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工地就在厚街一個村子裡,那裡有個大市場,由於附近有大工業區的緣故,很是熱鬧。
商鋪裡貨物琳琅滿目,人行道上人流熙熙攘攘,穿着煥然一新的王一彪和甘福和,少不了對那些打扮時髦的女孩子指指點點,然後猥瑣的鬼頭鬼腦評論一番。
我到東莞的時間不長,那裡有錢買什麼泡妞的高檔衣服,那怕是換洗的地攤貨,也沒有那個能力購買,倒是翠鬆說了好多次幫我買,但我沒有答應。
所以,我身上穿的,依然是家裡帶出來的衣服。
上衣是一件印有楊康飼料字樣的T恤,下穿的是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腳穿一雙打了補丁的回力運動鞋,看上去連自己都覺得寒酸。
但好在還有張長得還算過得去的臉蛋,在長髮的遮掩下,算得上有點帥氣。用句好聽的話說,如果用一塊大甲板遮擋住頸部以下的地方,再用手掩住有點微歪的嘴脣,那深沉憂鬱的氣質,絕對比梁朝偉還梁朝偉,這也是我最安慰自己的地方。
做人,就要看清楚自己吧。
爲了不影響甘福和兩人的泡妞計劃,我很自覺的與他們錯開幾步,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不到東莞,就不知道什麼叫小巫見大巫。
來到東莞,我也算是開了眼界,以前就讀高中時的小鎮,與厚街相比,簡直是不堪一提,就連去過一兩次的縣城,也比不上厚街鎮的繁華。
人的心情隨着環境的好壞改變而改變,剛到東莞,我想的是如何找工作,那裡有什麼心情欣賞,現在沒有那心理負擔,也就有了心情欣賞周圍的一切。
高聳巍峨的高樓大廈,娛樂城門口,那站得一溜穿着旗袍,有意無意露出雪白大腿的美女,行人道上的俊男綠女。
寬闊明亮的馬路,上面那一輛輛見都未見過的豪華小車,都讓羨慕,看得眼花潦亂,恨不得開車的是自己,在馬路上飛馳而過。
所有這些,都讓我像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感到新鮮好奇。
我看得歡天喜地流連忘返,王一彪甘福和卻哀聲嘆氣。
他們本意是出來看有沒有桃花運,搭訕上一位美女,要個電話交個朋友聊聊天,然後……沒有然後,因爲在市場逛了一轉,可惜運氣不佳,沒有勾搭到什麼女孩子,更別說是要個電話號碼的雄偉工程。
當然,也有那麼一次的例外,但卻是個笑話的鬧劇。
在搭訕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時,女孩子沒有出聲不算,目光卻頻頻落在尾隨的我身上,而與她同行的肥妹,卻頻頻向他們拋媚眼,並要王一彪電話號碼,嚇得他們落荒而逃。
泡這樣的肥妹,不如回去找翠鬆!
經過
一個裝飾豪華的沐足閣,甘福和王一彪停了下來。
沐足閣裡面的長沙發上,坐了十多個年輕女人,她們身着清一色的低xiong粉紅工作套裝,那有意無意展露出來的白花花嫩肉,秒殺了多少男人眼球。
甘福和兩人就是給白花花的嫩肉吸引到,停下來鬼鬼崇崇的小聲說了幾句話,王一彪便昂首走進沐足閣。
“你們想沐足?”我看了一會,好奇的問甘福和。
“是啊,要不要來一個?”甘福和嘻笑着問道。
“我……我……”我怯懦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後面的話。
“不要唧唧哦哦了,我知道你沒那個膽……不然,也不會那麼怕翠鬆。”甘福和戲詼的望着我笑。
我臉色剎那漲紅,神情尷尬,好在此時王一彪走了出來,才解了我的窘境。
“我草!沒戲。”王一彪失望的對甘福和說道。
“怎麼沒戲?肖鋒不是說這家有料嗎?”甘福和皺眉問道。
“鬼知道,那傢伙經常滿嘴跑火車,沒一句是真的。”王一彪鄙視的說道,大手一揮,“走,我們到那邊去。”
那邊指的是市場旁邊的一條巷子,巷子裡面沒有外面熱鬧,但卻有很多髮廊,門口柱着旋轉的圓形廣告燈箱,白的,紅的,在昏暗的路燈下,很是惹人注目。
甘福和兩人走近一間髮廊,一個衣着性感的女人,馬上扭着碎步迎了出來,那高聳的xiong部隨着走路一顫一顫,讓人不住的吞噬口水。
“兩位老闆,要不要按摩?”女人笑意盈盈,很是妖媚的招呼道。
“有美女嗎?”王一彪問道,目光從女人xiong部挪向髮廊裡面。
“當然有,你看,那個十六歲,還有那個……老闆先進去看看吧,這麼多小妹,肯定包你滿意。”女人指着髮廊裡面說道。
順着她的手指,髮廊裡面,在那猩紅的燈光下,沙發上坐着幾個穿着暴露的女人,雖然不是統一工作服,但衣服V領開得很低,白花花顫巍巍的肥肉,誘惑得讓人恨不得抓上一把。
王一彪猥瑣的和甘福和相視一笑,率先走了進去。
“楊爽,要不要爽一下?”甘福和對我眨眨眼,徵詢他的意見。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最說我人還算不笨,自然明白爽的含義,按廣東方言,那就是所謂的叫*雞,剛纔我就是以爲他們進沐足閣爽的,所以我很不好意思。
我的口袋裡只有皺巴巴的十塊錢,難道叫自己借錢進去,就算是自己肯脫了衣服抵押,也得別人同意不是?
何況,這破衣服值那錢嗎?
再說,自己也不興這口,可不想腐
敗自己那純潔的靈魂。
“喲,老闆,你們是一起的啊,進去吧,裡面小妹年輕又漂亮,包你滿意。”女人並沒有因爲我的衣着土氣而鄙視,反而熱情的伸手就要拉我。
東莞和其它城市一樣,永遠有那麼一拔人,爲了掙錢養家餬口,他們背井離鄉,來到這座能接納他們的城市,默默做着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貢獻,但永遠處於弱勢羣體,拿着最低層的收入。
長時間的枯燥勞動,他們內心空虛寂寞焦慮不安,如果得不到正確的引導釋放,也沒有堅強的意志力控制自己,很容易誤入岐途。就像建築工人,爲了尋找空虛的刺激,吃喝吹嫖賭五大家,它佔了後面仁,你又憑什麼要別人愛你?
人生有很多的岔路口,一不小心走錯了,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給你吃。
我是個純樸的山裡人,不想自己走了岔路。
“不了,你們玩,我到外面等。”我扔下一句話後,落荒而逃。
走到市場,我在一個士多店要了瓶一塊五的玻璃瓶裝汽水,坐到外面的桌子上,喝着汽水,欣賞着四周的一切新鮮事物。
馬路上依舊車水馬龍,一輛輛豪華小車輕快的飛馳而過。
梅花村很窮,那裡有什麼小車,除了村長那部黑嘉凌摩托車之外,還有……還有一部拖拉機,如果有小商販開着部門125摩托進村,村裡人都是羨慕不已。
我傻傻的想,如果自己將來能開上這樣一部小車回村,算不算是混出人樣?
夢想很完美,現實很骨感,別說買小車那是筆天文數字的鈔票,現在養活自己都成問題,如果要買,那也是N年以後的事。
我嘆了口氣,酸溜溜的將這蛋疼想法拋開,視線轉到市場上。
沒有到過東莞,就不知道這裡美女如雲。
在村裡,我總以爲美欣是天下第一美女,但來到東莞,讓我知道了什麼叫井底之蛙。
自古蘇杭出美女,但東莞這座大都市,人們來自五湖四海,其中自然少不了如花似玉的美女,比美欣漂亮的多了去。
也許,這就是都市的魅力吧。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像我這樣的賴蛤蟆,當然沒有吃白天鵝的欲*望,美女養眼,能靜靜欣賞也是一種福氣吧。
不然,不然怎麼有秀色可餐這成語。
欣賞了幾個婷聘而過打扮時髦的女郎,但美女反饋的高傲鄙視目光,再一次打擊着我的自卑,很乾脆的將頭擡高,仰望起高樓大廈來。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高樓大廈,也就是一些帶商鋪的普通樓房,有七層五層的,但也有一些是平房,也許是我做建築的緣故,目光落在一幢正未竣工的樓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