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碧星從跪了大半天的蒲團上起身,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她身體還未完全好就來繼續罰跪了。跪久了其實身子也撐不住,但她每日都在堅持。
剛步出神像室,她發現趙希光正好往樓上走,他走的不緊不慢,一身寬大的黑袍讓他猶如黑暗幽冥。
他也察覺到了鄭碧星在看她,臉稍稍側了側,眸子冷沉如冰。
鄭碧星除了那次被他救出來時說過兩句話,之後碰到了都是互相當沒看到對方的,鄭碧星又瞥了眼他蔓延在眼角的咒印,別開臉徑直離開了。
從神殿走出來,她一身淺紫色暗花衣裙,大病初癒面色還有些蒼白,映着淡金色的陽光,原本清澈溫柔的眸子裡毫無溫度。
“鄭良娣,太后有請。”
鄭碧星被一個小宮女攔住了去路。
眸子打量她一眼,鄭碧星問:“太后?你是太后身邊的宮女,我怎麼瞧着你眼生呢?”
“回良娣,奴婢不常在太后身邊伺候,此次是燕姑姑派奴婢過來的。”
“哦。”鄭碧星淡淡的點頭,然後跟着她走。
走了沒多久前面帶路的小宮女卻突然加快步伐跑了,鄭碧星也沒有意外,她在原地站定,看着一身錦衣清貴的男子從旁邊拐角處出來。
清瘦的身形,毓秀卻陰沉的面容,正是成王君祁寒。
“不知道王爺找我來有何事?”鄭碧星心裡早就有猜測是他。宮裡也只有他成王祁寒敢借着太后的名義來找她。
“我問你,冬菇到底是你從何方帶回來的?”君祁寒一雙黑眸死死的盯着她,也不跟她繞圈子。
自從上次從瘴氣林回來之後,他身體受到影響,被太后拘在府裡養了一陣,好些了之後鄭太傅又開始對他每日嚴厲的督促,給他佈置一些事情做,所以便一直沒有機會找到鄭碧星。
今天終於讓他給把人截下了。
“成王殿下,我一直不明白,你爲何對冬菇如此關心。”鄭碧星淡淡的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君祁寒冷聲回道:“你只管老實的回答我,她到底是你從哪裡帶回來!”
那次在瘴氣林裡,她如此熟練的就找到了他的藥瓶,好似知道她會放在那裡一般。君祁寒開始懷疑,震驚,他覺得她應該是他的雪兒纔是。她以前在府裡的時候,就曾經囑咐過他,讓他隨身將藥給帶在身上。
君祁寒忍了這麼久才能找鄭碧星對質,心裡早就急迫無比了。
他見鄭碧星抿脣不語,他又道:“別想撒謊騙我說她在你身邊伺候多少年了,我已經找你父親質問清楚了,冬菇其實根本沒在你身邊呆多久,對不對?你到底是從哪裡找到她的!”
君祁寒字字清晰的逼問着,他心裡的某種希冀瘋狂的滋長,一瞬不瞬盯着鄭碧星,極盡的期待她能說出讓自己滿意的答案來。
鄭碧星靜了許久,卻對他勾了勾嘴角,英氣十足的眉眼間俱是淡漠之意,“王爺真是爲難我了,冬菇不過是一個小小侍女而已,什麼時候找到她的,到我身邊多久,我怎麼還會記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