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0日,桂系大佬黃紹竑奉李濟深之命指揮桂軍黃旭初、呂煥炎兩師迎擊準備進入廣東的起義部隊,雙方在江西會昌展開了惡戰,因爲羅傑之前的武器援助使得起義部隊實力比歷史上要高出不少,此戰下來黃紹竑的損失也要更加嚴重,所以在戰鬥爆發後不久便發報要求留守廣西的伍廷颺師將新組建的一個補充團新兵送到前線補充損失。
接到自家大佬的命令,7月份纔剛剛升任第7軍第4師中將師長的伍廷颺自然不敢怠慢,部隊是早就編練好現成的,準備工作並不麻煩,在接到電報的第二天便開拔了。
非常不湊巧的是,當這支部隊行軍到達廣東境內的時候,好死不死碰上了正在“和平行軍”,“維護治安”的瓊崖警備第一師的先頭部隊。
本來麼,李濟深也算是半個桂系,廣東廣西同氣連枝,桂系早就把廣東看成自家地盤了,現如今突然從自家地盤上冒出一外人來,自然沒人會高興。
而且,因爲連續多日的和平行軍,瓊崖第一師各個部隊之間的距離拉得有點開,雖然遭遇到的桂軍只是一個新編補充團,但瓊崖方面的部隊更少——僅僅只有一個連!
仗着人多勢衆,桂軍指揮官毫不猶豫的派人前去理論,義正言辭的要求瓊崖軍隊趕緊離開廣東,滾回島上去。
如果雙方能夠冷靜商談這仗也許打不出來,但恰恰雙方都是火氣旺盛,一見面便是劍拔弩張之勢,也不知道到底最先是誰開口罵人的,反正這直接導致了談判破裂,待談判人員各回各地之後,保安團便率先攻了上來。
……………………………………
錢尚文拿眼睛瞅了瞅正趴在自己身邊的鐵二蛋排長,心裡不停的犯嘀咕,生怕這個一根筋的排長大人又頭腦一熱,提槍大呼“二排的小子們,跟老子衝!?”。
到時候他是衝還是不衝?這還真令人頭疼。
按理說他應該堅決服從命令,刀山火海也該衝,可現實是對方整整一個團在那裡擺着,而他們滿打滿算還只有一個連,估計敢這時候和敵人對着衝鋒的也就鐵二蛋一個人了,另外的幾個長官估計沒這心思,所以說衝上去的很可能只有他們一個排!這要是生死存亡關鍵一戰也就罷了,可明明大部隊就在後面不遠,只要拖上一時半會敵我實力就會對掉,現在衝鋒死了就是白死!
彷彿看出了錢尚文眼神中的含義,鐵二蛋怒視了他一眼,低聲罵道:“小兔崽子,你鐵爺爺雖然粗,可他嫩的不傻!”
鐵二蛋揮舞起手中仿製於現代的對講機展示給部下們看清,表明自己剛剛和連裡通過話,向二排下命令道:“弟兄們都聽好了,連長命令,敵人第一波攻擊給我狠狠的打,別客氣,子彈不用節省,咱們大部隊四個小時就到!所有人注意安全!”
聽完命令,錢尚文長長出了口氣——跟着這種長官,天天擔驚受怕的日子他真的很受傷。
“希望咱們排長早日高升!”
錢尚文由衷的祝福着旁邊的鐵二蛋同志,只要他調走了自己和兄弟們就能睡個安穩覺了,至於爲什麼不是撤職,那還用問麼,班長被撤職說明他們排打得不好,傷亡很大,指不定自己就是傷亡名單中的一個,這種事情誰願意!
趴在小丘的臨時陣地裡,眼看着遠處的桂軍士兵在視野裡一點點變大,錢尚文手指開始顫抖起來,之前連雞都沒殺過的書生如今居然要殺人,他發覺自己似乎還沒有真正做好準備。
“砰!”
一聲突如其來的槍響之後,錢尚文傻眼了……好像,貌似,也許……這槍是他開的!?
人總是有一種從衆的心裡,只要有第一個出頭的,那麼第二個總是少不了,就像學校運動會上百米搶跑總是一搶一羣人。錢尚文開了第一槍之後,二排陣地上立即響起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停火,停火!都他嫩的別開槍!他嫩的人家還在300米開外呢,你們打誰啊!一個個都狙擊手培訓班裡出來的!誰再開槍老子斃了他!”
將排裡的浪=射行爲給吼停下來之後,鐵二蛋一把抓住錢尚文的衣領,怒道:“你小子行啊!剛過400米不到300米你就敢開槍,怎麼樣?有戰果沒?看樣子等着戰後我得把你送到狙擊手學校裡面深造了啊!”
“排……排長……我不敢了,下次不敢了……”錢尚文哭喪着臉低頭認錯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的火。
“還有下次!?老老實實給我趴着!”
顯然,二排的突然開火將桂軍那羣訓練時間比瓊崖大兵還短的新兵們給嚇了個夠嗆,一下子便趴下一片,讓軍官好一陣打罵拉扯,磨磨蹭蹭半天才恢復陣型繼續向二排的陣地接近。
錢尚文這次學乖了,手指壓根不敢按在扳機上,只是在扳機護圈上虛搭着,等到鐵二蛋大吼一聲:“開火!”並且率先用他手中的16式突擊步槍(7毫米口徑AK47)“哐哐哐”的打了一個掃射之後,錢尚文才慌忙對着自己早已瞄準的目標扣動了扳機。
“砰!”
看着自己選定的目標一個趔趄倒在地上,錢尚文不能確定自己這是擊斃還是擊傷,反正對方已經暫時失去戰鬥力了,便趕忙調轉手中16式半自動步槍(7毫米口徑M1伽蘭德)尋找起第二個目標來。
也許是距離遠看不真切的緣故,第一次殺人的錢尚文居然對此沒什麼感覺。
對第二個目標,爲了保證有效殺傷敵人,錢尚文朝目標連續射擊了三次,而他身邊的同伴也大都如此,每次對一個目標進行2-3發的連續射擊以確保殺傷效果,甚至就連16式通用機槍也是點射點射再點射,全排只有一個人例外——拿到了新玩具的班長鐵二蛋同志。
“直娘賊,這玩意可比花機關牛多啦!以前混北洋的時候見司令警衛排的花機關眼饞得不得了,現在就算給爺爺,咱也不要啦!哈哈哈哈!”
錢尚文就趴在鐵二蛋不遠的地方,此時他不但要忍受那廝時不時如炮彈爆炸般的大笑,還要忍受那支永遠在掃射的16式突擊步槍的巨大噪音。
“奶奶的,別看你現在射的歡,小心過會沒了彈!”錢尚文一邊擺弄着自己的半自動,一邊羨慕嫉妒恨的暗暗詛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