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是香菱聰慧機智,卻也完全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化,原本的預料中,當拓拔斬月與孫武一言不合,大家就要翻臉動手。
如果那種場面上演,香菱最想看到的東西,就是小殤的能力底限,因爲到目前爲止,她從沒看過小殤參與戰鬥的樣子。如果說九龍神火罩是防禦的極限,那麼小殤的攻擊手段會是什麼?這點很耐人尋味。
騎團的戰鬥圭力,是團長拓拔斬月、左統領北宮羅漢、右統領宇文龜鶴正面戰鬥起來,香菱自忖僅能敵住一個,若是變成以一敵二,那就必敗無疑。幸好,奇襲、逃走,不等於正面作戰,再加上一打起來自己可以發射信號,聯絡幫手到來,雖然估計無法全身而退,但要成功逃逸應當不成問題。
可是,事情怎麼會搞到現在這樣子?
“唉……”
香菱端着一個小木盆,輕輕嘆了口氣,遙遙望向臺階末端的山巔。爲了要在月圓之夜取出舍利,宇文龜鶴在山巔上安置儀器、排列陣形,開始儲存所需要的能量,至於目前成爲舍利容器的雯雯,則被拘禁在山巔上。
北宮羅漢親自在山巔上把守,防止有人來劫走舍利,而孫武就因此與他對上,必須在這五天裡不斷嘗試闖關,若是打敗北宮羅漢,就有資格與騎團重新談條件,否則……就是等着接收一具膛開肚破的女孩屍體。
就是因爲這樣,從今天一早開始,調息完畢的少年就開始闖關,表現出的鬥志雖然強盛,但結果卻沒什麼出人意料的變化。
(北宮刀魔是域外數一數二的高手,他全力鼓催發出的絕招,就連我也不敵。這個小少爺僅有五天不到,哪有可能扭轉乾坤呢?)
孫武的資質與努力,都是上佳之材,再加上背後衆多明師指導,經過歲月淬鍊後,別說勝過北宮羅漢,就算媲美一皇三宗。都不足爲奇,但那起碼是十年,甚至十五年後地事。目前的他,連接下北宮羅漢隨意發的一刀都做不到。
端着盛水的木盆,香菱踩着階梯慢慢上山,預備把毛巾帶給苦戰中的少年,目光瞥見旁邊的一角,小殤正與幾名騎士坐在一起,好象聊得非常開心。
身分是孫武的妹妹,同樣是巨陽武神撫養長大地孩子,小殤搖身一變。也成了騎團的貴賓,就連被沒收的香案腰包,都還給了她。
來自域外異族地騎士,對中土人士有着根深蒂固的仇恨,所以香菱盡童避免與他們接近,省得造成不必要的刺激,但小殤卻不同,換上了之前的那套老虎裝。頭上多了一對耳朵,身後還有一條會搖動的尾巴,很容易就打進異族人的陣營裡。
“你……你是小殤小姐嗎?”
“對,這是我獸化之後的樣子,其實……其實我有異族血統的。”
“啊?你是我們失散多年的族人嗎?”
“何止,各位大哥哥。我是你們失散多年地姊姊啊!”
不可否認,天使面孔時候的小殤,純真的大眼汪汪,非常有媚惑人心的力量,就連香菱自己都曾經被迷惑一時。所以也就難怪這些異族人通通上當,把她當作善良天使般親熱對待。
(這、這樣子也行嗎?可是,離鄉萬里,見不到家人親友,整天都只有仇恨與殺伐,這麼大的心理壓力,他們也需妻紓解,小殤小姐……她這樣算是趁虛而入吧。)
香菱搖搖頭,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微笑着端盆走上山,一轉過彎,恰好就看到少年的身影在半空中飛翔。
“哦,輕功進步得真快。”
看得清楚一點,原來不是飛翔,是被北宮羅漢打得飛了起來,重重撞凹在後方的一塊岩石上。
“啊!少爺!”
香菱棒着水盆趕過去,沾着溫水地熱毛巾,剛好能夠擠在少年滿是泥塵的臉上,讓他稍事歇息。
日正當空,時問已經接近正午,從日出前到現在,孫武已經反覆嘗試了上^H小說?都市小說千次,但都是同樣的結果,別說與北宮羅漢過招,根本是才一靠近到他身前兩尺範圍,就被北宮羅漢破空而發的刀氣給打飛。金鐘罩護體,孫武不至於像普通人一樣被刀氣分屍,但是被打飛半空,重跌在地的滋味也不好受。
兩人之間本來就有實力差距,孫武敗在拓拔斬月手上的內傷未愈,差距就拉得更大。當日孫武配合妃憐袖地指點,能夠利用種種情勢取巧,與北宮羅漢相對峙,可是這次硬碰硬地拼起來,毫無花巧,雙方差距也就明顯暴露。
“可惡,總是闖不過去……”
孫武的拳頭握得緊緊,爲了所面對的困局緊皺眉頭。連續挫折下,少年現在的樣子絕不好看,儘管外表傷勢不重,不過也開始出現淤腫,嘴角破裂,右眼也老大一塊烏青,這都是千餘下連續碰撞的結果,還不計越益嚴重地內傷,令得他只要一坐下,就有鮮血從他鼻子溢出。
“少爺,你休息個一天吧,這樣子硬挨下去,就算金鐘罩再強也會解體降關,那時候你要闖關就更難了,還有……如果內臟破裂,會很難醫……”
“香菱,你說話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因爲說謊話讓你很難受?如果你想說我這樣很蠢,一點都沒有可能成功,那你就直接說吧,我不會受到打擊的。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用掩藏自己,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呃!少爺,怎麼你……”
香菱着實吃了一驚,本想問孫武爲何變得如此機敏,卻看到他咧着沾上血跡的嘴笑了笑,遞迴了被弄髒的毛巾,笑道:“不要替我擔心。也不要放棄希望,我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是毫無意義。”
笑得非常開朗,彷彿與天上閃耀的明日相互照映,香菱不由得一呆,跟着就看到少年重新振作起來,朝着北宮羅漢的方向疾衝過去。
兩相比較,北宮羅漢縱使盤膝坐在大石上。那個魁梧地巨影仍有若高山般偉岸,揹着陽光,形成龐大的陰影壓着地面。而朝他疾衝過去的孫武,就像是一隻不知死話的小貓,做着不可能的挑戰。
“北宮羅漢,我又來了!”
“哼!不知死話的小鬼!”
仍是與先前一樣,北宮羅漢隨意一擡手,無比剛猛的刀氣透發,破空擊向已弱地孫武,再次上演已重複過千餘遍的畫面,少年的身軀離地而起。在半空中滾跌飛翔,重重摔墜在十尺外地巨巖上。
“碰!”
巨響聲中,石屑紛飛散落,孫武也跟着跌下來,但好象爲了不讓香菱擔心。他甫一落地,馬上穩穩站起,沒等香菱說話。立刻又疾衝出去。
“再來吧!”
“煩死人的傢伙!”
重複的情形一開上演,在旁觀者的香菱只能搖頭,暗歎這或許就是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寫照。
就她這邊來看,孫武的戰鬥是百分百的愚行,除了讓本身傷勢嚴重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效果。反倒是北宮羅漢,雖然只是迫發刀氣,凌空傷敵,但刀氣忽而直進、忍而迂旋,有時候甚至是先潛入地下。再爆發傷敵,運用之間的巧妙簡直是一種藝術,讓她也爲之讚歎。
至於孫武,儘管勇氣與意志可嘉,行爲卻沒什麼意義。那不是衝不衝得過去地問題,而是讓他衝過去了又能如何?目前是北宮羅漢根本不願也不屑與這晚輩動飛,若是真的讓孫武近身格鬥,認其的北宮羅漢隨意一招便可將他收拾,孫武只會敗得更快、更慘。
(賭約是賭北宮羅漢,不是貼近北宮羅漢啊!這樣子盲目衝上去,就算衝到他身邊,又能做什麼呢?雙方的武功差得太多,根本不可能在五天之內拉近,如果有五年的時間,或許還可以考慮一下……)
主子只會逞血氣之勇,身爲奴婢的香菱就只好多動腦,但思前想後,香菱就是找不到辦法,如何不着痕跡地暗助孫武,在合理的範圍內取巧勝過北宮羅漢。
(妃憐袖能做到的事,我卻做不到,這豈不是代表我遜她一籌呢?唉,不能這樣比,她只是要設計幫人接刀,我卻是要想辦法逆轉勝負,兩個任務地難度差太遠了。)
腦裡思潮如涌,卻是沒有一個良好的方素,再看到孫武一次又一次被打回來,香菱嘆了口氣,端着木盆走下山階,預備再捧乾淨的水上來。
在下山的途中,香菱與拓拔斬月錯身而過。對於這個騎團的少年團長,香菱刻意露出害怕的樣子,頭低低地走過去,減低暴露身份地機率,而拓拔斬月對這小婢女也毫不在意,看也不看一眼,直直地是過去。
對於拓拔斬月、騎團的行動,香菱也覺得透着詭異。佛血舍利被他們所奪的事,恐怕已轟傳江湖,無論是黑白兩道或是朝廷軍隊,現在都應該在瘋枉搜索着騎團的下落,若是找到,一場大規模的圍毆戰鬥勢難避免,騎團雖強,但失去了機動優勢,以寡擊衆,那就大勢去矣。
連串地不解,在傍晚的時候,因爲一個意外的變化,更讓香菱備感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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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不斷辛苦奮戰的孫武相比,小殤無疑是悠閒得多,在騎團中大受歡迎。如果從身上揹負的血債來看,騎團裡的每個人,都是滿手鮮血的極惡狂徒,可是換一個角度,極惡狂徒也是人,也一樣有人的感情、人的脆弱。假若拋開種族仇恨、立場,他們其實只是一羣離鄉背井的孤寂漢子。
懷着某種目地,這羣漢子做出犧牲,離開故鄉,辭別親人,萬里迢迢進入中土,孤寂心情無可排遣。就更加深了民族仇恨的發泄,下手時務必砍死、斬碎這些害自己不得不離鄉的中土人。然而,小殤的存在與表現。把這些漢子內心最脆弱的一面引導出來。
一個又一個,不是想起了家鄉的母親與姊妹,就是想起了新婚不久便分別的姜子,又或是應該同樣歲數女兒。久違的鄉愁、解不開的親情,域外人士地情感素來率性奔放,又有烈酒助興,沒幾下子就邊說話邊哭了起來。
看一個男子漢掉眼淚,那畫面並不怎麼樣,可是幾十個彪形大漢圍在一起。彷彿狼羣般縱聲長嘯,悲嚎若哭,這就確實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悽諒。
作爲伺候孫武的貼身婢女,香菱受到禮貌卻冷漠的對待,這點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在她某次經過小殤邊的時候,被一顆不起眼的小石頭給砸中,跟着便看到小殤帶有揶揄意味的朝弄眼神。一閃而逝,似是在笑說她只有這點能力。
(呵……別隨便撩撥我啊,小殤小姐,我不是每種挑釁都會當沒看到的。)
眼着一整天將要過去,橫豎孫武那邊自己幫不上忙,能夠打入敵人。對於做事也會方便許多,基於這些考量,香菱決定要有所行動,迴應小殤的挑釁。
來到聚集地人羣外,香菱撿起了一把放在地上的馬頭琴。這是域外異族的特有樂器,琴桿上端雕馬頭,兩面蒙上馬皮,兩軸張着兩根馬尾製作的琴絃,用馬尾弓拉奏;香菱左手按弦,右手持弓,慢慢地拉奏起來。
悠揚的樂聲,在寂靜的山林裡剎時間劃破夜空,馬頭琴的音色柔和圓潤,當那悠長遼闊的旋律。具有濃郁民族風格地曲調,流泄傳達到騎士們的耳中,這些本來正在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粗豪漢子,全都停下了動作,就連本來正激鬥不休的山巔上,都忽然靜了下來。
萬紫樓教導旗下的姑娘,本就要求精通音律,要兼修多種樂器,而心靈指巧的香菱更是其中翹楚,一法通、萬法通,非但擅長中土所流行地多種樂器,就連域外異族的樂器她也能精能通,在此刻大派用場。
馬頭琴的樂聲悠揚中,少女輕啓朱脣,用異族語唱出動聽的域外歌謠,一曲思鄉之後,跟着的一曲讚歎域外遼闊風光,冷月黃沙、鐵騎奔馳、高山雪水、綠洲天堂地種種景象,全都是在域外流傳甚廣的民族小曲,在打動人心之餘,也有效地爭取到人們的好感,當連續幾首小曲唱奏完畢,香菱的身邊已圍了一堆人。
接下來的事,更是簡單不過,本來萬紫樓所栽培出的女子就最是懂得察言觀色,投其所好,假如是面對一羣女性或是雌性,香菱還會覺得棘手,但當面前的生物換做是男人,別說是一-羣心防剛被打開的異族漢子,就算是一批雄性野獸,香菱都有辦法控制得服服貼貼。
幾句簡單的說話,表示自己的祖父祖母是域外人士,太平軍國之亂時進入中土,隨着兵敗,整個家族被打爲奴籍,自己也因此被賣入萬紫樓。半真半假的說話,再高明的測謊者都很難分辮,卻有效地讓騎士將香菱看做自己人,彼此的話題一開,氣氛與之前便大有不同。
與小殤的漫無目的不同,香菱藉着攀談機會,不着痕跡地想摸出很多事。其中,與孫武訂親的那個對象,尤其引起香菱的關注,因爲一枚金鎖片不該有兩門親事,其中必定有一個說謊的。
“……團長大人的妹妹,很漂亮嗎?”
“呃……團長的妹妹?誰啊?……哦哦哦,是說小月公主啊,當然漂亮啦,她是我們域外公認的第一美人呢!”
“小月……公主?”
出乎意料的頭價,讓香菱爲之一驚,表面上不動聲色,卻驚覺騎團的組成份子可能不如想象中簡單,背後更藏有重大秘密。
但在下一輪談話開始之前。人羣之中多了一名不速之客。身上沒有酒氣,這個自稱滴酒不沾的高瘦老者,突然出現在人羣裡,與香菱談話,稱讚她的主子義勇兼備,大有英俠之氣,是這時代很難得的好青年。
香菱謙遜以對。心中不敢大意,因爲當騎團多數都是徒負武勇、久缺智謀之人,右統領宇文龜鶴可能就是這裡地智囊。自己在摸不清楚他的用意前,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孫少俠與北宮對峙的過程,我也着到了,哎呀,其是慘啊,那種戰鬥方法根本不可能有希望的,也虧他還像頭小蠻牛似的往前衝。”
實話實說,每個人的結論都是一樣,但香菱不解的是。在騎團地決策階層裡,團長拓拔斬月對於殺人取捨利一事,猶豫不決,遲疑難斷;左統領北宮羅漢是不惜一切取出舍利的堅定的堅定激進派;右統領宇文龜鶴卻是力主用舍利交換某些重大好處,彷彿那個對他們很重要的佛血舍利,變成了一個碰不得地燙手山芋。
宇文龜鶴的態度爲何會如此?是因爲巨陽武神的壓力太大?還是有什麼其他理由?這點香菱非常想要知道。
“……其實,你家主子就算能衝到北宮的與邊,也沒有實質意義的。你知道爲什麼嗎?看,你果然不知道吧,因爲金鐘罩雖然號稱攻守兼備,但是在真正高手的眼中,這門武枝卻沒什麼威脅性,理由是……”
宇丈龜鶴要說的東西。香菱當然不會不知道。
金鐘罩攻守兼備,實質意義上更是一門偏重防守的武枝。雖然說作戰時幾乎立於不敗之地,佔了不小的便宜,但是過於穩重地結果。也就導致了一個要命的麻煩,就是沒有可以孤注一擲的攻擊手段。
香菱並不喜歡在戰鬥中孤注一擲,但實戰經驗豐富的她卻不能否認,很多戰鬥裡頭,往住就是靠着那某中全身力量爆發的最後一擊,攻破敵人要害,瞬間逆轉勝敗,就像是持小斧砍大樹。雖然斧頭小,但只要夠銳利,又命中大樹最脆弱的那一點,看似不可思議的戰果就可以被締造出來。
這種小小的利斧,通常是某種強力攻招,或是更具神效地武枝,一言以蔽之,通稱爲必殺枝。
“剛入江湖的一般少年,常常迷惑於必殺技的威力,忽略根本,結果一招半式闖江湖,還沒機會用必殺枝,就被敵人殺死,但孫少俠的情形不一樣,純以實戰性而言,他……太穩了。”
用實際一點的比喻方式,如果讓孫武衝到身邊邊來,香菱完全不會擔心,因爲他唯一的攻擊手段,就是直直地正拳出擊。金鐘罩的武學特性,就算是在攻擊的時候,也還留了五成力量防守,就算孫武拼了命想要敵人,他也不會使用那種瞬問凝聚全身力量於一擊的爆發武枝,所以,敵人大可硬挨他數擊,趁機逃開或反擊。
若非如此,孫武與北宮羅漢的戰鬥,儘管實力懸珠,但還是可以靠種種戰術設計,嘗試行險取勝。
(說得沒錯,他確實欠缺了那種會讓人發寒地攻擊性絕學,無孔不入掌目前擾敵的意義大過實質,威脅不到敵人什麼,這……這是傳授他武功的人,太過愛他、太過保護他的結果。)
香菱暗暗認同了這一點,卻聽到宇文龜鶴道:“其實,孫少俠既然會用無孔不入掌,那麼隨心所欲神功想必有相當根底,如果他能使用天仙三劍之類的武技,那這場比試就不是沒有希望了。”
聞言,香菱心中劇震,暗叫“原來如此”,昔日西門朱玉的天仙之劍名動江湖,甚至可以說從無敗績,與陸雲樵的五絕神劍齊名,宇文龜鶴身爲騎團的參謀,趁着這個機會,想要摸清孫武的底子,這點絲毫不足爲寺,甚至可以說,連拓拔斬月都在覬覦西門朱玉的神功迸傳。
(拓拔斬月爲了無孔不入掌找上門來,這應該不是單一事件。難怪他們會甘冒奇險,平白無故給我們五天的時間……)
香菱正在思索,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從山巔上飛快跑下來,擡頭一看,只見孫武大步急本,快速朝這邊靠近,手卻指着天上。好象發現了什麼奇特事物。
(難道是……天子龍舟?)
這一驚非同小可,香菱第一時間站了起來,下意識地提氣運勁。做好了戰鬥淮備,但在孫武所指的方向,那個橫飛過天上的東西,卻不是一座龐然鉅艦,而是一隻很像鴿子似地東西,正朝這個方向俯衝下來。
由金屬所製造的奇異鴿子,香菱認出是小殤所用的法寶傳信鴿,而一旁的宇文龜鶴也認了出來。
“喔,好精細的傳信鴿。小小的體積卻有這等速度,製造手藝很了得啊。”
同行識同行,宇丈龜鶴的讚歎中透需出一絲訊息,香菱發現這個老人可能是法寶方面地專才人士,甚至是另一個法寶開發師,心裡再次有了警戒。
而金屬信鴿最後是降落在小殤的肩膀上,快步急奔的孫武也在這時候趕到,確認這是否就是多日前派送回梁山泊地信鴿。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信鴿靈活地在小殤肩頭蹦跳動作,被小殤輕輕拍了拍後,吐出一個鈕釦似的小圓碟,孫武不曉得這個小圓碟有什麼作用,但是有一件事情他急着先做。
“小殤,信鴿往返老家需要時間。我趕着問問題,你先幫我把這封信送出去。”
“不保證有迴音,也不保證回程時問喔,搞不好信鴿再回來,已經是三個月後的事了。”
“所以纔要你馬上把信發出去啊!”
小殤把孫武剛剛寫好的宇條塞進信鴿嘴裡。將信鴿放出,看着它展翅一路飛向天際,直至消失無蹤,這纔來處理那個金屬小圓碟。
聽說是來自孫武老家的東西,宇文龜鶴和一衆騎士都表現得很好奇,問說這會不會是巨陽武神捎來的音信,就連拓拔斬月都無聲無息地到來,站在人羣的最外圍,窺看內中究竟。
“不可能啦,信鴿是送信給姊姊,不是送給老爹,所以回信的也只市我姊姊,看不到老爹地啦。”
孫武簡單解釋,剛纔他在山上就是看到了信鴿遠遠飛來,所以才放棄戰鬥,先來小殤這邊着看信鴿的訊息。
那枚金屬小圓碟,赫然是某種儲存聲音與立體彩像的法寶,經過小殤簡單的操作後,一陣震耳的大笑聲陡然傳出。
“哈哈哈哈~~~~~”
像是一頭豪邁的年老獅子,縱然已經垂垂老矣,但豪爽笑聲仍是氣壯山河,震得人耳朵生疼。對孫武和小殤來說,這個笑聲很熟悉,可是在騎團而言。這卻是傳說中的笑聲,許多人瞬間就變了臉色,然而,這聲大笑卻在中途生出了變化。
“哈哈哈啊……咳……咳咳咳……”
一陣急促的咳嗽聲,中斷了那聲長笑,整個聲音地氣勢也一下子衰弱下去,變成了連串咳嗽聲,聽起來更顯得蒼老,好來身染重病似的感覺。
光是聽這聲音,孫武就大驚失色,因爲自己記憶中的老爹總是精神健旺,體力充沛尤勝少年,從沒見他有病有痛過,怎麼自己離鄉不久,他就生病了呢?
而在連串的咳嗽聲暫告終結後,小殤放在地上的那枚小圓碟陡然大亮,往上釋放出一道光束,扇狀散開,跟着光幕中慢慢浮現出模糊的彩像。
“……給聆聽這片留言地人……這可能……是我中山一夫最後的留聲了……”
不祥意味的說話中,伴隨着輕輕的咳嗽聲,接着畫面才清晰起來,出現了少年所熟悉的那個人影。
“老爹!”
在少年驚叫聲中出現地,是一個斜斜坐臥在牀上的老人,面容憔悴,臉色蒼白,看起來就是一副身染重病、行將就木的枯槁模樣;摘去了飛行員帽與護目鏡,老人額頭上纏了一條代表重病病患的白巾,白色的被褥蓋到胸口,好象很吃力似的睜開眼晴,對着畫面中心的方向,努力地拾起他顫抖的手。
“……小武……你聽得見老爹的聲音嗎?你是不是在那裡啊?你走了之後,老爹我……咳咳……生病了。”
連串激烈的咳嗽,打斷了老人的說話,就看他狂咳了好半晌,纔好不容易再開口。
“不是什麼大病,只是一點小小風寒,咳咳,老爹我身體很好,沒有什麼問題,你千萬不要擔心,也不要因爲這樣就回來看老爹……”
話說到一半,又被一陣咳嗽聲給打斷,儘管口口聲聲說是沒事,但任誰也看得出來,並稱這樣絕非小小風寒,而是非常嚴重的大病。
除了負責播放的小殤,其餘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這樣的一幕,都感到一絲惻然,特別是騎團的團員,看到那位傳說中武功強到不像人類的巨陽武神,竟然已是那麼一副衰老醜態,任誰都會覺得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