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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法海無量,旭日東方

清風拂曉,一道輕煙落於白府之前,面帶疲色的白素貞微微蹙眉,假意將晶瑩的指尖放在門閂之上,嫵媚的眼兒卻暗暗左右瞟着,似乎在防備着什麼似的。

一道聲音忽然從樹後傳出,法海不緊不慢地走近,微微頷首:“不用緊張,是我。”

“原來是住持大師……你在這裡站了很久?”白素貞婉轉的眸光落在他肩頭那一層晶瑩的白霜之上,瞭然一笑,忽而輕推開門,“大師請進吧。”

法海無言地跟上,踏上精巧的石橋,就見臨水之畔,一個小巧的木籠子晃晃悠悠,雪白的小婉兒爪子扒籠子,嘰嘰喳喳地叫着:“討厭,不要晃我,我頭暈~”

東方不敗指間夾着一枚細長的縫衣針,將之當成逗鳥的竹籤兒,玩得不亦樂乎:“竟然一起回來了,這算是趕巧的?”

法海原地不動,白素貞輕瞥他一眼,搖着扇子轉到東方不敗身邊,微微俯□體,團扇遮面,聲音壓低:“你又怎麼他了?若不是我回來,恐怕外頭就要多一塊‘望夫石’了~”

東方不敗狡黠地轉着眼睛,隨意捏了捏白素貞嬌豔的臉頰,又輕輕拍了拍:“小青睡得正熟,你也折騰了一夜,肯定累壞了,去休息吧。”

“哦?這是嫌我礙事了?”白素貞緩緩直起身體,看着兩人,“我不是不識趣的,我現在就走,不打擾你們——要我把那隻鳥兒拎走嗎?”

東方不敗又挑了挑縫衣針,將婉兒逗得上躥下跳:“不用了,這小東西挺吵的。”

“是啊,有它在,不會冷場的~”白素貞掩着脣輕笑,隨即挽着團扇、轉身腰身,嫋娜地回房休息去了。

待白素貞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迴廊的盡頭,法海才撩起僧袍、盤腿坐下,皺着眉看向東方不敗:“東方施主,金山寺中皆是僧侶,多有不便,這隻雀精就先寄放在你這裡。”

東方不敗伸手撫上他剛硬的肩膀,指尖觸及一片冰涼的白露,挑眉問:“和尚,你在外頭傻站了一夜,就是爲了跟我說這句話?”

“……”法海側頭看着停留在自己肩頭的紅袖,忽然伸手,緊緊抓住那隻手腕。

東方不敗任由他抓着,問話的尾音頗有些飄忽:“做什麼?”

法海面色嚴肅:“東方施主,貧僧以前就跟你說過,人妖殊途。”

人妖殊途?東方不敗眯起了雙目,忽然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冷然而肆意:“這又與你何干?我的事,不需要他人插手。”

沒想到,法海竟然搖了搖頭,似嘆息般:“這確實與貧僧無關,貧僧本不願因自己的心魔擾亂施主的生活。但是,人妖殊途確爲事實,希望施主不要因爲與貧僧賭氣而誤入歧途。”

東方不敗不由驚詫:“你的心魔又犯了?”他驚訝的不是這和尚的心魔……而是,這向來扭扭捏捏的和尚竟然會當着他的面坦誠他再次爲心魔所擾。

法海又搖了搖頭:“或許是,貧僧也不是很清楚。”

看着和尚一臉坦誠的鬱色,東方不敗不由覺得心情大好,走進他,貼近,下顎湊在他耳邊,脣間輕輕吐氣:“和尚,又一次……到現在,你究竟有沒有搞清楚,你的心魔究竟是什麼?”

法海不由側目,就見那雙時刻流轉着狡黠的玄機的雙瞳流轉若水,脣邊的氣息溫熱,似乎再下一秒就會吻上……東方不敗卻沒有再逼近,而是挑眉笑:“和尚,這次你又打算怎麼躲。”

法海皺了皺眉,卻意外地沒有避開,雙目微沉:“貧僧……依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假以時日,貧僧定會弄個明白。”

“你這算是……讓我給你時間?”近距離看,這和尚確實好看的很,而且,更初見時的硬邦邦的模樣不同的是,依舊堅毅如劍鋒的眉宇間,隱隱暈上了一層屬於人間煙火的生氣。

法海與他對視,很輕又很重地點了點頭:“心魔既在……貧僧確實無法自欺欺人。”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東方不敗忽然挪開身體,順手拎起鳥籠子,回眸一笑,“你說人妖殊途,那就跟我一起進來吧。”

法海不由皺眉:“這是青蛇的……”

東方不敗帶着他進屋,不再逗他,直接告知:“小青中毒了,我要爲她逼毒。”

“那爲何昨晚……”法海立即止住,頗有些自悔失言。

“你果然看到了。”東方不敗瞭然一笑,扶着昏迷不醒的小青坐起,“細說你也不懂,總之,這是一種非常下流的毒,會催動人的情|欲。幸虧現在不是春天,要不然,光憑點穴恐怕都制不住這條小蛇。”

原來,昨晚……是因爲青蛇中了毒?

不知怎麼的,從昨晚開始變鬱結於心的種種黑暗的情緒忽然間一掃而空,法海左右看看,選了屏風之側坐下:“貧僧會爲施主護法。”

“這還差不多,你可是讓我等了一整夜。”東方不敗不再多言,運轉內力,第二次爲小青逼毒——第二次,依然在這個和尚的“保護”之下。

法海並未再次默數佛珠,而是靜靜看着東方不敗,英俊剛毅的臉上劃過一絲絲的困惑、不解……他依然不明白,這般起起伏伏的奇怪心情,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魔。

可是,如唐三藏所說,這是“情”,印象中,白素貞也說過同樣的話。在盤絲洞中,白素貞莫名的決絕,青蛇悽楚的眼淚……雖然不解,但法海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與她們相同的奇怪的心情的纏繞之中。

——而且,非常確定的,根本掙脫不開。

逼毒的過程很順利,或者說簡直快的不可思議——東方不敗忽然起身,走到法海身邊:“和尚,你去看看,除了毒,小青身體裡似乎還有別的東西。”真氣在小青體內運走時,莫名的總是受阻。

法海立即過去查看,陡然皺眉:“青蛇體內被人下了法印。”

“法印是什麼?”

“中法印者,會不由自主地聽從下咒者的控制。”法海雙指如劍,默唸法咒,從小青眉心拉出一道長長的金色細線,細線極韌極細,法海拉得很慢,看似並不用力,但額上卻漸漸沾上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顯出他正在耗費極大的法力。

東方不敗靜靜看着,忽然探出紅袖,爲他拭去額上的細汗……法海不由皺了皺眉,卻只是淡然道:“……多謝。”

東方不敗好笑的搖了搖頭:“這麼奇怪……看來,你昨晚受的刺激真的不小。”

法海終於將那條埋得極深的金線全部拔出,金線剛一離體,就如唐三藏那個金箍一般飛轉着向法海的手臂上纏去,法海略一皺眉,手指一點:“破!”

金線之上忽然燃起熾烈的火焰,一片鮮豔之中,金線變換着、掙扎着,最終淪落爲一抔灰黑的土灰,灑落在地上。

東方不敗看着,不由搖頭:“俗話說,真金不怕火煉,看來這金線也只是徒有其表。”

“不對,這金印本該不怕烈火。”法海忽然緊盯着籠中的婉兒,“確實是高深,可是道行不純……就如你師父一樣。”

婉兒被他的冷目盯得瑟瑟發抖,腦袋埋在翅膀下面,哆哆嗦嗦:“這確實是師父的法印。但是,師父從來不會害人的……師父是好人!”

東方不敗不禁冷笑:“若他是好人,還會跟季高那種人混在一起?”

“那是因爲師父要報恩!”婉兒急急地喊着,“襄陽王幫師父找到了他的大仇人,師父說他不能知恩不報,才讓紫兒師姐救走季高的!”

“那他爲何要對小青下毒?”

“師父怎麼可能下毒!”大吼一聲,婉兒卻又抽抽噎噎:“師父雖然表面很兇,可是他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跟紫兒姐姐道行都很淺,被一羣可惡的道士捉去煉丹,是師父救了我們!而且,他還耗費法力幫我和紫兒師姐化形……”

東方不敗不由看向法海,法海猶豫了半晌,才緩緩道:“其他的貧僧不便妄議,但是,兔子精和雀精只有不到二十年的道行,只憑她們的修爲,是絕對不可能化出完整的人形的;可是,若他真是心念如此純善的修士,他的修爲……不該如此不精純。”

“嗯,嗯……”忽然,身側傳來細微的呢喃聲,小青艱難地翻轉了身子,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怎麼回事啊……怎麼比睡覺之前還要累。”

“小青,你醒了。”東方不敗在牀邊坐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輕聲問,“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

“什麼事啊……”小青睜着迷茫的杏兒眼,看看東方不敗,又看看法海,“姐姐回來了嗎?這個和尚怎麼在這裡……你們都看着我做什麼?”

“沒事,你休息罷。”東方不敗彈了彈小青的腦門兒,彈得小蛇怨念地直吐蛇信子,東方不敗方笑了笑,提起鳥籠子,拉着法海出門,“我們出去細談。”

“喂,又把我丟下!”小青全身無力,根本追不出去,只能怨念的捶着牀鋪,“討厭,一個兩個都成雙成對的,都不理我!”

——其實,說是“細談”,東方不敗只問了法海一個問題:“那小貓小鼠呢?”

法海回答:“他們到碼頭去接船了,似乎是欽差到了。”

“那等一會兒我們也去看看,說不定,能再問到些什麼。”

……

人間仙境般的月鏡之中,陽法王正在打坐調息,忽然雙目睜開,內息翻騰,臉色時青時白。

在旁蜷成一團的紫兒看得心驚,立即現出人形,上前關切問道:“師父,您怎麼了!”

“無事,只是爲師的法印被人破開了。”陽法王慢慢恢復了臉色,卻忽然又皺眉,對着遠處大聲呵斥,“季高,躲躲藏藏的做什麼,給本座滾出來!”

“見過法王,紫兒姑娘安好。”季高施施然走出,俯身參拜,而後又滿面愁容地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法王,您的法印被人打破,便沒有了蛇妖做誘餌。接下來,可該如何引出那頭牛妖啊!”

“季高……”陽法王目光炯炯地瞪着他,“本座的法印在發作之前無知無覺,絕不可能這麼快就被人發現——是不是你暗中做了什麼手腳!”

季高立即俯身參拜:“法王明鑑,季高在月鏡之中的一舉一動皆在法王的掌握之中,季高只是個凡人,如何能私下做什麼手腳?”

陽法王冷哼一聲,轉念想想,確實如此,便乾脆地怒道:“既然如此,你出去吧!”

“是,法王……”季高退了幾步,忽然又試探着問道,“法王,按照水路的行程,包拯和公孫策等人應該已經到達了臨安,您看是不是……”

瞬間,陽法王眉目挑高,冷冷打斷:“這與你無關,季高,本座只是保你性命,絕不會與你合作!”

“是……”再次討了個沒趣兒,季高只得鬱郁退下——可是,再次閉目養神的陽法王沒有看見,他的好徒弟,紫兒小兔子,暗中跟季高交換了一個晦暗不明的複雜眼神。

與此同時,開封府尹包拯的官船終於在臨安碼頭泊岸,從展昭的飛鴿傳書中獲知了一系列怪事,開封府博學多才的主薄公孫策連夜細查襄陽王謀逆案的卷宗——結果,他真的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非常詭異的蛛絲馬跡。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一章比較甜對不對~撫摸所有被番外驚嚇的妹子,躺平任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