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壓不住
小皇帝眉眼生得秀氣，一臉嚴肅地坐在那裡，無論是相貌還是神態都與蕭太后很相似，倒是不怎麼像她父皇。
當然，跟她更是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嬴東君嫣然一笑，“原來你就是我皇弟啊，第一次見，沒認出來。”
小皇帝哼了一聲，“那你現在知道了？還不上前來行禮？”
嬴東君順着他的意思，往前走了兩步，玩笑般道：“許多年沒給人行過禮了，當年玉陽真人那妖道給我批命，說我這八字有些怪，只要我給長輩以外的活人行禮，不管那人是誰，都得倒黴呢。”
小皇帝不屑地道：“朕是皇帝，受得起任何人的禮，你少危言聳聽。”
嬴東君輕笑了一聲，看向了一直沒開口的蕭太后，“娘娘把陛下教得真好。”
蕭太后從嬴東君進來開始，就一直在打量她，眼神淡淡的，帶着審視，聽了嬴東君這不知是褒是貶的話，她開口道：“長公主昏睡十年，把宮中的禮儀都忘光了？”
嬴東君看着這對逼着自己行禮的母子，嘆了一口氣，“罷了，玉陽真人那妖道向來喜歡胡說八道，他的話應當當不得真的。何況，太后娘娘與陛下命格貴重，就算有什麼事，想必也壓得住。”
蕭太后指了指那屏風，“你去看看，那屏風是怎麼回事。”
他看了一眼彷彿事不關己般地站在殿中的嬴東君，上前給太后和小皇帝行禮，“太后娘娘，陛下。”
顧鳳起小心地走到屏風處，檢查了一下木質的屏風架，又仔細看了看那細碎的玉石，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嬴東君，你做了什麼？”
嬴東君笑道：“我今日是進宮來謝恩的，多謝太后娘娘與陛下的恩典。娘娘與陛下若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事吩咐的話，那我便先告退了。”
遲疑了一瞬，顧鳳起道：“臣沒有這樣的本事，至於世上有沒有這樣的高人……臣不知，不過就算有，也不可能在這勤政殿內。”
小皇帝看了一眼嬴東君，忍不住小聲問蕭太后：“母后，難道她說的是真的？受了她的禮的人就得倒黴？”
蕭太后冷靜了下來，她起身下榻，走到那碎了的屏風面前，親自查看了一遍，起身時突然問道：“有沒有可能，是被一個武功高強之人，用內家功夫擊碎的。”
小皇帝聽她說謝，眼睛忍不住左右瞟了瞟，生怕又有什麼東西碎了。
嬴東君說完，便朝着蕭太后和小皇帝的方向，微微屈膝，“給太后娘娘，陛下……”
嬴東君站在大殿中央，看了看那塊碎掉的屏風，又看了看如同驚弓之鳥的衆人，好奇道：“這屏風怎麼說碎就碎了？”
顧鳳起今日正好當值，來得很快，雖然來的路上已經聽屬下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進來的時候看到地上那塊幾乎要碎成粉末的屏風，還是驚了驚。
蕭太后冷冷地瞥了嬴東君一眼，吩咐宮人拿藥膏來，然後道：“叫顧鳳起進殿。”
小皇帝沒再說什麼，但是心裡卻還是有些懷疑。
嬴東君笑道：“怎麼？娘娘懷疑本宮是絕世高手？”
蕭太后今日也沒有精力再應付她了，淡聲道：“你退下吧。”
蕭太后連忙去看小皇帝的手，見只是手背上被擦紅了一塊，鬆了一口氣。
蕭太后回過神來，猛然看向嬴東君，視線如刀般鋒利。
嬴東君愣了愣，有些好笑，又有些嘲諷，“娘娘，我纔剛從外面進來，屏風離我尚有十步之遙，這也能賴到我頭上？可真是欲加之罪呢。”
“太后娘娘，發生了何事？”
“噗嗤——”嬴東君忍不住笑出了聲，蕭太后和顧鳳起都向她看過來。
嬴東君道：“本宮未曾靠近過那屏風……這屏風好像還是後來換的吧，本宮十年前都沒見過它，就算太后娘娘要冤枉我說，這是我十年前動的手腳，也站不住腳啊。”
顧鳳起身，抱拳回稟道：“娘娘，屏風架子完好無損，看不出被人動過的跡象，至於上面的玉石屏風，碎得太過……勻稱，不像是被外力砸碎的樣子。”
贏東君衝着小皇帝一笑，“我才說了句玩笑話，玩笑就成了真，莫不是有人故意弄碎了屏風來陷害我？”
顧鳳起聞言一驚，他下意識地環視了一圈勤政殿。
顧鳳起沉默了一瞬，還是誠實地回道：“是！”
顧鳳起退了出去，宮人們連忙將地上的屏風碎片都收走了。
蕭太后：“……”
下一瞬，外頭當值的禁軍，衝了進來。
蕭太后：“如何，是有人故意弄碎的嗎？”
小皇帝嚇得跳起來，哭叫着撲到了蕭太后的懷裡。
小皇帝從太后懷裡擡起頭來，捂着自己的手道：“你剛剛說你給誰行禮，誰就倒黴，然後你給朕行禮，朕的手就傷了，肯定是你在搗鬼。”
“是！娘娘。”禁衛應了一聲，連忙去叫人。
嬴東君話也還沒說完，殿中就發出了“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位於蕭太后右側的那面鏤刻着山河圖的白玉屏風轟然倒地，白玉碎裂，細碎的玉石飛濺老遠，有一小顆彈到了小皇帝手上。
這殿中除了他之外，並無任何習武之人。
“是。”
蕭太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打了個哆嗦，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兒子。
站在那屏風附近的兩個宮女更是嚇得尖叫了一聲，軟到在地。
蕭太后皺眉道：“巧合罷了。”
蕭太后冷聲道：“你想告訴哀家，屏風是自己碎的？”
蕭太后不由看向嬴東君。
蕭太后移開了目光，對顧鳳起道：“你退下吧。來人，把地上收拾一下。”
嬴東君應了一聲，卻仍然站在原地，沒有出去。
蕭太后皺了皺眉，小皇帝忍不住開口趕人，“你怎麼還不走！”
嬴東君笑道：“我在等賞賜啊。從前父皇在的時候，大臣們有了喜事來謝恩，父皇都會賞些財物。”
小皇帝什麼都不想賞給她，見太后要開口，他連忙扯了扯太后的衣袖，打斷道：“母后，你別賞她！朕是皇帝，朕來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