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怎麼懂規矩,快攆出去吧。”百里玄月揚了揚手,冷冷說着。
反正她也不想在這宮中立足,根本不怕得罪人。
“是是是……”安順點頭哈腰的說着,一邊對着剛剛的小太監招了招手:“不懂規矩的東西,你知道這是什麼人嗎?百里府的大小姐……”
一邊恨鐵不成鐵的瞪了他一眼:“師傅也保不住你了……”
那小太監也極聰明,直接就跪到了百里玄月的腳邊:“請大小姐息怒,奴才有眼無珠,請大小姐饒了奴才這一次,奴才做牛做馬服侍大小姐……”
百里玄月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便移開腳步繼續走了。
白青白澤緊隨左右。
安順也有些無奈,搖着頭嘆了口氣,從今天起,這後宮一定不得安穩了。
此時百里玄月也不上轎了,直接向前走着,安順小心翼翼的在前方引路。
走着走着,一身粉色宮裝的玲瓏仙子迎面走了過來,她的面色有些難看,恨恨瞪着百里玄月,身後緊隨了一隊宮人,大搖大擺的樣子。
而且迎面走來,沒有要讓路的架勢。
眼看兩夥人就要撞到一處了。
百里玄月扯了扯嘴角,直視着玲瓏仙子,她也聽說玲瓏仙子被皇上強留在宮中了,不過自那次賞詩會之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玲瓏仙子。
倒是容顏依舊,就是比從前更高傲,更目中無人了。
“本宮當是什麼人,原來是閒王不要的女人啊……”玲瓏仙子還是先停了下來,因爲明顯的,她的氣勢差了百里玄月幾分。
百里玄月的心口一緊,面色也蒼白了幾分。
這是她的痛處啊。
她沒有說什麼,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手給了玲瓏仙子兩個巴掌,毫不留情。
“你這話可是對皇上的大不敬了,我現在入宮,就是皇上的人,閒王又算得了什麼……”百里玄月冷聲說着,輕輕眯着眸子,帶着一抹狠辣。
玲瓏仙子的臉色鐵青,以手捂了臉,剛要發飆,卻聽到百里玄月的話,直接將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恨恨瞪着百里玄月。
“好狗不擋道。”百里玄月又繼續,東離弦敢讓她入宮,就要承受得住她的瘋狂。
她一定會讓這皇宮雞犬不寧的。
本來她還想着如何將這裡攪得天翻地覆呢,更想着找人出氣呢,玲瓏仙子就“善解人意”的撞了過來。
更給百里玄月一個打她的好機會。
這玲瓏仙子簡直就是把腦袋伸過來,笑着讓人打的。
不打白不打啊。
“你……”玲瓏仙子現在正當寵,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卻拿百里玄月沒有辦法,想着用肖以歌的事情刺激她一下,不想卻撞到了槍口上。
的確,她也聽說,東離弦要娶百里玄月爲後的。
這個消息也讓玲瓏仙子氣憤不已,卻無法改變現實。
“你什麼你,還不快讓路。”百里玄月伸出手,做勢要打,嚇得玲瓏仙子低了一下頭,快速閃開,讓出路來。
隨着玲瓏仙子一起來的宮女太監也是大氣不敢喘。
本以爲主子要給人家一個下馬威,不想被人家狠狠打了一頓,還不敢還手。
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安順也狠狠皺了一下眉頭,他覺得自己的臉都疼了。
玲瓏仙子的臉上留下兩個清晰的五指印,想忽略都難。
等在明月閣的東離弦早就聽說百里玄月一入宮就開始大鬧了,不過他也不在意。
他可是一直都等着今天呢。
上一次讓她逃婚離開了,這一次,他要將她束在身邊。
聽說了玲瓏仙子被打一事,其它宮中準備給百里玄月下馬威的的嬪妃們都不敢現身了。
玲瓏仙子可是修爲極高,他們這些普通人更不禁打啊。
要是遇上一個城府深點的,他們或者還能耍耍手段心計,可是這百里玄月是個上來就打人的主兒,而且一般人都打不過她,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了。
站在明月閣的殿前,東離弦笑了笑:“出去歷練了一個月,這性子還是沒變。”
卻沒有半點的怒意。
她就算平了這皇宮,東離弦也不會生氣的。
因爲只要有百里玄月在自己的身邊,不用多久,這天下都能是自己的。
何愁再建一座皇宮。
百里玄月與白青白澤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遠遠就看到東離弦一身龍袍剪着雙手站在那裡,月餘不見,這東離弦氣勢漸漲。
氣質卻是依舊,目若星,鬢若裁,一笑似清風。
讓百里玄月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兜兜轉轉,最後自己竟然來到了宮中,來到了這個男人的面前。
猶記得,那時候自己惡整百里玄冰和蘇思綺,他還在門外出手相助。
那時候,她一點都不覺得這個男人可怕。
現在卻覺得,這個人太可憎,太可惡,太可恨。
“皇上……”安順想解釋白青白澤的事情,東離弦卻擡手打斷了:“安排百里姑娘住進來吧。”
又深深看了白青白澤一眼。
白青白澤也迎視着東離弦,這個傳說中修爲最高的帝王,藏的似乎有些深。
他們根本覺查不到東離弦的周身有靈力波動。
“是。”安順吁了一口氣,好在鬧事的是百里玄月,換作別人,這時一定是亂棍打死了。
他也知道百里玄月的身份不一般。
皇上更能容忍得了。
而且就算百里玄月沒有那層身份,東離弦也一直很寵溺她,只因爲這張臉與前皇后一模一樣!
這張臉的確很美,根本不像是人間的女子,更像是天上的仙女。
無論是美貌還是氣質,都是常人不能比的。
“月兒!”東離弦又側過身來,攔了百里玄月的去路:“這裡要收拾一番,你陪朕走走吧。”
百里玄月盯着東離弦直直的看了半晌,眸底帶了幾分清冷。
“好啊。”半晌,百里玄月才點頭,一邊看白青白澤:“你們留下來吧,我沒事的。”
白青白澤沒有說什麼,應了。
東離弦和百里玄月並肩走着,一直走出了明月閣,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半晌,東離弦突然停下腳步,側身低頭,看着冷北月:“你上一次當衆逃婚,讓以歌難堪,他這樣待你,也不算過份。”
“哈哈……”冷北月突然就想笑了,看來,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活該:“皇上的意思,是我活該被甩。”
“朕不是那個意思。”東離弦倒是坦然自若:“朕只想讓你不要太在意,閒王妃,朕無法給你,不過,皇后,朕可以給你。”
“可是……”百里玄月抿了抿嘴角:“我已經是閒王的人了。”
這話更像晴天霹靂,讓東離弦的眉眼一厲,面色一冷,雙手一瞬間緊握成拳,手背亦是青筋暴起,剛剛的溫潤一瞬間消失無蹤。
不等東離弦說什麼,百里玄月已經大大方方的擄起了自己的袖子。
手臂白晰如上好的羊脂玉,卻沒了那顆豔紅的守宮砂。
百里玄月就是要刺激東離弦。
自己可沒有求着他要進宮,是他強行帶自己入宮,那麼就要承受這份打擊。
看着百里玄月的手臂,東離弦的臉色陣青陣白,眸底幽暗如深潭般。
突然他鬆了拳頭,捏上百里玄月的手臂,微微用力,便沒了其它動作。
就那樣捏着。
脣色開始泛青。
看來這對他來說真的太受打擊了。
“好一個肖以歌……”半晌,東離弦才鬆了百里玄月的手臂:“還真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嗯,的確是。”百里玄月也點了點頭。
現在細細想來,他這般對自己,或許真的是因爲自己逃婚,讓他名聲掃地,他纔會如此報復自己!
什麼打通經脈,不過是藉口。
他就是想毀了自己,然後再狠狠的甩開。
心口生疼,疼的無法呼吸。
東離弦見百里玄月的臉色有些蒼白,忙擡手將她的袖子理好,順手將她摟在懷中:“你放心,朕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他當然知道,肖以歌這一次一定將百里玄月的心傷透了。
這倒是讓他有機會了。
只是,想到百里玄月已經不是完璧之身,心頭有些不爽。
怎麼也不是滋味。
百里玄月依在他的懷裡,低了頭,沒有說什麼,她當然不信東離弦毫不在乎,反倒是北冥玉封的表現一直讓她心安。
“好了,不要難過了,閒王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爲他傷心。”東離弦心頭有些膈應,卻是看到百里玄月這張臉時,又緩和了幾分情緒。
這張臉,有幾個男人不着迷。
他也不例外。
更別說百里玄月那傲人的修爲,過人的能力,顯赫的身份了。
百里玄月依在他的懷裡點了點頭,這話,她一直都覺得是屁話,如果真有人爲她打報不平,就應該出面替她去教訓肖以歌。
現在她都想衝到閒王府去與肖以歌大打出手。
不是因愛生恨,是肖以歌這作爲太讓人氣憤。
心中的惡氣無法平息。
“好了,這一路舟車勞頓,一定累壞了,朕送你回去明月閣休息吧。”東離弦摟着百里玄月,沒有鬆手,就那樣一路嚮明月閣方向走去。
這根本就像在秀恩愛。
百里玄月也沒有推開他,既然他要秀,自己就配合好了。
不等走到明月閣,卻見西泠牧朝遠遠等在那裡,手中捏着搖扇,十分用力,面色更是鐵青。
直直瞪着東離弦懷中的百里玄月。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百里玄月看到西泠牧朝時笑了一下,她才明白,爲什麼東離弦要秀恩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