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鵬旅行了自己的諾言,安排車隊和軍隊護送這批傷兵及其家眷前往郭氏莊園安排生計,寫信給郭單,請郭單妥善安排。
沒有受傷的士兵紛紛受到了觸動,訓練更加賣力,凝聚力更強,對命令的執行更加堅決,這支軍隊漸漸向着郭鵬印象中鐵軍的方向發展了。
而郭鵬一如既往的善待士卒,有空就和他們一起吃簡單的戰飯,坐在地上與他們笑談,交流一些軍旅生活中的趣事和家鄉的趣事。
親眼目睹了這樣的情況的劉備對此相當感嘆。
“子鳳善待士卒,士卒都願意爲他效死力,所以他才能打敗黃巾賊,打敗鮮卑人,烏丸營軍心昂揚,此時就算有再多的鮮卑人南下,只要子鳳一聲令下,全營一定都甘願隨他赴死。”
關羽在一旁詢問道:“主公,所以帶兵就要善待士卒,讓士卒感念恩德嗎?”
劉備搖了搖頭。
“一味的讓士卒感念恩德也是不夠的,雲長,你看子鳳定下的軍規,條條都是鐵律,條條都要嚴格遵守,稍有逾越懲罰極其嚴厲,所以軍規軍法必須要嚴厲,之後纔是施恩,這樣才能統御軍隊。”
關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張飛則在一旁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主公,施恩到底是怎麼個施法才能讓士卒感念恩德呢?比起施恩,只要有嚴厲的軍規,不是就可以統御軍隊嗎?”
劉備繼續搖頭。
“益德,你說的不對,僅僅只是軍規嚴厲,而不對士卒施恩,那麼士卒雖然畏懼,卻也憤恨,這樣的軍隊不能長久存在,長久,是要出問題的。”
“可是對士卒施恩這個事情太難做了。”
張飛滿臉的不解:“賞錢賞物之類的,又要賞多少呢?這些兵卒要得到多少賞賜才能像效力於郭將軍一樣效力於我們呢?”
“益德,這就要看各種情況了。”
關羽開口道:“總而言之,一定要善待士卒,嚴刑峻法是需要的,但是善待士卒一樣重要,如果不能善待士卒,士卒就不會真正的爲你效力。”
關羽這樣的說法讓劉備很滿意,劉備拍着關羽的背說道:“雲長之言甚得我心。”
張飛低着頭不言語,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不是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還是嚴刑峻法驅使士卒罷了,對待士卒不就是要嚴厲對待讓他們奮戰嗎?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別的意義嗎?
張飛想象不出來。
同樣,這些時日看着劉備和關羽與他們的部下談笑風生相處愉快,他也嘗試過,但是怎麼都做不好,反而弄巧成拙,讓士卒更爲害怕,所以張飛乾脆放棄了。
張飛是真的辦不到。
他決定就按照自己的風格來統兵,劉備和關羽都能做到的事情,他未必要做到,有他們做不就可以了嗎?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中平二年就結束了。
在中平二年年底,郭鵬得知西北羌亂愈發嚴重,韓遂和邊章佔據了上風,將漢政府軍狠狠壓在了劣勢。
原本靈帝派遣皇甫嵩出征,皇甫嵩勢單力孤,盧植身爲太尉就舉薦幷州刺史董卓領兵相助,靈帝便拜董卓爲破虜將軍,和蕩寇將軍周慎一起在皇甫嵩旗下作戰。
五月六月的時候,戰局有了改觀,皇甫嵩數次戰勝韓遂和邊章的部隊,取得了一些勝利,逐漸扭轉戰局,結果宦官集團又幹了一些坑人的事情。
皇甫嵩犯了和盧植一樣的毛病,不願意行賄。
於是新生代的十常侍張讓和趙忠聯起手來上表彈劾皇甫嵩明明可以進軍卻不向前進,心懷不軌之類的,奏請靈帝懲治皇甫嵩。
靈帝琢磨着這個事情不太對,但是考慮到皇甫嵩已經立下了很大的功勞,要是這一次再順風順水的立下了大功,又該如何封賞他呢?
他一個縣侯槐裡侯就賞了六千戶食邑,還是侯爵中最高等級的,再往上,難道要封王嗎?
劉邦斬白馬宣誓,非劉姓不得封王,大家都在遵守這個規定,怎麼能爲皇甫嵩破例呢?
靈帝自然也不聰明,聽張讓和趙忠說漢軍佔據優勢,只要一戰就可以破敵,於是起了心思。
思考了一番,靈帝以『畏戰不前』的理由將皇甫嵩拿下,削去了左車騎將軍的職位,削去了槐裡侯的爵位,降爲和郭鵬一樣的都鄉侯。
當然還是要更大力的削減封戶,將六千封戶削掉了四千,只留兩千。
皇甫嵩莫名其妙的就遭了災,被人從軍營裡帶走,顏面掃地,大大動搖了漢軍的軍心。
而接替皇甫嵩帶兵的,是一個文官,張溫,他曾經爲朱儁說過好話,是受到了曹操的祖父曹騰提拔而起來的官員,屬於宦官們的自己人,所以得到了推薦。
張溫並不懂如何帶兵,平常說說兵法什麼的,也知道自己只是紙上談兵,他好就好在對自己有自知之明,願意聽從懂得軍事的董卓和孫堅的建議。
不過饒是如此,失去了皇甫嵩的統帥,漢軍還是遭到了打擊。
邊章和韓遂畏懼皇甫嵩,可不畏懼張溫,聽說皇甫嵩被撤換,他們很高興,於是放心的進兵攻擊漢軍,張溫應對失當,漢軍沒有得到有效的指揮,被打敗,受挫。
不過到了十一月份的時候,某天夜裡,漢軍和亂軍交戰的戰場上空忽然劃過一道流星,流行如火,長達十餘丈,發出的光亮照亮了韓遂和邊章的軍營,韓遂和邊章等人覺得這是不祥之兆,軍心大動,想要撤兵。
此時董卓察覺了此事,大喜過望,於是也不理睬張溫,和鮑鴻合兵一處,攻打慌亂之中的亂軍,大獲全勝,斬首過萬。
結果在這個檔口,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