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黑暗再度明亮起來,這已經是孫武身入“幻境”以來的第七次,之前的幾幕切換,很清楚地目睹了西門朱玉進入樓蘭以來所發生的一切。
西門朱玉查閱聖殿數據的方法,雖然沒有告訴路飛揚,但孫武卻一一目睹完畢,說起來那真不是什麼光彩的辦法,不過卻是身爲中土第一淫賊的專業技能。
聖殿中的研究人員有男有女,在心態上,無分男女都有着樓蘭一族的高傲,看不起外族人,對於非樓蘭一族的外人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西門朱玉拿男性沒有辦法,但樓蘭一族的女性卻仍在他攻略範圍內,在精選目標與密集攻勢配合下,進入聖殿的第二天,西門朱玉就已經取得幾名女性研究員的協助,聽她們翻譯聖殿中的知識。
殿內無數的三角錐體,記載着樓蘭一族的歷史與知識,其內容包羅萬象,就算花幾十年的時間,都未必能夠徹底解析,但西門朱玉憑着一己的過人才智,構思出直通機密信息的探索路徑,作重點探查,幾天之後,他所想要知道的東西已得到七八成。
(……難怪西門朱玉說不能把這方法告訴路叔叔,這種美男計根本只有他能用,路叔叔這輩子泡妞泡得一團糟,連我姐姐都追不到……唔,西門朱玉可能是看路叔叔武功高,所以纔不想教他泡妞技巧,省得自己以後沒飯吃……)
這麼一路看下來,孫武的感想就是如此。少年心性,路飛揚沒有能夠學到的東西,孫武其實非常想要學學看,要是能夠學到一點西門朱玉的本事,雖然自己沒有風流的能耐,但至少和女性溝通說話。不會再被壓得死死的。
不過,這個其實不算大的小心願。最後沒有能夠實現,因爲那些有關西門朱玉地活動紀錄,其實是很選擇性播放,西門朱玉刺探到的樓蘭一族秘密,都有完整地交代出來,但西門朱玉與那些女研究員親密相處地部分,就全部被刪除,每次只要進入疑似“少年不宜”的畫面便自動跳掉,到了最後。孫武什麼東西都沒法觀摩到。
(奇怪,西門朱玉說過,天妖搞不好也是用這種方法取得阿鼻血……意思是什麼?天妖在桑德族泡妞?還是天妖在桑德族用美男計?天妖是美男子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天妖很吃虧耶。樓蘭一族的女人都好漂亮,桑德族全是些侏儒、恐龍,在那邊出賣自己色相的話……唔,換作是我,武功大成後也會發狂想踐踏世界。)
想到這點,孫武突然發現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比起武滄瀾、陸雲樵,乃至於西門朱玉,這些太平軍國時期的人物,“天妖”兩個字無疑是更如雷貫耳,甚至可以說。天妖這個人的出現,創造了太平軍國那個年代。
即使是僻居梁山泊,孫武也是自幼就聽聞天妖的大名。無論是哪方面地記載,在陸雲樵出現之前,天妖就是一個所向披靡的存在,凡是他經過的地方,就會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無人不懼。改寫了中土的歷史,創造了一個屬於他地年代。透過那些記載。孫武知道他的厲害、知道他的恐怖、知道他的所向無敵……卻也只知道這些!
說得更明確點,世人都只知道天妖如神、如魔,但卻無從得知天妖是怎樣的一個人。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因爲不管一個人武功再高,人始終是一個人,這點在孫武見過武滄瀾後,有過很深刻的體悟。沒見過武滄瀾之前,聽過他無數的傳聞,人們把這個頭號暴君形容得高深莫測,無比恐怖,但實際見過、戰鬥過以後,孫武覺得武滄瀾確實厲害,比傳聞中更要可怕,可是……他仍是一個人,有着所有人都有的弱點與特性,並沒有因爲他武功蓋世,就沒血沒肉沒感情。
那麼,天妖呢?
天妖也是一個人,卻沒人說得出他這個人怎麼樣。如果之前有人說,天妖是靠誘騙女性來取得神功,孫武怎麼也不會信,但西門朱玉這樣說,一切就非無稽之談。(以前聽人說過,天妖出身中土魔門……西門朱玉也是魔門中人,這兩個人該不會早就認識吧?)
從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孫武頓時覺得,西門朱玉到樓蘭來調查天妖資料一事,可能沒有那麼單純,而一切問題的解答,應該會在不久之後揭開。
無法觀摩天下第一淫賊地泡妞技巧,這確實是個遺憾,但孫武也沒有忘記自己是來作什麼的,當眼前的黑暗第七度轉爲明亮,一股難以言喻地沉重感覺,讓孫武意識到一切即將結束,西門朱玉在樓蘭一族的旅程,要到終點了。
這一次……事件發生的地點,是樓蘭一族最高的建築物“通天塔”,孫武看見前方的門打開,自己是從某個升降梯中步出,所見到地景象正是通天塔之頂,周圍地建築物全在下方,天幕漆黑如墨,獨有一輪明月冰清皎潔,高掛半空。
通天塔頂距離地面甚遠,站在塔頂,仰望天際,只覺得月亮出奇的近,彷佛一伸手便能觸碰到;四面八方強風狂吹,帶來冰冷地寒意,下方的人間***如此遙遠,天上的月與雲卻又那麼地近,孫武一下子忽然體會到,詩詞中的遺世而獨立是什麼感覺。
不過……這種畫面其實並不陌生,通天塔再高也不會高過樑山泊,從空中島嶼往下俯覽的感覺,怎樣都比現在要遠得多,只是那時的自己閱世未深,不能體會到這份孤寒與冷。
這種冰冷的感覺並不好,卻不失爲一種體驗,然而西門朱玉不是來這裡體驗東西,在通天塔頂端早有一人等候,負手站立,仰望天上明月。
那是一個很高大的男人,從背後看去。他寬厚的雙肩、背部,讓人像是在看着一座山嶽。而巨大的壓迫感也自他身上不住發散,讓孫武覺得呼吸不順,尤其是凝視這個背影越久,越覺得陣陣熱力襲來,明明通天塔頂的強猛狂風吹得人周身冰涼,如入寒潭,可是承受着那人所散發的熱力,孫武甚至覺得身體都要冒汗了。
這等能力與修爲,整個樓蘭一族就唯有太陽王一人。孫武注意到太陽王身邊沒有隨從,而香菱也沒有隨着自己出現,很明顯這就是太陽王與西門朱玉地單獨密會,只不過不曉得是偶遇?還是事先約好的?
(………九成九是約好地。這兩個人約在這裡要說什麼?西門朱玉來樓蘭沒多久,不太可能和太陽王變成好朋友吧?)
孫武這樣想着,就聽見太陽王負手說話,“……貴客遠來樓蘭,是爲了要查些什麼,我讓你們自由使用聖殿的數據庫已有相當時日,今天你們讓人來辭行,想來要查的東西已有所獲。”
“太陽王陛下的盛情,敝人銘感於心,樓蘭不愧是域外的王者。聖殿中的知識包羅萬象,即使窮盡一生也研究不完,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夠繼續在這裡多待些時日,研究聖殿內的知識。”
西門朱玉說得很謙卑,太陽王沒有回頭,但語氣中卻出現一絲慍意,“哼。再讓你留下?那聖殿中不曉得要損失多少女研究員?你在聖殿裡十幾天。就有八個蠢女人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甘心觸犯戒條。協助於你,如果再讓你多待幾天,聖殿還能運作下去嗎?”
說的是事實,但這個抱怨應該只是開玩笑,孫武是這麼想的,但不曉得爲什麼,他心裡有一種不祥地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情很不對勁。
“本座很想知道,你誘騙這些女人協助於你,你心裡是否有愧?”
“愧疚怎麼可能沒有?不過,有些事情是即使愧疚,也要作下去的。”
孫武聽見自己的聲音,覺得西門朱玉這句話冷靜得出奇,甚至還帶着一股決絕,正感不解,就聽到太陽王冷哼一聲。
“是嗎?那如果本座告訴你,協助你的八個蠢女人,已經在剛剛全部處決,你有何感想?”
“……我很遺憾。”
“只有這樣?”
“只有這樣。”
西門朱玉地回答很冷靜,沒有一絲動搖,卻讓孫武驚得魂飛天外,怎麼樣也想不到太陽王會如此辣手,把那些女研究員都給處死,但深想一層,又覺得這似是理所當然,聖殿不是普通的地方,普通的樓蘭族人甚至不被允許靠近,那些女研究員在沒有得到許可的情形下,把聖殿的知識傳譯給外人,不管換作是哪個地方,這都是死罪,太陽王的作法說不上太過嚴苛。
而且,從回答的語氣聽來,這件事完全在西門朱玉的意料之內,換句話說,他是明明知道會有這結果,卻仍是選擇了這個方法。
這麼一想,當日西門朱玉對路飛揚說的話,頓時在孫武耳邊迴響。
這方法沒什麼效率,更不是什麼好方法,你若知道了詳細狀況,還會生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目前不能告訴你。
大家怎麼說也是兄弟一場,有甚麼事情不能說地?
對不起,就因爲是兄弟,這件事纔沒有辦法對你說……
以當時路飛揚的個性,應該沒有辦法接受這種事吧?爲了要完成目的去利用人,哪怕這樣會讓人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這種作法……不但稱不上俠義,根本就是卑劣,是銀劫那種人地作法,如果自己也這麼作了,以後哪有資格說人卑鄙無恥呢?
當時的路飛揚作不到,現在的孫武也作不到,但顯然西門朱玉的思考模式不同,不僅作了,還作得義無反顧,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直直地望向太陽王。
稍微從震驚中平復,孫武發現了一點不對,太陽王說出此事,如果是在責怪西門朱玉,那不該一直背對着他,連頭也不轉過來一下。現在這樣的氣氛,倒很像是太陽王以此事在確認什麼。想從西門朱玉地反應得到線索。倘使這推測是真,那麼……太陽王想知道地事,是什麼?
“………你與他真的很像……那個人也是和你一樣,有着強烈地決心與覺悟,不擇手段的人很多,但能夠想得透徹堅定,爲達目地絕不動搖,這種人就少多了,你與他都有這種特質。眼神也一樣,本座相信你們不會是陌路人。”
太陽王一下子轉過身來,嚴厲的表情不怒而威,說出地話更是令人心驚。
“……那個現在自稱是天妖的男人……你與他究竟什麼關係?”
假如不是剛剛想到過這個可能。孫武一定會震驚至呆若木雞,但雖然自己現在是附着西門朱玉的身,卻不可能知道西門朱玉的想法,這個問題還是得由西門朱玉來答,只不過……迴轉過身的太陽王,威猛氣勢較先前陡增數倍,釋放出的壓力正代表着決心,如果西門朱玉想要用謊言混過去,今晚恐怕是沒法生離通天塔了。“……你說的那個男人……是我小叔。”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聽見自己說出的話。孫武還是被嚇了一跳,就連太陽王都是滿臉訝異。
天妖出身魔門,西門朱玉是天魔之子。這些是孫武已經知道的事,但在十幾年前,這就是絕對地大秘密,外界甚至連傳聞都不曾有過,孫武可以想象太陽王的震驚心情。
“天妖是你叔叔?唔……你果然不是普通的風流淫賊。”太陽王打量了孫武一眼。道:“你們兩叔侄到底是搞什麼東西?一個說要讓中土天翻地覆。一個又跑來當和平使者,你們把樓蘭當成可以隨便來搞事的地方嗎?”
“小叔……他是走投無路。所以纔會求助於樓蘭……他所作地事情是一件錯誤,我則是希望能收拾他的錯誤。”
簡短的停頓後,孫武用這樣的委婉言詞作出解釋。要向太陽王作出交代,這樣的解釋太過含糊,所以西門朱玉便開始說出魔門的秘密。
正邪相生,魔門與兩大聖宗的對抗,在長久的歲月裡已不知進行了多少年。慈航靜殿、河洛劍派的立場,是維持秩序,較爲積極時會主張辟邪守正、衛道除魔;較爲平和時,就是不問世務,凡事順其自然,以自然造化爲秩序。
魔門所信奉的原則,就是在臺面下影響局勢,因爲不管是多強大地勢力,只要浮現於檯面上,就會受到許多限制,要遵守很多的原則,維持不了多久時間就會崩潰,只有藏於黑暗之中,才能長久存續。
若要在暗地裡拓展勢力,一個太有秩序的時局,是不利地。最妥善的情形,是局面混亂,人心不安,魔門纔可以見縫插針,充分發揮其影響力,所以魔門一直以來的宗旨,就是儘可能讓局面維持着既非大亂、亦非大治的混亂局面,除非碰到一些對自己力量太過有信心的領導人,纔會發憤起來去統一江湖。
“魔門地發展,並不是要統一世界,也不是要和兩大聖宗維持均勢,而是要決勝於無形之間,要是有一天,兩大聖宗地重要幹部都是魔門中人,那纔是魔門的大成功,要不然……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地道理,魔門也還是懂的。”
孫武淡淡地解釋,天妖出身魔門,當初來向樓蘭一族求助,希望得到樓蘭一族的技術與法寶,這完全是天妖一己的獨斷行爲,並非是魔門的決定,現在天妖的所作所爲,更是徹底違背魔門的利益。
“……天妖的種種行動,不爲建設,不爲佔有,只是赤裸裸地單純破壞,儘管有部分人相信他在大破壞後會有大建設,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的權力慾望不強,也沒有什麼想成就霸業的企圖,所謂的太平軍國,不過是他對這個世界在進行報復而已……”
如果讓太平軍國繼續這樣搞下去,中土的情形將會無可收拾,無論兩大聖宗、魔門都會牽扯着一起完蛋,所以,無論兩大聖宗或是魔門都已經行動,要擊垮太平軍國,這股正邪聯合的力量決不可小覷。若是真讓這股力量統合起來,不但太平軍國會覆亡。甚至也必然會危及樓蘭一族。
“我不明白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如果你真是一心期望和平,那你可知你說的這些只會形成反效果?”太陽王冷笑道:“樓蘭是高傲的民族,豈會懼人恫嚇?什麼兩大聖宗、魔門,根本就不在本座的眼裡。天妖是樓蘭的棋子,區區一顆棋子便能橫掃中土,就算這些中土廢物聯合起來,又有什麼資格威脅到樓蘭?若他們有膽子到域外,本座便親手將他們收拾了。”
孫武道:“兩大聖宗、大武龍族、魔門。俱是高手如雲,儘管目前在戰爭中處於劣勢,但只要他們把實力統合起來,殊不可輕。就算陛下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但現在有兩個威脅,卻是您實實在在不能忽視地。”
“威脅?我樓蘭勢力之盛,如日方中,有什麼東西能夠威脅到樓蘭嗎?真是可笑。”
“………確實是有的。”孫武靜靜地看着太陽王,一字一字道:“您心裡其實也很清楚,要不然,您不會破例讓我們兩個外人在樓蘭待這麼久,還自由查閱聖殿裡地內容。相信我們在樓蘭的一舉一動,都受到最嚴密的監視與記錄。您也是利用我們來解開您的困惑,至少……天妖是如何取得阿鼻血,這答案您心裡應該有底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不用再拐彎抹角,太陽王的表情也變得嚴肅,靜靜道:“說。”
“樓蘭一族眼前所面對的兩大危機,其一便是天妖。當初天妖來到樓蘭,請求樓蘭的援助。那時的他雖已練成修羅劫。但修爲有限,不具有成爲絕頂高手的可能。陛下想必也是因此將他當成棋子,給與他法寶、技術方面地資源,可是您大概也是近日才知道,天妖在回中土的路上,於桑德族中獲得異遇,力量大進,尤其是他取得了四靈之民的絕對禁忌物,阿鼻血……”
孫武道:“始祖之人的血,是四靈之民地進化鑰匙,即使是尋常人類與之結合,也會延展出無限的可能性。魔門的上乘武學修羅劫,進化成阿鼻血劫之後,簡直就不是同一種武學,令如今的天妖所向無敵,即使您不願意承認,但……我想您也該清楚,天妖不再是一顆唯命是從的棋子,如果讓他再壯大下去,他會連樓蘭也一起反噬。”
“哼。”
太陽王冷哼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算是默認了孫武的說法。
“你說的第二樣是什麼?”
“第二樣,陛下當然也心中有數,正是你我當日對擊的一式……”孫武道:“陛下這幾天應該也在暗中探查那一式的數據,但此功訣甚是機密,倉促之間恐怕您調查不到什麼,還是由我直接告訴您吧,這就是魔門的鎮派之寶,百變天魔大法。”
太陽王聞言一震,道:“果然是百變天魔大法……魔門諸般功法之中,就只有這一套最爲神秘,見過它實際威力地人都已死絕,半點資料都沒留下……”
“呵,江湖傳說總是傳得比較神秘,其實哪可能真的作到,與這套魔功交手過而活着的人……一大堆啦!如果見識過它實際威力地人當真全死光,外頭就不會有人知道這功夫了……這套功夫的殺傷力並不強,還比不上天子龍拳,每次使用完以後,還要忙着用別的功夫來滅口,真是很累,所以我平常不太想用……”
“好大的口氣,這是魔門的鎮派之寶,據說只有每一代地掌門天魔才被允許修練,可不是……”太陽王說到這裡,雙目圓睜,喝道:“百變天魔大法是魔門不傳之秘,只有天魔能夠修習,你是如何……對了,天妖是你小叔,而天妖是本代天魔之弟,所以你就是天魔之子了?”
“唔,就是這麼一回事。”
孫武兩手一攤,嘆了口氣,表情看來很輕鬆,但心裡卻是很亂。這樣看來西門朱玉在整件事中地位置,是再明顯不過了,但最關鍵的一點,卻似乎是百變天魔大法地真面目。
魔門至高無上的武學心法,除了天魔之外不允許其它人修練,在西門朱玉手上好像被演化成隨心所欲神功。想到自己也有修練這門武技。孫武不曉得自己該不該說句與有榮焉,但自己練得胡里胡塗。把握不住這門武技的精髓,也說不出百變天魔大法的真面目是什麼。
從感覺上來推測,那似乎是一種探測敵人真氣,本身產生相應變化,最後能夠完全掌握敵人武技地功法,如果把這門功法練到頂峰,應該可以瞬間習得敵人的武技,使用出來時就像練了幾十年一樣地圓熟老辣。這種技法聽起來驚人,但在西門朱玉的手上使出。似乎還不足以給太陽王這麼大的震驚。
“百變天魔大法,重點其實就在百變兩字,探測敵人真氣、運行路線,在一那間掌握。跟着就能施展,作到不遜於敵人的同樣效果,這是百變天魔大法之所以震懾魔門的強項,不過,很少有人知道,這套魔功的源流,還有它所隱藏的一個秘密……一個可能性……”
孫武笑道:“這個秘密不但歷代天魔無人知曉,就連我自己也是不久前才發現。以前我不曾想過有這種可能,但此次域外之行,我在桑德族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經過推敲,我想這個結論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百變天魔大法,是始祖之人所開發的功法。”
這句話說出口。孫武很想大叫一聲“什麼”,只是什麼聲音都喊不出口,而且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中土魔門的鎮派之寶,怎麼會和始祖之人扯上關係?
轉念再一想。如果中土皇帝是始祖之人地後裔。這種事情算是合理,那麼始祖之人創出魔門絕學。此事也沒那麼不可思議了。
“……百變天魔大法,源流不明,在魔門之中的記載,也只說這是某一代的天魔,意外從一異人身上得來。那位異人確實是奇特,身上經脈穴道的位置,與平常人大異,所以最初地百變天魔大法,一般人無法修練,是經過無數刪改與研究,才變成可供一般人修練的東西。”
孫武道:“在桑德族,窺看始祖之人的星航記錄,我意外發現了一些訊息,與百變天魔大法息息相關,這才確定,百變天魔大法是始祖之人的功法,只不過他們遇難之後,功法的記載不知怎麼落入魔門之手,成爲武學。至於這套大法原本的作用……陛下您那天已經見識過了,想必有深刻體驗吧。”
太陽王冷哼一聲,並不答話,卻等若是肯定了這番說話,這也讓孫武好奇,不解百變天魔大法的原面目,究竟藏着什麼秘密?
“回到正題吧,陛下,我希望您能夠斷絕對天妖的支持,不再提供技術與法寶給他,讓中土的事務歸於中土,這樣傷害會減到最低,對樓蘭一族也最有好處,否則,天妖持續壯大下去,遲早有一天會禍及樓蘭的。”
孫武說完,太陽王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被孫武搶先一步,道:“我明白,樓蘭一族是驕傲地民族,不懼任何風險,也不是幾句恫嚇就能打動,既然如此,我們來談一樁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百變天魔大法的威力,陛下您已經親自確認過了,假如大法由本代天魔使用,威力將比上次更強百倍,陛下當真覺得這樣對您沒有威脅嗎?”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陛下不用動怒,剛纔說的話如果倒過來,我把百變天魔大法當作特殊技術,傳予樓蘭,這樣又如何呢?鳳族之血再加上始祖之人地功法,這樣所延伸出的可能性,您難道一點都不動心嗎?”
孫武心中佩服,西門朱玉確實是一名很好的說客,巧妙地把握住人心,之前說到天妖的反噬威脅,太陽王並非不忌憚,只不過丟不起這個面子,沒法承認而已,現在再加上百變天魔大法這個誘餌,不但更爲動人,也給了太陽王一個下臺階,讓事情進展得更順遂。
“……始祖之人的功法,這確實是一件至寶,如果樓蘭得到它,將可以大幅增強我族,把龍族給徹底壓倒,和這件異寶地價值相比,天妖那邊地小問題不值一哂,答應了你又有何妨?”
太陽王道:“不過,你適才所言,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你要先回答了這個問題,本座才作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