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站~w~a~p~.~~電~腦~站~似曾相識的話語,這時候聽起來根本就是火上加油,本來還在一旁跳腳的虛穀子,這時反倒消了氣,在旁冷嘲熱諷。
如果單純比調製毒物、讓人中毒於無形的本事,西門朱玉與姍拉朵根本不是同一個等級,姍拉朵自恃專家,無論西門朱玉用了什麼毒,自己最多就是一時受窘,先把毒力壓住,幾天之內就可以找出解法,但剛纔任徜徉說,西門朱玉用的這毒藥是胡亂調製而成。
「嘿!」
「就這樣?沒別的了?」
情勢比人強,又是碰上這麼一個不好發作脾氣的人,姍拉朵的個性再強,這時也只有沉默下來,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那麼,就照這個方向來辦,請各位嚴陣以待,或許離開結界屏障後,馬上就有一場惡戰,畢竟我們無法確定,心眼宗是否已經埋伏於斯了。」
「照顧好你的母親,別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虛江子把姍拉朵交給任徜徉,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包括那些她自己惹來的傷害。」
「難說,只要帶的兵器夠毒,小兵也可以殺高手,就因爲這樣,當年我是出了名的……」
「不用麻煩了,我跟這位綠髮姑娘比較熟,她往哪走,我就往哪邊跟吧。」
孫武看到羽寶簪與自己不是一隊,先是愣了一下,畢竟彼此曾並肩打過多場惡戰,突然分開,感覺很不適應,緊跟着,孫武又發現了一點不妥,當初羽寶簪是說對樓蘭遺蹟感興趣,這才一路同行,參與了一連串的大亂鬥,現在樓蘭遺蹟的事早已解決,無利可圖,她爲何還在這裡?
「說……說完了啊。」
孫武爲了這個問題困惑,這時遠方沙塵揚起,有什麼東西飛快朝這邊近,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動物在奔跑,衆人凝神細看,最後是虛江子的目力最佔優勢,認出那是龜茲王宮的專任信使,隸屬於信使小隊中的一員,看起來還是個熟面孔。
「真是奇怪了,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心眼宗對我們……這算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還是他們人手不足啊?」
這個結果令人有些意外,但真正對虛穀子造成壓力的,並不是眼前的威嚇,而是看見西門朱玉身亡十餘年,居然還有辦法留下佈置,陰了姍拉朵。回想當年,自己與西門朱玉的關係遠遠算不上友好,要是自己不小心一點,等會兒說不定也中個什麼陰招。
孫武的應承允諾還沒說完,前方風沙飛揚,又一波敵人殺到。
虛江子的駱駝奔在最前頭,孫武則是緊追在後,他看得出來,虛江子用那麼豪邁的跑法,刻意揚起沙塵,是爲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最好能把追兵引過來,減輕姍拉朵、任徜徉那邊的負擔。
「算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老夫放棄啦,只要能離你們這票傢伙遠遠的,什麼都好商量。」
師弟的武功比預期更高,偏偏又翻臉了,這實在是很糟糕,而更不妙的一件事,則是踉蹌後跌的途中,被人一把撐住、扶起,本來這是好事,但虛穀子看見那個對自己天真微笑的小女孩,臉上的感謝笑容就擠不出來了。
「如果我只有一個人,那還可以退讓,但今時今日,我也有很多珍惜與重視的人們,必須要顧慮到他們。況且,當年西門兄弟爲了我着想,有些話、有些事沒有明白說,若我早知道那些事,就不用等到今天啦……」
「前輩,你……打算要說話算話了嗎?」
虛穀子也不傻,環顧當下,周圍有能力將他這樣震出的人,只有虛江子一個,多年來不見這個同門師弟動武,現在一出手,才發現他的武功之高。遠在先前的預料之上,這些年來他竟是完全沒有放鬆過修練。
勉強來說,這一輪較勁,是姍拉朵敗陣,但她總算還有一個下臺階,相較之下,旁邊的虛穀子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以彼此關係的親疏來看,可以想象,西門朱玉是絕不會留一顆解藥下來救命的。西門朱玉對姍拉朵手下留情,一方面是基於少少的友誼,主要方面還是看在虛江子的份上,要不然,這人可不是吃素的,手段激進,更從不相信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對敵人下毒時,爲求保險,他有時還毒上加毒,連下好幾道的。
孫武一愣,隨即想起當年虛江子離開中土前,曾與西門朱玉有約定,讓西門朱玉以後不再針對虛河子,保他的安全,而交換的條件,則是假若有一天西門朱玉不在人世,虛河子又已經完全失控,虛江子必須要擔起責任,把這一切「收拾」妥當。
納蘭元蝶做出了選擇,而這樣一來,就代表虛江子、孫武、妃憐袖、納蘭元蝶四人要走一道,對此羽寶簪不是沒有疑慮,怕孫武會出什麼問題,可是看小殤一副事不關己的輕鬆模樣,她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姍拉朵皺眉道:「會不會有詐?信使變成刺客是常有的事,你身邊的人恐怕早就被心眼宗滲透了。」
虛穀子與孫武一路同行,自認早將這小子的武學摸索清楚,可從不記得他會使用河洛派的上乘內功。這一下失策,推出的手掌不但無法以柔卸勁,還被孫武將他的掌給黏住,無可躲避,一記剛拳連着他的手掌直打胸口,拳勁透過手掌傳入,一拳就把虛穀子打倒跪地。
「大家分開走,立刻啓程!」
「喂!老爺爺,在她名字之前,是要加上敬語的,可不能隨便叫啊!」
「拜託,當年妳兩國交兵,先斬來使的出名手段,現在千萬別用了,我不知道怎麼向死者問話。」
結果證明,理論推測總是美麗的,而現實就是無比嚴苛。當虛穀子的手碰着姍拉朵手臂,纏絲勁甫發,就遭遇一股極其強大的反震力,與己出於同源,赫然也是纏絲勁,只是勁道運用圓熟,力量更是大得出奇,一下就將虛穀子的內勁彈回,餘力未止,虛穀子站立不穩,往後踉蹌跌去。
虛江子一言點醒,衆人這才意識到,外頭的情形可能沒那麼簡單,說不定離開之後馬上就是一場突圍戰,所以在這裡的一晚休息才至關重要。
「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他有統馭之能,卻其實不是耍陰謀詭計的那塊料。以前西門兄弟說過,好的計策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可是他……他的謊言總在情理之外,讓人聽了就很難相信,我常常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唉,我確實從來都不明白他的想法。」
孫武冷冷的一聲,伴隨着一記重拳的轟到,虛穀子一掌推出,連接帶化。預備將這一記重拳卸去力量,再行反擊,哪知拳掌相撞,所遭遇的力量異常熟悉,儘管這股拳勁過於剛強,轉折處棱角畢現,不符合河洛派武學宗旨,但那股黏着敵人真氣、肢體的獨有特性,確實是河洛劍派正宗的纏絲勁。
只要想到死了以後,到陰間見了那小子,被他冷笑着甩耳光的感覺,虛穀子就覺得不要做無謂的抵抗比較好,更何況,前頭的兩個人,一個手裡捧着滿滿一碗的自白劑,另一個……看來正準備把滿腔怒火發泄在嚴刑逼供上,自己努力做了那麼多事,無非就是求保命長生,實在用不着主動去找死。
情況發展到此,一切也就很清楚了,之所以特意回到這處遺蹟,在姍拉朵這邊是出於個人私心,想在躲避敵人之餘,更利用這個當藉口,重回故地挖寶;虛江子打從一開始就對妻子的意圖心裡有數,便愉快地送姍拉朵去跳火坑,順道把虛穀子也一起埋進去,一個坑解決掉兩個麻煩。
聽到這話的瞬間,姍拉朵幾乎看到西門朱玉賊賊的笑臉,正朝自己燦爛盛開,以那傢伙的卑鄙個性。所謂的胡亂調製,很可能是拿幾瓶厲害毒藥,也不管什麼比例成分,隨便亂倒一通,甚至可能還順手加點沙土、灰塵、狗大便之類的,儘管藥效會受到影響,但對於「專家」而言,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是要怎麼調解藥啊?更別說還在地底放上這許多年,藥性有什麼變化全然不可知,想要在半日內調出解藥來,實在比登天更難。
「最終目標,王城見。」
「陛下,敵人已經攻到,情勢非常危急,連皇宮都被敵方高手突襲,發生大爆炸,小月公主一個人恐怕難以支撐,請您儘快回去支持吧。」
孫武着實有些意外,因爲結界之外,就是風沙陣陣,一無所有,心眼宗別說大軍圍困,就連派兩三個小兵駐守都沒有。
『唔,那就恭喜你可以娶更好的女人了,或是迴歸單身也很好啊,何必找個女人綁住自己一輩子?』
「嗚……你……對了!你這賊小子有了他的記……」
虛穀子捱了孫武這一擊,失去作戰能力,倒地狂吐。孫武這一擊奏功,舉起自己的拳頭看看,喃喃道:「不太理想,不過居然真的成功了……」
虛江子鎮定如恆,一拉駱駝的繮繩,往左邊奔馳而去,孫武、妃憐袖、納蘭元蝶立即跟隨在後,隨着他一同策騎而去。
分頭辦事,提高效率,這當然是所有人的共識,但要怎麼分配工作,這又是一個難題。
掐敵人的脖子,純屬發泄怒氣,可是姍拉朵這樣做,卻忽略了一點。儘管虛穀子的外表只是個糟老頭,完全沒有半點仙風道骨的模樣,但他怎麼說也是前河洛劍派高層,河洛九子之一,沾得上高手的邊。在這種近身戰裡頭,他不是沒有自保能力的。
「嘿,說的這是什麼話,好像我說話都不算話一樣?」虛江子語氣輕鬆,臉上還有笑容,但孫武卻總感覺出一股深沉的哀傷,還有……憤怒?
不過,姍拉朵本人的感覺,並非其他人所能想象,從她剛纔聽到一個字眼開始,本來鎮定的她心裡就狂叫不妙。
拓拔小月傳來的書信很簡單,龜茲王城監測到四方地面有不尋常的震動,估計敵人將要發動總攻,所以在被敵人圍城之前,派使者騎改造飛駝狂奔前來,通知妃憐袖二人,請她們早點回歸,以策安全,或者……乾脆就別回去,免得城破之後,半個活人也沒剩下,兩條路都由她們來選擇。
『什麼?十年?那要是這十年裡頭有人闖入,碰到你放的那些毒物……』
中了別人的埋伏,不但感覺不好受,更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姍拉朵和虛穀子本來都隱忍不發,虛江子與任徜徉也在納悶他們要硬撐到什麼時候,要不是孫武跳出來問話,造成了一個契機,這兩邊還不曉得要撐到何時。
對於這個安排,衆人基本上沒有什麼意見,只有納蘭元蝶哼了一聲,曉得自己因爲底子太差,儘管有青龍令在手,可是根本沒被虛江子看成是戰力,所以不管放在哪一邊都沒有差別。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姍拉朵的表情就變得極爲難看,特別是聽到任徜徉補了一句「西門大俠說,這種亂調的毒藥,世上唯他的獨門解藥可救,其他人的微末道行,是調不出解藥的,還要小心亂調亂吃,起了化學效應,死得更慘更快,那時就別怪他大義滅親,爲社會除害了。」
虛江子說到這裡,嘆了口氣,裡頭有着滿滿的無奈與遺憾,孫武看到這樣子,實在不曉得該怎麼接口。
孫武希望能夠幫上點忙,不過卻是事與願違,他的騎術本是急就章亂練起來,這段時間又向羽寶簪請教一二,總和起來的本事,想要穩穩騎在什麼生物上,問題不大,可是想要做些什麼高難度的變化技巧,那就是連門都沒有,當他試着學虛江子那樣,驅策駱駝狂奔疾走,引來敵人的注意力,結果駱駝不聽使喚,亂跳起來,險些就把他從背上xian翻下去。
『那如果過了十年,我沒有成功研究出解藥呢?』
『哈哈。』
「這是……」
面對駱駝的不合作,孫武爲之氣結,卻也別無良策,尤其是看見後頭妃憐袖、納蘭元蝶不疾不徐地跟了上來,更令他認真思索,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麼。
「好你個虛江子!當真過河拆橋了!」
掙扎到一半,沒有了聲音,虛江子一指點在姍拉朵的後頸,內勁到處,她應聲暈去,旁邊的任徜徉看得眉飛色舞,「老爸,幹得漂亮,這一手我很久以前就想幹了,要不是怕兒子偷襲母親會遭天譴,我都不知道作過多少次了。」
「呃,寶姑娘妳……」
「西門兄弟當初離開之前,並沒有留下解藥,只有留下一帖藥方給我,說分析那帖藥方,就能夠製作出解藥,承蒙他的寬容,這顆解藥我早就做出來,就等着今天用了……」
可能是因爲見識到西門朱玉的佈局,回憶起往事的緣故,當姍拉朵與小殤一左一右,再次來到虛穀子兩側施壓時,這個老人放棄了頑抗,長嘆一聲。
使者到來,見到這裡一大羣人,本來是要對妃憐袖、納蘭元蝶報信,但看到虛江子在前,登時大吃一驚,連忙跪下行禮。
虛江子使了個眼色,任徜徉無聲移動到母親的後頭,預備有什麼狀況時,搶先制住她。孫武看着這離譜的一家子,除了搖頭,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以想象,當年虛江子許下這承諾時,對虛河子還抱有期望,並不認爲這承諾會有必須實現的一天,沒想到情形會越來越惡劣,終至最後走上了這一步。
虛穀子真氣一運,脖子的肌肉堅硬如石,讓姍拉朵掐不下去,同時他左掌揚起,彈撞向姍拉朵的手臂,這一撞裡頭已運上河洛派的纏絲勁,估計能夠先絞斷姍拉朵的手臂,再將她擒下,說不定就能逼取解藥,甚至用她爲人質伺機逃拖。
再多拖延,只是留時間給敵人作準備,由於結界的特殊性,所以是由孫武一騎當先,騎着駱駝衝了出去,衆人尾隨其後,用最快速度衝出結界。
虛江子答得太過斬釘截鐵,孫武反而傻眼,照他本來的想法,虛江子對弟弟有很深的感情,即使事實真相如此,他也不見得會承認,至少……不會那麼快承認,那現在的情形是怎麼回事?
虛江子道:「回到王城後,有勞你支持各處,保護需要保護的人……」說到這裡,虛江子使了個眼色,孫武明白這是在委託自己保護妃憐袖與拓拔小月,「至於那個人,我會親自來處理,擒賊擒王,只要先料理了他,相信魔狼再不足懼。」
「獨門解藥?這個笑話娛樂性很夠,西門臭賊都死了那麼久。骨頭都化灰啦,到哪裡去找他要獨門解藥?賊婆娘,我看那臭賊的意思,就是要妳直接下去和他作伴啦。」
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尤其是在教育意義這方面,所以,當姍拉朵進入這處遺蹟,趁着半夜,偷偷來到地下入口時,虛江子和任徜徉早就尾隨其後,目睹了一切的發生,看見姍拉朵一如多年前西門朱玉所料那樣中伏,還爲了泄憤,在更前頭的地方,佈置了她自己的毒藥,陰了稍後到來的虛穀子。
使者滿面不解,沒想到那個金髮美女居然發起怒來,「就只有這樣?你不偷襲嗎?信紙上居然連毒也不放!什麼東西也不做,有你這樣送信的嗎?心眼宗怎麼會有你這麼懶惰的jian細?我要代替你們宗主懲罰你!」
另一方面,虛江子幫着姍拉朵震退虛穀子後,平攤開手掌,掌心有一顆烏溜溜的藥丸在滾動,樣子看起來不值什麼錢,卻讓姍拉朵瞪大了眼睛,因爲丈夫不是那種沒事拿東西出來開玩笑的人,會在這時拿出來的藥物,肯定只有一種,那就是西門朱玉的獨門解藥。
情形發展到現在這樣。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卻直到現在還發揮影響力,甚至還陰了姍拉朵一記。看着姍拉朵氣得通紅的臉,衆人是既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胡亂調製?
最開始,孫武還以爲敵人可能設有埋伏,隨時會有一支菸花射往半空,「碰」的一聲炸開,跟着就是無數心眼宗高手、阿默茲狼一起殺出,哪知道等了好一會兒,居然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等到,他有些難以置信,望望左右,發現在他兩側的虛江子、小殤,都點了點頭,這才確信,眼前的情形沒錯,心眼宗確實在這不設防,甚至沒留下人看守。
「你……你怎麼會……」
小殤手裡捧着一個碗,碗裡盛着滿滿的顆粒膠囊,點頭道:「前輩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自白劑?整碗吃下去你就輕鬆啦。」
孫武的話沒問完,就看見虛江子搖了搖頭,目光更越過他,直指更後方的妃憐袖,瞧那眼神的涵義,恐怕是不想當着妃憐袖的面討論。孫武想想也是,妃憐袖不清楚自身身世,這些事情確實不好給她知道,不過這樣一來可就麻煩了,妃憐袖目不視物,感知能力卻是無與倫比,百尺、幾百尺之內的聲音,於她只怕是落針可聞,根本不可能瞞過她來說話。
虛穀子對小殤甚爲忌憚,但情勢逼虎跳牆,什麼也顧不得了,一手猛往小殤頭頂抓去,惡狠狠地道:「丫頭滾開,別擋爺爺的路!」
姍拉朵發怒的氣勢驚人,甚至一把抓住信使的衣領,用力搖晃,可憐的信使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恐慌掙扎,「沒……沒有……我不是心眼宗的jian細啊,從來都不是……」
如今,麻煩都被解決,虛江子分派任務,所有人馬分成兩隊,一隊與虛穀子同行,押解他去取出「重要對象」,另一隊人馬則是直奔龜茲,因爲心眼宗很可能已經趁虛發動武力強攻,拓拔小月孤身一人,相當危險。
「沒、沒有了啊,還應該有什麼嗎?」
「信使?誰送信給誰?誰知道我們在這裡?」孫武一愣,隨即省悟,自己這票人馬雖然是後頭纔到,但之前妃憐袖、納蘭元蝶卻都是往這方向來,這信必定是拓拔小月遣人送來給她們的。
虛江子搖頭,道:「這個人叫派拉蒙,我不敢說熟,但確實是認識的,以他的武功,當不了刺客……」
『喂!話可不是這樣說啊……』
(對了喔,寶姑娘是魔門的人,代表着魔門的利益,她跟着我們一起行動,可能就是以魔門使者的身分在活動,那就不奇怪了……可是,這樣的話,把她分派在對面那一組,安不安全啊?)
雖然不確定那是什麼,不過這麼大的煙塵,飄揚而起,遮蔽了半邊天,顯然爲數不少,肯定不會是第二波送信的。
「小朋友,你還記得當初我和西門兄弟的約定嗎?」
「嗯,我明白了,一定替您……」
「西門兄弟與妳鬧歸鬧,但彼此之間還是存在友誼,他不會當真要妳性命的。」虛江子將解藥送入姍拉朵口中,道:「這也只是用來給妳一個經驗,越是看似沒有危險,十拿九穩的事,就越有意想不到的風險存在其中。魔狼的亂子,有我替妳收拾,但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收拾好;妳中的毒,有西門兄弟替妳留了後路,可是如果妳再在同樣的事情上栽跟斗,終有一天,會沒人來收拾善後的。」
「前輩,在你的回憶中,不周山後的那幾間茅屋裡……」
事情當然不是這麼簡單,西門朱玉留下的藥方,對當時的虛江子而言,和無字天書基本上是沒什麼分別,他本身不具有相關知識,周圍也沒有夠格的人才,拿着那張藥方,最初還以爲找個藥鋪抓藥就好了,直到聽了西門朱玉的話,才發現一切不是那樣簡單。
『這帖藥方你留着。回去以後找人開始研發,若我估計得不錯,要是沒有什麼變量,十年之後你就可以做出解藥,拿來救該救的人了。』
孫武最初沒有聽出來,跟着才明白,這是虛江子在向自己請託,到時候由自己協助他,擋下一切的干擾,讓他可以無後顧之憂,全心與虛河子決戰。
既然不可能說話讓人聽不見,那就只好換個方式,至少讓人聽不懂吧,這點對孫武真是大考驗,努力思考了一會兒,他很彆扭地問道:「心眼宗主……那個……那個人……」這話問得連孫武自己都覺得很難懂,但他又想不出該怎麼在妃憐袖聽不出意思的大前提下,把自己的想法表達清楚。正當他爲此深深苦惱,虛江子卻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道:「九成九就是他,不會錯的。」
論實力,虛江子屢逢異遇,身兼河洛、白虎兩家之長,但虛河子就任河洛掌門後,修練的各種河洛上乘武學,非同小可,還不知道從哪裡取得魔門的「修羅劫」修練有成,絕不是個可以掉以輕心的敵人,虛江子就算下定決心阻止弟弟爲惡,這一仗也不是穩操勝券。
使者把話說完,發現虛江子好像也要說話,可是他身邊的幾名怪異人士,卻用奇怪眼神朝這邊望來,尤其是那個金髮碧眼的美人,幾乎是朝這裡怒瞪了。
虛江子突然來到身邊,哈哈大笑,孫武吃了一驚,隨即想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困惑,還沒能夠有個解答,趁着趕回龜茲之前,最好先弄清楚,而眼下應該就是好時機。
姍拉朵也正有同感,心頭涼了半邊,不過聽見虛穀子這樣奚落,登時怒由心起,一下掐住虛穀子的脖子,猛力搖晃,怒道:「渾帳東西,我沒解藥死得難看,那就要你陪葬,你沒有解藥,也一樣要死!」
「喂!你們兩個,有話快點說,剩下來的時間不多了喔。」小殤從旁cha嘴,「北邊的煙塵飄得好大,好像是送行的來了。」
「我夫人與兒子,陪着虛穀子師兄一起走,爲求萬全,黃泉殤和寶姑娘請跟着他們,這樣即使受到襲擊也不怕,至於這位納蘭小姐,就由妳自己來選擇要加入哪一邊吧。」
『這裡的結界不但有三重封印,還被我結合了地脈磁場,有諸般奧妙變化,一經啓動,當今世上只怕沒有人進得來,就算是我自己都未必有本事再進去,所以十年內應該沒人有這福氣進去中毒。』
想是這樣想,但孫武仍決定相信羽寶簪,再怎麼說,羽寶簪這一路上也算與自己生死與共,自己沒法將她當成是包藏禍心的壞人,況且,羽寶簪所在的隊伍裡,小殤和姍拉朵恐怕比她更加危險,自己實在也沒什麼理由需要替她們擔心。
「喂……你的話都說完了?」
「小朋友,駱駝和馬不同,可不能用一樣的方法來騎啊,哈哈哈!」
西門朱玉當時的笑容,一直深深印在虛江子的腦海中,還記得他簡單地聳聳肩,淡然道:「不然,你也可以直接把這帖藥方交給那婆娘啊,以她的能耐,看了這些東西,頂多十幾天就做出來了,我可不是那種會毒殺朋友老婆的惡人啊,可是……別怪做朋友的沒提醒你,這樣你就失去一個好機會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