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氣,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剛纔還晴空萬里,陽光普照,但快到中午,突然間就晴轉多雲,烏雲密佈,一陣狂風颳過,豆大的白色雨點噼裡啪啦的灑了下來。
剎那間,雨點連成水簾,白茫茫的一片。
金城紙品廠的飯堂,就在宿舍樓一樓,走到飯堂,那必須得穿越兩百多米的水泥大道。
下班鈴一響,廠門口聚滿了工人,帶有雨傘的,兩人撐着雨傘走進大雨中,而剩下來的,基本是沒有帶雨傘的倒黴鬼,望着驟然而至的大雨發泄牢騷。
“東莞這鬼天氣,剛纔還晴天霹靂,曬得人頭腦發暈,下班它偏偏來個傾盤大雨……我草!還讓不讓我們吃飯?”
“老天爺就是這樣小氣,說變就變,說不讓你吃飯就不讓你吃飯,難道你想咬它不成?”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哈哈哈,兄弟姐妹們,你們慢慢等,我們先定位去。”
嘻哈中,幾個人一起頂着張廢紙板,衝進了雨霧中。
有一便有二,有人帶頭,其他人接二連三的撐着廢紙板衝進大雨中。
那張紙板能頂得住大雨嗎?
答案中否定的。
如果幾個人一起慢慢撐着,當然可以支持到飯堂,但他們嘻鬧着你擠我拱,估計還沒到飯堂,就給雨水淋成了落湯雞。
何況,厂部規定不準攜帶紙板,否則就會挨罰……那可是血汗錢啊!
我不想違規,但又不想淋雨跑到飯堂,唯有一籌莫展的站在廠門口,望着滿天飛雨發愁。
十二點下班,一點半上班,除去吃飯時間,只有一個鐘頭休息,而大雨滂沱,好像不下個把鐘頭不會停息的樣子,我咬咬牙,犯就犯規吧,總比變成落湯雞好。
我正準備到車間裡拿廢紙,身後就傳來一個女人清脆的聲音。
“哎,楊爽,你怎麼還不過去吃飯?”
我側轉身,只見辦公室幾個走了出來,對我說話的,就是走在後面的曾麗芳。
今天的曾麗芳穿得很惹火。
一件白色緊身恤衣,將她那雄偉的xiong部勾勒得淋漓盡致。下穿一條黑色超短牛仔褲,黑白分明的對比,更襯托出腿部皮膚的嫩白。
不得不說,曾麗芳真的很美,絕對要比美欣美,而且那種獨特的白領氣質,這是美欣身上無法找到的,難怪廠裡那些餓狼叫她大衆情人。
如果有那個男人見了這樣的美女,心裡不幻想YY一下,那隻能說他是個太監。
我不是太監,所以連吞口水,鼻血直流,心裡莫名的顫了一下,又一下,卟嗵卟嗵的跳。
“楊
爽,你怎麼還不走?”曾麗芳看到我發呆,好像沒有聽到自己說話的樣子,笑着追問。
“哦……麗芳,我也想走,你看這天……我能走嗎?”我回過神,靦腆羞怯的說道。
“嘻嘻,你看我把這忘了。”曾麗芳望了眼外面的水簾,調皮的揚了揚手中的雨傘,善意地說道,“來,我們一起過去。”
美女主動叫自己一起撐傘過去?我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不是在暗示點什麼意思嗎?
我想起了那些情侶雨中即景浪漫漫步的情景,心裡跳得更是厲害。
這可是廠裡那些餓狼夢寐以求的機會,如果換做他們,肯定會樂得眉開眼笑。
但自己心裡怎麼感到怪怪的,有些彆扭感覺?
“哎,楊爽,你怎麼害羞得象個小媳婦?不會……是我長得醜,嚇到你吧?”曾麗芳皺起眉頭,歪着腦袋看着我。
我窘迫的漲紅着臉,老實的說道:“不是,我,我還沒有與女孩子撐過傘,我……我還是進去拿張紙板。”
“拿什麼紙板,走吧,人都走完了。”曾麗芳眨巴着那美麗的眼睛,說道。
我瞥了一眼四周,果真空空如也,自己這一耽擱,辦公室的人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曾麗芳不就是個美女嗎?又不是西遊記中的白骨精,就算是,那也是可愛的白骨精,有什麼可怕的。
難道怕那些餓狼看見,怕他們對自己指指點點?自己很不好意思?
不就是共撐一把傘嘛,這是曾麗芳的善意,自己這邋遢樣,難道還賴蛤蟆想吃天鵝肉……扯淡!
“好!那我就沾你的福。”我端正心態,定定神,爽朗的說道。
然後,指指那白茫茫的天空,伸出手去,“這天要塌下來了,我先撐着,把傘給我。”
“嘻嘻,好。”曾麗芳笑道,將傘遞給我。
我的話風趣,但這個體貼的細微動作,更讓她很是舒服。
雨點噼裡啪啦的打在傘上,落在周圍空地上,濺起一朵朵晶瑩的水花。
“麗芳,謝謝你。”我真誠的說道。
“不就是搭一下傘去飯堂嘛,有什麼好謝的。”曾麗芳無所謂的說道。
我一怔,馬上有種想煽自己耳光的衝動,原來真的是自己表錯情。
“不是,我說的是那天你幫我叫程建……謝謝你。”我尷尬的糾正道。
後來,我才知道曾麗芳是故意叫我的,因爲她對很好奇。
一個衣着土氣得掉包的少年,面對她這樣算得上美女的詢問,雖然有那麼一點的靦腆,但仍然淡定的應對,最後還讚賞自己像一朵野玫瑰那樣美。
微微的有點歪的嘴脣笑起來壞壞的,但那真誠的眼神,卻流露出非是虛僞的奉承,特別是自然流露的深沉憂鬱氣質,與他那淳樸老實的形象相差很遠。
這樣的詭異組合讓曾麗芳忍不住好奇起來,從而八卦的打聽我的信息。
當然,也有那麼一份好感。
“你進來一點。”曾麗芳小聲說道。
雨大傘小,我主動的向外面移動,好讓曾麗芳的遮雨空間大些,雨點無可避免的落在我露出傘外的身上。
護花使者的功效就在這裡吧。
我尷尬的笑笑,將身體向傘內移了移,曾麗芳主動的挪了過來。
於是,兩人的身體側面,自然的相偎在一起。
剎那,一股淡淡的少女幽香,從曾麗芳身上傳來,襲入我的鼻子,我情不自禁的用鼻子嗅了兩下,微微側頭,眼角的餘光從曾麗芳那雄偉的高聳掃過,心突然有如撞鹿,終於明白了大灰狼跌下車的原因。
我只覺得喉嚨有些發乾,乾笑幾下,尷尬的道謙道:“麗芳,那天我不是故意的,你是真的長得美……都說漂亮的女孩長得像花,我是一下子找不到什麼花,才說野玫瑰的。”
“楊爽啊,我真服了你,你怎麼能用鬼來形容那麼漂亮的人呢。”這是那天程建驚愕過後說的原話。
“啊?”曾麗芳疑惑的擡起頭,“那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像花?不,是說我不漂亮?”
我終於知道自己又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急忙申辯:“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說,你人長得漂亮,是我看到過最漂亮的女孩子,漂亮又聰明,你男朋友肯定樂得夢裡都能笑醒。”
說完,我忽然想起了那個罵自己流氓的陳靖,兩者一比較,終於肯定的對自己說,陳靖纔是最美的女孩子。
愛美之心,人眥有之,特別是女人,對讚美總是樂意的打包接收,這是女人的通病。
曾麗芳也不例外,聽後心裡舒服得像吃了人蔘果一樣,全身舒坦,嬌笑着望了眼我。
但我窘迫的樣子實在滑稽,曾麗芳‘噗哧’一笑,嗔道:“看把你急的,我不怪你……男朋友?還不知道在那裡呢。”
沒男朋友?
我一愣,美女如花,總少不了那些採蜜的蜜蜂,何況她是如此美麗的鮮花呢?
“麗芳,你沒男朋友?”我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的樣子,曾麗芳撇撇嘴,“很奇怪嗎?不信拉倒!”
“……”
“咯咯,不如……你介紹一個給我,如何?”曾麗芳狡黠的瞥了眼我,咬着小嘴調皮的笑着說道。
衝動是魔鬼,但我還是有撞牆的衝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