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委屈你了
聽了母親的話，姚椿卻極有自信。
“我朝與前朝不同，並沒有駙馬不許入朝爲官的規定，所以尚不尚公主，對我的前途並無影響。”
許氏點了點頭，“這倒是！不然我就真的要擔心你祖父是不清醒了。”
姚椿：“而且，母親也無需擔心公主好不好相與的問題。公主到時候自然是要住公主府的，我也可以找藉口回來住，母親不必與她時常相見。”
許氏皺眉道：“這樣，豈不是太委屈你了？娶了個妻子，跟沒娶一樣。”
姚椿卻不在意地說：“婚姻對兒子而言，不過是一樁利益，說不上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兒女情長，不是兒子要考慮的東西。”
許氏雖然還是覺得兒子委屈，但是心裡也不是不驕傲的，她差不多就要被兒子說服了，可突然間不知又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
“不行不行，還是不行！”許氏連連搖頭。
姚椿疑惑：“爲何？”
許氏看着兒子，有些難以啓齒地說：“聽說承平公主她從年少時開始，就養了一屋子的男寵！就連那個虞中令，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兒啊，這可是關係到男子顏面之事！你若是娶了她，今後不知會被同僚怎麼取笑呢！”
周琰：“不是因爲小臣無錢打點嗎……”
“公主。”
周琰想了想，好像……似乎……真是這個樣子？
他那時候得罪了人，如果不來公主府當差，只能帶着一家老小離開京城，可就算離開了京城，也未必能逃脫那家的報復。
嬴東君笑道：“你當時的處境，能來公主府，對你難道不是一種保護嗎？”
許氏有些目瞪口呆。
周琰回來的時候跟去的時候判若兩人，他不知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騎在馬上還走神，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好在他命大，關鍵時刻抱緊了馬脖子坐穩了，這麼一嚇，他倒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姚椿臉色僵了僵，但他猶豫了一瞬，卻說：“連身在內宅的母親都知道公主與虞舜臣的事，這京城裡還有不知道的人嗎？可是母親，這件事影響虞舜臣升官了嗎？”
嬴東君從馬車上下來，正準備回自己的院子，周琰卻快步上前，叫住了她。
嬴東君：“不要辜負那個暗中幫你之人的一番苦心。”
許氏：“而且什麼？”
周琰衣袖一震，恭恭敬敬地向嬴東君行了一禮，“多謝公主點撥之恩。公主說的沒錯，小臣這些年一直怨天尤人，卻從未從自身找過原因。意志不堅，優柔寡斷，纔是導致小臣走到今日的原因。小臣……”
嬴東君轉頭，看到周琰臉色蒼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周家令想了一路，想明白了沒有？”
姚椿道：“我們姚家與蕭家，因爲家族許久之前的一些恩怨，一直走不到一起去，祖父當初還在朝時，與蕭家也是政敵的關係。就算姚家不偏向太皇太后，四世家也不會接納我們。反觀太皇太后那邊，現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如果我娶了公主，太皇太后手中的勢力也能爲我所用，姚家到時候也不至於因爲祖父……而落魄下去。而且……”
姚椿交代母親道：“母親最近找個日子，跟祖母進宮一趟，去給太皇太后請個安吧。”
“他不照樣坐上了與我祖父差不多的高位！”姚椿眼中閃過了一絲狠勁，“由此可見，男人那點面子不算什麼事，只要握在手中的權利是實打實的就行了。”
這邊，嬴東君帶着人回了公主府。
周琰手足無措地擺手，“不不不，小臣不是這個意思，小臣是說……”
姚椿想起今日萬年書院裡發生的事情，不由笑了笑，“而且李家與蕭家眼看着就要分道揚鑣了，到時候四世家還會不會是四世家還難說。這不正是我姚家取而代之的機會麼？”
……
周琰說到這裡，喉嚨一澀，紅着眼睛道：“小臣，是真的很沒用，辜負了許多人的期望。”
嬴東君看了他一會兒，說道：“周家令，你知道你爲何會來我這公主府嗎？”
嬴東君道：“這本宮就不知道了，大概是從前受過你恩惠之人吧。周琰，本宮之前指出了你的不足之處，卻忘了說你的可貴之處了。你心善正直，忠誠端正，有恩必報，本身能力也算不錯，就這幾點，已經強過了世上許多人了。”
“我明日就與你祖母一同進宮，去拜見太皇太后。”
周琰：“是……誰？”
說道這裡周琰一頓，連忙看向公主，對上了公主似笑非笑的眼神。
周琰愣了愣，不太明白公主的意思。
許氏不太懂朝堂那些事，但是她很相信自己的兒子，見他說得如此篤定，便信了，彷彿姚家馬上就要在兒子手中更上一層樓。
周琰沒想到自己能從公主口中聽到這麼多的誇讚，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我……小臣……”
嬴東君道：“所以你也不必爲自己屈就在我這公主府，而覺得委屈。這可是有人費心，將你塞進來的。”
許氏回過神來，猶豫道：“太皇太后與太后娘娘如今是水火不容，蕭家畢竟勢大，太皇太后瞧着也不是太后的對手，我們姚家此時站到太皇太后一邊，會不會被蕭家記恨？”
許氏愣住。
嬴東君擺了擺手，“好了，不必找補了。本宮這府上，是沒什麼人願意來，但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公主雖然不比從前了，但是她在京城惡名遠播，加上還有太皇太后在背後給她撐腰，一般人是不敢輕易招惹她的。
嬴東君說完便轉身走了。
周琰在原地站了許久，然後對着嬴東君離開的方向，再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擡起頭的時候，忍不住擡起袖子抹了抹臉。
小吉祥跟在嬴東君身後進了屋，忍不住問嬴東君：公主，周家令真這麼好？
“本宮哪裡知道。”嬴東君道：“見他半死不活的，怕他不好好給我當差，便隨口安慰了幾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