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謝老爺子這種老資格來說,請他去做負責生產工作的副廠長根本就是在罵人,但如果是負責生產的總裁,雖然意思都是同一個意思,職權也還是那個職權,聽起來卻是好聽的多,也更容易讓人接受。
謝老爺子的反應也的確是如此,他咂了咂嘴,笑道:“總裁?這名字倒是挺洋氣的,不就是主管生產的副廠長麼?好小子,你這是打算讓我給你當副手?”
“瞧您說的,小子哪裡敢?”陳耕笑嘻嘻的:“老爺子,這可是每年1000臺發動機啊,如果沒有您這麼一位經驗豐富的老人坐鎮,不瞞您說,我自己都沒把握,萬一到時候我們廠撐不住了,耽誤的不還是咱們廠的大事?爲了咱們廠,您就勉爲其難的去幫小子兩年吧。”
若非是看上了這位謝老爺子,陳耕會答應要那2000臺在他眼裡渣渣一樣的發動機?開什麼玩笑!
“你小子……”謝老爺子虛點了陳耕兩下,搖搖頭,也笑了:“這麼說來還是我自作自受?”
“您這麼說我可慚愧的無地自容了,您能來指點指點我們,是我們的榮幸。”
嘿!瞧這小子伶牙俐齒的模樣!在工廠內向來威嚴十足的老廠長,很多年沒見過這種敢在自己面前耍貧逗樂的小子了,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有點高興:“你就不怕集團的老總不批你們這個採購合同?”
“老總們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呢,”陳耕奇怪的道:“212吉普和普桑、上&海轎車根本就形成不了競爭,而現在上&海轎車的銷售狀況不理想,連帶着上汽集團的各個配件廠的日子也不好過,我們這2000臺的訂單雖說起不來多大的作用,但在上汽集團這個轉型的關鍵點上還是能夠起點作用的,他們有什麼理由不同意?至於集團老總不同意,您難道不會去和他們拍桌子?而且……說實話,我倒是巴不得他們不同意。”
陳耕這話相當無恥,謝老爺子卻笑了:“好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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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聽說你聘請謝做你們主管生產的副總?”去正泰橡膠廠的路上,金德勒好奇的向陳耕問道。
“不是吧,你都知道了?”陳耕驚訝的道。
“我怎麼就不能知道?”金德勒應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這是真的?”
“是真的,但是老爺子還要考慮一下,”陳耕點點頭,奇怪的道:“不過你這麼驚訝幹什麼?”
“你問我我這麼驚訝幹什麼?你說我這麼驚訝幹什麼?”金德勒瞪着眼睛,一副“你果然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陳,你知不知道謝是個多麼驕傲的人?我甚至覺得連你們上汽集團的高管們都對他有些敬畏,這麼一個人,你竟然聘請他擔任你們公司的生產副總?!知道嗎,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差點以爲愚人節提前來了。”
“呵呵……”陳耕知道老爺子在廠裡相當的有威信,但他真沒想到老爺子在整個上汽集團內竟然這麼威風,現在聽金德勒這麼說,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嘴上卻是謙虛的道:“主要是老爺子覺得自己還年輕,想要出來做點事……”
“陳,知道我最欣賞你的哪一點嗎?”
“哪一點?”
“你夠不要臉!”認真的望着陳耕,金德勒奇怪的道:“我很奇怪,當初跟我學習的那股靦腆的小夥子哪裡去了?”
“多謝誇獎。”
“……”金德勒瞬間無語:“我真的不是在誇你。”
“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在誇我。”
兩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正泰橡膠廠。
比起半死不活的上汽發動機廠,正泰橡膠廠就紅火的太多了,門口停着的等着提貨的卡車足足排出去五六百米。
這紅火的場面直接讓陳耕看傻了:“不是吧,他們生意這麼好?”
張向陽的反應也沒比陳耕好到哪裡去,喃喃的道:“老三,他們生意這麼好,會和咱們做生意嗎?”
“肯定會!”雖然心裡有些打鼓,陳耕還是表現的信心十足:“他們的生意紅火是一回事,可你別忘了正泰橡膠廠生產的輪胎主要是技術含量低的卡車用載重鋼絲胎、農用車輪胎,咱們要定的是技術含量高、利潤率也更高的乘用車胎,再說了,誰會放着錢不賺?”
“但願是這樣吧。”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張向陽心裡就是信心不是很足。
何止是張向陽沒有多大的信心啊,陳耕自己的信心其實也不大,原因麼,就算正泰不做自己的這筆生意,人家也依舊能夠活的很滋潤,做你這筆生意老子吃肉喝酒,不做你這筆生意老子依舊吃肉喝酒,做不做你這筆生意都行,人家是國企,生意做的多企業領導也沒辦法把錢揣自己兜裡,自然無欲則剛。
既然正泰基本上沒什麼求着潤華實業的地方,生產的乘用車用子午線輪胎又有普桑這個大客戶,他們能夠給陳耕多大的面子,連金德勒都說不好。
事情的發展果然印證了陳耕的猜測。
接待陳耕的並不是正泰橡膠廠的廠長或者黨委書記,而是一個姓王的副廠長,看到陳耕,王副廠長的臉上似乎有些失望,也不知道爲什麼:“陳經理是吧,我們廠爲您這件事專門開會討論過了,廠裡的意思,如果你們每年的訂單能夠達到20000套,也就是10萬至輪胎,就能夠給你們普桑同樣的採購價,如果在5000套至20000套之間,價格在普桑採購價的基礎上提高20%……”
“爲什麼?”張向陽的性子比較急,頓時就忍不住了:“普桑現在的年產能還不到10000輛,他們一年最多在你們這採購12000套,爲什麼我們就得采購20000套才能享受和普桑同樣的價格?”
王副廠長輕蔑的看了張向陽一眼,嘴裡輕飄飄的丟出來幾個字:“呵呵……因爲人家是普桑,你們能比嗎?”
用這輕飄飄的、輕蔑無比的說完,王副廠長立刻轉過頭去一臉熱情的對金德勒道:“金德勒先生,您儘管放心,正泰橡膠和上汽集團有着十多年的合作歷史了,普桑也是魔都、中央高度關注的項目,我們正泰橡膠一定以最優惠的價格、最熱情的態度爲咱們普桑提供最優質的產品和服務。”
陳耕被憋的一口氣沒上來:你tm能不能更不要臉一點?!
張向陽的一張臉也被憋的鐵青。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遭受這種侮辱,甚至還有些委屈:老子是來給你們送錢的好不好?
但讓張向陽驚訝的是,以自己對老三的瞭解,他應該也跟生氣的,可偏偏他卻彷彿絲毫沒有感覺一般,笑道:“王廠長,價格好說,這個,差不多也是中午了,要不咱們出去簡單的吃點便飯?”
“不吃!我們單位有食堂!”看了金德勒一眼,王副廠長一臉正氣的道:“陳耕同志,這個價格是我們厂部會議上決定的,你們要籤就籤,不籤也隨你們的便,但我給你說,如果不是是看在金德勒先生的面子上你們絕對拿不到這個價格。”
“老三……”張向陽實在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人這麼指着鼻子罵,輕輕的扯了一下陳耕的衣袖。
卻不料陳耕微不可查的搖搖頭,臉上的笑容依舊:“既然這是咱們厂部的決定,那我當然沒什麼好說的,王廠長,咱們什麼時候籤合同?我準備每年訂購10000套,先簽兩年……”
王副廠長打斷陳耕:“不行,只能一年一簽。”
“爲什麼?”張向陽實在是忍不住了,問道:“爲什麼只能一年一簽?”
王副廠長看傻子似的看着張向陽:“如果籤的時間太長,你們賣的掉嗎?我們這是在爲你們考慮。”
陳耕的牙都要咬碎了,放在桌子下面的手青筋直蹦,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燦爛:“還是領導們考慮的周到,成,您說了一年一簽咱們就一年一簽,沒問題……向陽同志,還不趕緊向王廠長道歉。”
什麼?!
讓我向這姓王的王八蛋道歉?!
張向陽一下子愣住了。
他剛想來一句“大不了咱們不和他們合作就是,幹嘛受這個鳥人的鳥氣?!”,可當目光不經意間落在陳耕因爲太過用力而攥的毫無血色的拳頭上的時候,鼻子忽然一酸,站起來向王副廠長深深的鞠了一躬:“王廠長,對不起,我年紀小,剛剛出來工作,不懂事,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一般計較。”
“不經意”的扭頭看了金德勒一眼,或許是想要在國際友人面前裝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又或者是心情好,王副廠長哼了一聲,大度的擺擺手:“看出來了,你就是個剛出來工作的新同志,算了……以後長個教訓,不是誰都跟我一樣這麼好說話的,多跟你們經理學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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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帶兒子去複查眼睛,略有恢復,心總算是放下了一點。
另外,醫院裡人真多,小孩子眼睛有問題的也真多,下午不到4點到的,小傢伙檢查完醫院就下班了,陪着兒子在外面吃了點東西、給兒子買了點玩具,兄弟們,今天只有這一更了,明天開始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