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語雪聽了雷穆的話, 像是被蛇咬了腳似的,一下子跳了起來,用盡作力將雷穆給推開了。
她的反應倒有些出乎雷穆意料, 他雙手抱胸, 不以爲然道:“有這麼吃驚嗎?你那天看到他想要吻我, 就應該想到些什麼了吧。我聽花花說, 你很喜歡看那種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小說, 對於這種情況,你應該不陌生吧。”
夏語雪冷哼了一下,將鞋子脫了下來, 揉了揉腳,不滿道:“我叫是因爲感覺有蟲子在咬我, 你不要這麼自戀好不好?”夏語雪一面說着, 一面將鞋子穿了回去。
雷穆討了個沒趣, 摸了摸鼻子,也笑了起來。夏語雪穿好鞋子站穩了, 又跑到雷穆身邊,不死心地問:“那那天你們是一起出的車禍?是不是,是不是在車上搞……”夏語雪說到一半,住了口,開始吊人胃口了。
“搞什麼?”雷穆一臉聽不懂的表情, 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聽不懂。
“就是, 就是那個啊。”夏語雪開始不好意思起來了, 她剛剛燃起的一點YY的小心思, 在雷穆的注視中, 又慢慢熄了下去。
“那個?那個是什麼?”雷穆皺起了眉頭,英俊的臉上寫滿了問號。
“哎呀, 就是那個嘛,男人和女人乾的事情。”夏語雪被問煩了,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哈哈哈。”雷穆大笑了起來,有一種恣意的狂放感,臉上的線條變得很多樣化,倒顯得更有男人味了,他打了夏語雪的頭幾下,邊笑邊罵道,“你也說了,是男人和女人乾的事情,我們兩個都是男人,怎麼幹啊?”
“你不知道一個可以做攻,一個可以做受嘛。”
“什麼?”
“哎呀,反正就是,兩個男人也可以幹那種事情,只要雙方都願意。”夏語雪腦子裡突然起了幻想,幻想雷穆和那個William在車裡的情景,想着想着,她就開始臉紅起來了。
雷穆突然收起了笑容,彎下腰來,與夏語雪面對面地看着,然後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放到了她的腦袋上,若有所思道:“你,不會是在腦子裡想像着什麼吧,臉都紅成那樣了?”
“你胡說!”夏語雪趕緊捂着發燙的臉,怪叫道,“你自己敢做,還不敢讓別人想啊。”這話一出,她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簡直就是不打自招嘛。
“你以爲,我是因爲和William在車裡做見不得的人事情,纔會出的車禍?”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雷穆又好氣又好笑,“那天他來公司找我,攔着我的車,說有事要和我說,我就請他上車邊走邊說。誰知道,他又開始跟我提那種事情,說要和我在一起之類的,我聽得煩了,就直接拒絕了他,並告訴他,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結婚了,我愛上了你,所以,不會答應他的要求的。”
“難怪他那天那麼兇狠,打得我真痛啊。”夏語雪摸摸臉頰,雖然早就不疼了,但那天那種疼痛的感覺,她卻沒有忘記。
“因爲我不同意,他的情緒受到了一些影響,就說要和我一起死,還來搶我的方向盤,所以纔會發生車禍。他後來見了你,應該明白我說的話不是騙他的,所以纔會出手打你,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計較了,好不好?”
雷穆難得用這種略帶懇求的語氣和她說話,夏語雪聽得都有些輕飄飄了,自然也就同意了。兩個人又聊了點別的,這才離開了樓頂,往樓下走去。出去的時候,又遇上了那個管理員大媽,笑眯眯地望着他們,還和雷穆打招呼。夏語雪越看越起疑心,將雷穆拉到一邊,開始逼問他:“你說,你剛剛到底和她說了什麼?”
雷穆見她如此執着,就笑着將實話說了出來:“也沒說什麼,就說我認識學校裡的田應教授。估計那教授現在在學校混得不錯,那大媽又想歪了,以爲我跟田教授交情頗深,纔想着巴結我呢。”
“田應教授,是我們學校的嗎?”夏語雪迷惑地問道,“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不是你們系的教授,土木系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我都不知道,你怎麼又會知道呢?”夏語雪推了他一把,斜眼問道。
“我有個朋友,是田教授帶的研究生,我以前來看他的時候,跟田教授吃過飯。”
“吃過飯?”夏語雪突然有些腦子短路,大驚小怪了起來,“不會就在剛剛那家飯館吃的吧?”
“你說呢?”雷穆反問道,“你覺得我會跟田教授去那裡吃飯?”
夏語雪對於雷穆的口氣很不滿意,大約有看不起她的意思,於是叫了起來:“你什麼意思,我介紹的小飯館很差嗎,有辱你雷大少的名聲嗎?”
“你看你,又開始較真了,心裡總覺得有錢人就一定看不起你們,然後就平白想像一些沒影兒的東西出來。我要是介意的話,剛纔就不跟你去那裡吃麪了。”
“那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夏語雪的口氣又軟了下來。
“田教授啊,他好歹也是搞學術的,底下弟子排成行,他要是去那裡吃麪,被學生給撞見了,打招呼都要打得累死了。而且,你覺得一個教授,被人看到在那裡皺着眉頭吹麪湯,或者被面給燙到了拿手煽風的樣子,很好看嗎?”
夏語雪想了想那個場景,覺得確實不太雅觀,於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兩個人走到停車場,剛要上車,電話卻響了起來,夏語雪接起來一聽,是白花花的聲音:“小雪,你在哪裡啊,快點回來吧。”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夏語雪覺得有些不妙。
“那個,小趙讓公安局給關起來了。”
這事情可算是不小了,夏語雪趕緊催促着雷穆開車,急忙忙地駛回了家。到了家裡,開門一看,只見小麗在白花花的陪同下,坐在沙發裡不停地抹眼淚。白花花雖然嘴裡說着安慰的話,但看她的神色,夏語雪也知道,她的心裡,其實也亂作了一團。
“怎麼回事兒啊,怎麼好端端的,會被抓呢?”夏語雪坐到小麗身旁,開始詢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麗本來已經有所收斂,一聽到夏語雪的問題,想起當時的情景,就又忍不住大哭了起來,撲到夏語雪懷裡,泣不成聲道:“公安局,說,說他是黃牛,倒賣黃牛票。”
“黃牛倒票?”夏語雪皺着眉頭道,“不會呀,你們一共就買了兩張火車票回家,哪來的餘票再賣給別人呀?”
“是這樣的,我們本來已經買了回武漢的火車票,誰知道,他正好有個朋友,說要來這兒辦事,回家的時候,順便開車帶我們回去。所以我們就想,把這兩張票給退了。今天到了那裡一問,說退票還要收手續費。都怪那個該死的貪錢,心疼那些手續費,說過春節,票肯定緊張,想直接賣給想買票的人。我當時急着上廁所,就讓他自己去賣。結果我上完廁所出來,正巧就看見他被幾個便衣給抓了起來,說他倒票,我想跟他們解釋的,可他們不信我的話,拉着他就走了。小雪,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夏語雪也有點沒了主意,她一個安分良民,從來沒跟公安局打過交道,哪知道這樣的事情,只能擡頭去看雷穆,向他求助。
雷穆點點頭,一面掏手機,一面說道:“估計最近春節近了,正抓票販子呢,小趙運氣不好,直接問人要票不,還掏出票來跟人交易,不抓他,還抓誰啊。”
“可是,我們沒有倒票啊,一分錢都不多收人家的,就是想原價賣掉而已。而且,我們一共也才兩張票啊。”小麗又開始哭了起來。
“人警察不這麼想啊,他身上也許只有兩張,但人家覺得他可能還有窩點,那裡還有幾百幾千張票,要不也不會把他帶回去了。行了,你也別急了,我先打個電話問一下吧。”
雷穆走到門外,開始打電話,過了大約十幾分鍾,他走了進來,說道:“問守了,確實是讓抓了,罪名呢,就是倒票。不過不用着急,人警察眼睛也毒着呢,他這個樣子,一看就不像個黃牛,還傻呼呼地掏票出來跟人交易。所以,人家問過了筆錄,留他吃了頓飯,估計很快就會放出來,最多罰點款。”
“吃飯,吃什麼飯?是揍他嗎?”小麗一聽“吃飯”二字,就有了不好的聯想,站起來焦急地問道。
雷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要是換了別人,或許不會,他的話,還真不好說。就他那張破嘴,就算沒犯法,說幾句不中聽的話,人家問一句,他諷刺十句的,還沒準真要挨一頓揍呢。”
小麗聽了這話,嚇得臉色蒼白。她太瞭解自己的男人呢,平時對自己還大呼小叫的,今天受了冤枉,指不定要怎麼亂說話了,看來這一頓打,是免不了了。
雷穆見夏語雪一直用眼神示意他,只能改了口氣,轉而安慰小麗道:“放心吧,我打過招呼了,最多留他過一夜,明天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