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以歌成親的日子快到了,百里玄月更是寢食難安了。
倒是北冥玉封每日都會來鎮南王府轉一圈,更每日都替百里玄月號脈,對於這龍戒遲遲不認主,有些焦急了。
“月兒,你這幾日要潛心修行,不要胡思亂想。”其實百里玄月這幾日對北冥玉封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想到他要與西泠牧朝比試,就心頭不爽。
百里玄月懨懨的點了點頭,沒有接話,也不看北冥玉封。
“月兒,龍戒若不認主,你的靈根便會毀掉。”北冥玉封扳正百里玄月的肩膀:“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只是如果不這般,西泠牧朝一定會糾纏不休的。”
“你有把握嗎?”百里玄月擡眸,直視着北冥玉封,問的十分認真。
“放心好了。”北冥玉封按在百里玄月肩膀上的手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我一定不會將你弄丟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從失了本命之物,他這修爲一直無法提升。
不過,關係到百里玄月,他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你也放心,即使你輸給了西泠牧朝,我也不會與他回西泠的,他的野心天下皆知。”百里玄月冷哼了一聲。
北冥玉封笑了笑,面色溫和了許多:“的確,與他比試是我的,與月兒無關。”
這更讓北冥玉封沒有負擔了。
“月兒你現在是超靈根和丹靈根,若沒有龍之戒,這丹靈根必會毀去,超靈根分爲日月兩種,你必須控制住自己的靈力,免得走入邪道。”北冥玉封最擔心的還是這一點。
“超靈根……不是出生就可以修行嗎?我怎麼能是超靈根?”百里玄月終於正了正臉色,有些不可思議。
她知道自己是丹靈根,因爲肖以歌將他的本命之物度給自己了。
卻不知道還有超靈根。
她本就一個修行廢材,此時又告訴她是超靈根,似乎有些說不通了。
“是龍戒打通了你的穴脈。”北冥玉封並不覺得超靈根是好事,如果向善,一切都說好,若是邪仙之體,以百里玄月的本事,這世間可能就會毀在她手裡。
特別是眼下,她如此介意肖以歌娶離愁公主一事。
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必須要在肖以歌大禮前夕,讓百里玄月固元本體,修成善道。
所以纔會一再的來王府,甚至不避嫌。
他不是肖以歌,一向低調的,只是這一次卻有些招搖了,對百里玄月,更有些過份的在意了。
“原來這樣。”百里玄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下想着超靈根的修行速度是普通靈根的幾千倍,自己若是努力一下,不出數月,就能度天劫飛昇成仙了。
只是她卻放不下這人間的一切。
“月兒,我可以助你修行,你放下雜念。”北冥玉封的手還按在百里玄月的肩膀,說的十分認真。
百里玄月也看他,卻答的隨意:“好啊。”
她在飛昇成仙之前,必須得解決黑暗森林和自己之間的恩怨。
北冥玉封不僅懂得治癒術,更懂得許多修行的知識。
百里玄月是上仙的女兒,本就是仙體,自不必像人類那樣一步一階的修習,所以,她懂的並不多。
有北冥玉封指點,倒能讓她的法力修爲快速提升。
此時百里玄月也想讓龍戒認主了,沒有實力,如何能與黑暗森林的人對決!
所以,她很配合北冥玉封,更是收了雜念,一心一意修行。
一連幾個日夜都不出房門,配合着北冥玉封引着體內的靈力灌輸七經八脈。
只要她的靈氣夠,龍戒認主也會更容易些。
一天早上,正盤膝而坐的百里玄月突然睜開眸子,面色有些青。
“月兒怎麼了?”一直都陪在左右的北冥玉封,和白青白澤都驚了一下,直直看着她。
“我怎麼突然感覺靈氣全無?”百里玄月的面色繼而蒼白,她試了一遍又一遍,都覺得丹田處空空的。
“真的嗎?”北冥玉封的面色卻平靜異常,眸底帶了一抹震驚。
百里玄月輕輕皺眉:“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戒認主了。”北冥玉封突然笑了,喜出望外,一邊擡手揉了揉百里玄月的長髮,一臉的寵溺。
這幾天日夜不眠的修行,連北冥玉封都有些扛不住了。
白青和白澤的臉色更難看。
不過此時聽到北冥玉封如此說,也都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終於等來這一天了。
“只是……龍戒認主,我的靈氣怎麼會全無呢?”百里玄月卻沒有半點喜色的樣子,反而是滿臉的擔心。
“龍戒吸了你的靈氣,更能隱了你身上的所有的修爲。”北冥玉封的笑意更深了幾分:“現在龍戒剛剛認主,你還不能自主的控制他,過一些日子會好起來的。”
“什麼破東西!”百里玄月咬了咬牙,一臉的不爽,一邊拍着手站了起來:“不行,我快餓死了,我要好好的吃一頓,然後睡上三天三夜。”
白青和白澤更是直接倒地不起了。
百里玄月至少修爲極高,他們二人能撐到今天,也是奇蹟了。
看着這兩個人,百里玄月扯了扯嘴角:“其實他們二人應該好好歷練一下了。”
“的確。”北冥玉封也點了點頭:“黑暗森林正是好去處。”
白青和白澤真想裝死,只可惜,他們都很清醒。
“咱們出去吃點好吃的吧。”百里玄月雖然五天五夜沒閤眼,精神卻極好,神采依舊,一邊拉了北冥玉封的手腕:“正好散散心。”
鎮南王府最近很忙,忙着張羅平王世子秦雲理和百里玄冰的婚事。
經過那天一事,百里玄冰已經不敢出門,一直都窩在自己的房間裡,她本想着迫害百里玄月,不想她自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那日那麼多人親眼看到了她與秦雲理……
想起這些,百里玄冰都不想活了。
只是她又不捨得死。
只能委曲求全答應嫁給秦雲理。
雲肖遲恨透了百里玄月,卻是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了。
吃過太多虧,也聰明瞭。
百里玄月一出院子就看到下人忙着掛燈籠呢。
一下子讓她想到了小憶,頓了一下腳步,北冥玉封也只得跟着停了下來:“怎麼了?”
“小憶還在閒王府,不行,我得將她接回我身邊來。”百里玄月咬着脣,若有所思的說着:“這樣吧,你去接她回來,以我未來夫君的身份。”
百里玄月不想見到肖以歌,其實是不敢。
“哦,好的。”北冥玉封沒有異議,他也知道當初百里玄月逃婚,是小憶代她上的花轎。
後來,是如何住進閒王府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去南街的一品軒等你,你快些來。”百里玄月囑咐了一句,就上了馬車。
北冥玉封點頭應了,轉身向閒王府走去,其實他也擔心西泠牧朝那個人會趁人之危,正好與肖以歌商量一下。
他答應與西泠牧朝比試,也是沒有辦法,一旦他說出實情,對誰都不利。
其實他也藏了私心,現在百里玄月的日靈根已經不會出什麼意外了,龍戒也已經認主,就算百里玄月心情動盪,情緒不安,都不會影響什麼了,他是怕百里玄月又回了肖以歌身邊。
他喜歡百里玄月所以不想放手。
肖以歌的身體比前日子看上去好了許多。
看來是北冥玉封的丹藥起了作用。
棚程正在一旁說着什麼,管家報說北冥小皇子求見,棚程趕快躲到了暗處。
他在閒王府一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王爺的氣色不錯,看來婚禮那日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了。”北冥玉封一臉笑意的說着,細細打量了肖以歌一番。
雖然看上去氣色好了許多,卻有幾分迴光返照。
“多謝小皇子。”肖以歌沒有動,也回視着北冥玉封:“月兒……無事吧。”
“以她的聰明,當然不會有事,有事的是百里二小姐。”北冥玉封這話更是說的雲淡風輕,這話不好聽,可是他的表情太過溫潤,竟然讓人覺得這話不那麼刺耳。
“那就好。”肖以歌點了點頭,用眼神詢問北冥玉封來這裡的目的。
“西泠牧朝也在調查你。”北冥玉封提醒了一句:“而且……知道了一些。”
“他倒是有些手段。”肖以歌笑了笑,一邊以手捂了心口,輕輕咳了幾聲:“怎麼?他威脅你了?”
“的確。”北冥玉封點頭:“他這一次可是下了血本,將天山的乾坤陣都拿出來了,只可惜,東離弦不敢買帳。”
“月兒的膽子也夠大,竟然傷了東離弦。”肖以歌已經知道宮上發生的一切了,他的人到處都有。
只是他卻百里玄月捏了一把冷汗。
要知道百里玄夜還在黑暗森林。
“只怪東離弦太貪心了,而且……他也傷了月兒。”北冥玉封暗自握拳,眸底有些冷意。
“什麼?”肖以歌的手下並沒有報說東離弦咬破了百里玄月的脖頸,這件事可能會刺激到肖以歌!
“他對月兒不軌。”北冥玉封一句帶過。
“是該死。”肖以歌冷冷說道,一邊眯着眸子:“在本王離開前,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黑暗森林那邊你如何打算?”北冥玉封絕口不提龍戒認主一事。
“其實月兒的身份有些特殊。”肖以歌嘆了口氣,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面前的案几:“所以才讓黑暗森林的人如此忌憚。”
“什麼身份?”北冥玉封輕輕皺眉,什麼身份能讓黑暗森林忌憚?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這件事,他也一直在派人調查着,卻始終沒有線索。
“她孃親是黑暗森林中統治者的嫡系女兒,也是唯一的血脈,與家人生了矛盾才離開黑暗森林,那時,正巧被百里大人救了,便以心相托了,只是……月兒的母親沒在府裡活多久,便暴病身亡了……”肖以歌說到最後,聲音也低了下來。
“是被雲肖遲害死的吧。”北冥玉封卻接過話來。
“你已經知道了?”肖以歌點頭,也沒有否認:“只是一直沒有證據。”
北冥玉封直了直腰身,面色微凜:“這麼多年都過去了,要想找證據是有些難度,只是王爺準備什麼時候離開?這些事情能一一處理嗎?如若不能,本宮願意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