絕對沒有錯,悟空你又調皮了,怎麼能裝作不認識爲師呢?哎呀,爲師知道你隱瞞身份是爲了爲師的安全,但是爲師之所以爲師,就是因爲敢爲人師啊……”
沒有金針予以性命威脅,聒噪和尚話嘮的功力全開,如幾百只蒼蠅嗡嗡圍着至尊寶飛轉,至尊寶僅憑着一絲的理智,捏緊聒噪和尚的腰,猛然向上一跳——東方不敗看得分明,至尊寶那張猥瑣的臉已經掙扎到猙獰了:“女俠救命啊,女俠救我!”
“哎呀,悟空!”聒噪和尚趕緊將至尊寶拉下來,兩隻手從他的腦袋摸到腰圍,摸得至尊寶緊捂着褲子只想大喊非禮,聒噪和尚卻忽然眼圈兒一紅:“悟空啊,是爲師不好,讓你等了五百年,看看看看,你都餓瘦了,餓得毛都沒了……”
“什麼?!”至尊寶被這話嚇得蓄力頓時成漏氣,再次的跳躍求助計劃也胎死腹中。
近距離圍觀大當家的被調戲的山賊衆人轟隆一聲陡然栽倒,瞎子憑着一口氣弱弱地舉手:“人可以餓得毛沒了嗎……”
這聲轟隆也引起了聒噪和尚的注意,他趕緊走向二當家的,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雙手摸摸索索頓時將二當家的撓得跳了起來,捂着胸口欲哭無淚:“救命啊,我是良家的,不要非禮我!”
聒噪和尚很深情,掏心一般:“八戒啊,你也瘦了,胸小了,尤其是這肚子,”伸手拍了拍二當家鼓鼓囊囊的肚皮兒,抹了抹眼淚,“簡直餓瘦了好幾個月份啊!”
二當家的肚子一縮,瞪圓眼珠子,一時間被刺激得不能動彈了。
瞎子眼見聒噪和尚摸向了自己,頓時一聲淒厲的慘叫,雙手捂臉扭捏身體:“不要過來!我本身就很瘦,本身就很瘦!”
聒噪和尚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瞎子的手臂,見他不放開,又拍了拍,苦口婆心:“悟淨,我知道你本身就很瘦,你放心爲師一直記着你,所以你不用提醒爲師你本身就很瘦,就算你不提醒爲師你本身就很瘦,你也確實本身就很瘦……”
“啊啊啊啊……”瞎子慘叫着奔走,“給我根繩子我要上吊!”
“咩?”聒噪和尚歪了腦袋,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五百年過去了,徒弟變得怪異了。
忽然肩上被重重一拍,聒噪和尚下意識地轉身,就覺胸口處被人點了兩下,張了張嘴巴——驚恐地發現,自己不能出聲兒了。
東方不敗的手指緩緩從聒噪和尚身上移開,掃眼對飛身而來的法海解釋:“我點了他的啞穴,總算清淨了。”
法海皺了皺眉,看向聒噪和尚:“你剛剛叫‘悟空’——你是唐三藏?”
聒噪和尚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焦急地衝兩人搖手。
東方不敗捏住一枚金針,緊貼他的脖頸,冷笑道:“點頭或者搖頭,應該會吧?”
聒噪和尚明顯遲疑了,良久,呼嚕呼嚕搖頭,又咕嚕咕嚕點頭。
東方不敗扣緊金針,再次威脅:“若你不是唐三藏,殺了也無妨。”
聒噪和尚猛然瞪大眼睛,隨即,拼命地咕嚕咕嚕點頭,以顯示自己確實是唐三藏無疑。
東方不敗依然沒有移開金針,看了一眼至尊寶的方向,又問:“你說他是孫悟空?”
很乖的,又是一陣咕嚕咕嚕的點頭。
“如果他纔是孫悟空,那許仙是誰……等等,許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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