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敏忙不迭地點着頭:“多謝主…………”她正要說下去,突然意識到了黑袍的眼中冷芒如電一閃,馬上察覺到崔浩還在邊上,此人未必就是天道盟中人,連忙改口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黑袍的神色稍緩,轉頭對着崔浩說道:“崔公子,有勞你去外面探查一下,換上侍衛的衣甲值守,不要讓哪個不長眼的傢伙闖進來,這裡還需要處理一下。”
崔浩點了點頭:“我的手下現在在外面守着,我也去盯着一下,失陪。”
他說着,徑直而出,很快,他的腳步聲就消失不見了。
賀蘭敏長吁了一口氣,跪倒在黑袍的面前:“對不起,主公,差點把事辦砸了,還請您責罰。”
黑袍冷笑道:“阿敏啊阿敏,你還真的挺有城府的,居然想讓你兒子即太子位,你就不怕,拓跋珪真的會殺了你,再改立你兒子嗎?”
賀蘭敏連忙道:“主公,你一向教導我們,凡事要算後三步,雖然你給我的命令是殺掉拓跋珪,但拓跋珪死後的事,也是屬下必須要考慮到的。太子拓跋嗣逃亡在外,儲君之位空缺,如果讓紹兒頂上,那自然可以…………”
黑袍突然出手如電,只聽“啪”地一聲,賀蘭敏的臉上就多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這一下又快又狠,賀蘭敏雖然明知對方會出手,但也不敢有任何閃避之舉,只覺得半邊臉火辣辣地疼,而嘴裡和鼻子中,頓時充滿了鹹腥的味道,嚇得哪還敢再說話,連忙伏地不語。
黑袍的話陰森森地響起:“我是給了你們一些可以自行決定的權限,但我也說過,重大的決定,必須還是要先請示我,哪怕是先斬後奏的事,也只限於我和鬥蓬不在,你無法聯繫上的情況。這次的事,明明是你存了心思,想要藉機扶立兒子,掌握北方,還要跟我狡辯什麼?”
賀蘭敏咬着嘴脣,恭聲道:“主公神機妙算,屬下確實有這樣的心思,但是,讓紹兒接位,不是更有利於主公的大業嗎?如果主公信不過他,也可以把神丸給他服下,他一定會對您無比恭順服從,甚至比屬下更忠誠的!”
黑袍冷冷地說道:“你記住了,所有的決定,只能由兩大天尊作出,你們使徒,只可以執行,可以在大的決定範圍內做些見機行事的小事,但絕不可以掌控全局。這是天道盟的鐵則,慕容蘭爲什麼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最清楚,難道,你也想跟她一樣嗎?”
賀蘭敏慌忙磕頭道:“屬下萬萬不敢有半點這樣的心思,慕容蘭被男人迷了心竅,已經弄不清自己的身份,屬下一直對她引以爲戒,上次主公讓…………”
黑袍突然咧嘴一笑,一陣桀桀的怪音,從他腹中發出,讓人聽了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賀蘭敏的眉頭微皺,馬上收住了嘴,只聽到黑袍沉聲道:“其實,你的這些小把戲,小心思,我都一清二楚,是人皆有私慾,即使是使徒也無法免除,所以,對你們的控制,我也只能用神蠱丸,別的,可以讓你們自己發揮。剛纔的事,是對你的一次測試,我真正想看到的,是你的嘴嚴不嚴,牢不牢,在生死存亡的面前,是不是會出賣我,出賣天道盟!”
賀蘭敏以手指天,賭咒道:“若是我對天道盟有半點異心,管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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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不屑地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在我面前就不用這樣,你該知道,我最不相信的就是這種無用的誓言。我相信在平時,因爲有神蠱的存在,你不敢有什麼異動,但是如果在自己死定的時候,還是不是能保證忠誠,哪怕明知是我要你去死,你是不是也能保守天道盟的秘密,我就不敢保證了,所以這次,就是對你的測試!”
賀蘭敏眼淚汪汪地說道:“主公,你要取我的這條賤命,易如反掌,只需要催動神蠱就行,甚至我任何的心思和想法,你取出神蠱後都會知道,萬世太平計劃如果成功,那我也能成爲活着的神仙,又何必要有所不滿呢?屬下真的只是想爲您的大業盡一份力,畢竟,你信不過我,我也信不過其他人,只有阿紹是我的兒子,他一直都聽我的話,這纔是我想扶立他的原因,別的想法,我可真的沒有啊。”
黑袍的嘴角邊勾起了一絲笑容,他的白眉也跟着微微一挑:“我說過,這次你通過測試了,而且我還要引出拓跋珪的真實意圖才行,畢竟他對拓跋嗣究竟是什麼態度,作了什麼佈置和安排,我都不得而知。之前只讓你殺拓跋珪,沒提後續的處理,就是因爲我要摸清拓跋珪的底細,這次藉着你來套出了他的真實想法後,我就可以對他下手了。”
賀蘭敏面露喜色,看着拓跋珪那死不瞑目的臉,笑道:“他終究不是主公的對手,爲了保自己的權位,猜忌所有人,把自己行蹤隱瞞的同時,也失掉了一個帝王正常的保護,哪怕心中有立拓跋嗣的想法,也讓外界所有人誤會他的意圖,嘿嘿,只是現在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就是再有什麼想法,也不可能公諸天下啦。”
黑袍陰惻惻地說道:“你別得意地太早了,拓跋珪之所以敢這樣做,不是因爲他腦子出了問題,而是他有絕對的自信,他的武藝你也知道,正常情況下絕不是你能對付的,就是我出手,也未必有十成勝算,這次他以爲破獲了你這個大案,又把防備放在了我的身上,這纔給了崔浩偷襲的機會,只能說,時也,命也。但是,拓跋珪算路深遠,如果安排了安同去保護拓跋嗣,那就會有相應的佈置,比如說,密旨,手詔之類的東西,讓他有不測的時候,可以讓拓跋嗣奉詔即位!賀蘭敏,你說你安排好了你兒子接替大位,對於這招,你有辦法應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