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聯合社區銀行的戰略合作伙伴，我們理應讓您獲得更高的回報，”布萊恩·莫伊尼漢深吸了一口氣：“但跟富國銀行相比，我們終究是一家小銀行，沒辦法在返利方面給您這麼多，最多，我們只能在現有的基礎上給您增加5%。
另外，聯合社區銀行在政府中也有一些影響力，雖然沒辦法與富國銀行比，但我保證，當有什麼事情您需要聯合社區銀行的幫助的時候，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
不等布萊恩·莫伊尼漢說完，陳耕就笑了：“莫伊尼漢先生，你覺得我能相信銀行對我說的‘關鍵時刻我會全力幫你’的話？雖然我們是合作伙伴，但我不妨把話說的直接一點，銀行最喜歡做的事情從來都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錦上添花。”
布萊恩·莫伊尼漢的一張臉頓時滿是尷尬。
但他還沒辦法反駁，在全世界的資本主義國家，一個被所有人、包括銀行家本人公認的事實就是：一定要把錢借給富豪，同時絕對不能把錢借給窮鬼。
聯合社區銀行爲什麼現在哭着喊着、抱着陳耕的大腿大叫爸爸？不是因爲陳耕真的是聯合社區銀行的爸爸，而是因爲陳耕能夠給聯合社區銀行帶來巨大的利潤，但反過來，一旦將來的某天，與陳耕的合作威脅到了聯合社區銀行的利益，或者就像是布萊恩·莫伊尼漢說的，陳耕有什麼事情需要聯合社區銀行竭盡全力來幫助……到時候聯合社區銀行一定是跑的最快的一個。
但對於資本家來說，只要能賺到錢，臉面什麼的其實不重要，布萊恩·莫伊尼漢一臉懇求的看向羅斯瑪麗，希望羅斯瑪麗幫自己說兩句好話。
面對自己曾經的頭兒，羅斯瑪麗是一點都沒客氣：“布萊恩，聯合社區銀行現在可是一家上市銀行，如果費爾南德斯公司放棄聯合社區一行，轉而將汽車金融信貸方面業務全盤交給富國銀行，你猜猜聯合社區銀行的股價會下跌多少？”
布萊恩·莫伊尼漢的臉色頓時變了數變！
作爲一家上市的商業銀行，聯合社區銀行的總資產已經達到了4億美元，可一旦傳出自家的核心客戶被人挖走的消息，股價不敢說下跌百分之二三十，但跌個百分之十絕對輕鬆的跟玩似的……如果看到丟了費爾南德斯公司這個核心客戶之後糟糕的業績表現，股價絕對只能繼續往下跌。
“所以……”
有些話身爲老闆的陳耕不適合說，但羅斯瑪麗就沒問題了：“想要費爾南德斯公司留在聯合社區銀行，沒問題，只要聯合社區銀行答應我們一個條件，那就不是問題。”
“您請講。”雖然心裡頭感覺十分不妙，可布萊恩·莫伊尼漢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說道。
“費爾南德斯公司要入股聯合社區銀行。”
“什麼？！”
玩完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結果的布萊恩·莫伊尼漢猛地站起身來：“這不可能……這……董事會不可能答應……”
“沒什麼不可能的，”羅斯瑪麗不客氣的道：“布萊恩，你或許忘記了，聯合社區銀行的流通股佔總股本的46.75%，所以董事會答應還是不答應，那根本不是問題，關鍵看我的boss希望採用哪種方式持有這9.99%的股份。”
“……”
布萊恩·莫伊尼漢跌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的，就像是羅斯瑪麗說的那樣，作爲一家上市的商業銀行，聯合社區銀行的股東們是否同意陳耕持有本銀行的股份，這完全不影響什麼，就算整個董事會以及全部的股東們不同意又怎麼樣？費爾南德斯完全可以從股市上公開收購流通股，雖然將將近五分之一的流通股納入一個人的手裡是有點麻煩，花費的代價也不小，但只要陳耕願意花費一點時間和精力，這也完全不是問題。
而一旦陳耕成功的持有了聯合社區銀行9.99%的股份，他將從聯合社區銀行的核心客戶轉變爲聯合社區銀行的第三大股東外加核心客戶，這已經不是量變和質變的問題了，這是質變之後再次發生一次質變。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陳耕有什麼需要聯合社區銀行幫忙的事情，只要不是需要聯合社區銀行賣血的那種，聯合社區銀行都只有捏着鼻子認了的份兒……要不然他們能怎麼辦？
但直接收購流通股這種簡單粗暴的操縱模式顯然不是陳耕想要的，原因麼……這麼操作的成本太高，這個理由夠不夠？
至於陳耕爲什麼要持有9.99%而非10%，這就涉及到美國政府對銀行的相關法律法規了，因爲按照美國相關法律法規的要求，對銀行的持股比例達到了總股本的10%，就要向主管部門申請審批，而只要達不到10%，那就不必申報。
所以“股神”巴菲特只持有富國銀行9.9%的股份，陳耕的野心不大，他也只打算持有聯合社區銀行9.99%的股份。
“費爾南德斯先生……”
布萊恩·莫伊尼漢有些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來，言辭間竟然對陳耕客氣了許多：“請您見諒，您的要求並不在董事會對我的授權範圍內，我現在沒辦法回答您，所以……”
對於這位將來極有可能採取收購流通股而成爲公司第三大股東的牛人，布萊恩·莫伊尼漢不得不客氣點兒，萬一將來的某天對方成爲了自己的老闆了呢？講真，自己雖然是聯合社區銀行的總經理，但好聽點的說法是高級職業經理人，直白一點的說法就是高級打工仔，在費爾南德斯·陳這種手裡握着大筆財富、並且一言不合就要成爲自己老闆的資本家面前，還是客氣和尊敬一點的比較好。
“當然，”陳耕笑眯眯的點頭，這種事情當然不是這麼三言兩語就能搞定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布萊恩·莫伊尼漢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有些害怕陳耕故意爲難自己這個小人物。
“哦，對了，”正要結束會談的陳耕忽然想起一件事，笑眯眯的對布萊恩·莫伊尼漢說道：“布萊恩，國防部準備爲我們的大兵換裝全新一代‘驢子’的事情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
布萊恩·莫伊尼漢點點頭，卻有些奇怪陳耕忽然提到這件事做什麼。
至於陳耕的費爾南德斯公司打算在這裡面摻一腳這種事，根本就不在布萊恩·莫伊尼漢的考慮範圍之內：美國四大汽車製造商之一、現今經濟效益最好的福特汽車，是美軍現役M151軍用輕型吉普的製造商；同樣身爲美國四大汽車製造商之一的AMC，雖然現在在四大之中敬陪末座，市場佔有率也是屢屢刷新新低，但四大就是四大，二戰時一直到五十年代M151換裝之前的威利斯吉普，都是他們家的，更不要提通用、克萊斯勒這兩家汽車巨頭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費爾南德斯公司準備參與這次競標。”
說完，不等布萊恩·莫伊尼漢反應過來，陳耕已經擺擺手悄然而去。
“瘋了……一定是瘋了……”
良久，布萊恩·莫伊尼漢望着門口，喃喃的道。
可他心裡更明白，不管陳耕是不是真的瘋了，他都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消息告訴董事會……這種事情，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職業經理人能夠摻合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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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爾南德斯真的這麼說？他們真的要參與美軍新一代軍車的競標？”
出乎布萊恩·莫伊尼漢的意料，對於陳耕打算參與到美軍新一代“驢子”的競標當中去的事情，董事長伯恩並沒有嘲笑陳耕的不自量力，相反，如果自己沒聽錯的話，伯恩先生似乎是……有些急切？
“是，他是這麼說的。”不明伯恩先生爲什麼是這樣反應，布萊恩·莫伊尼漢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正常的邏輯，您最應該關心的不應該是股份的問題嗎？
“好，我知道了……”
您知道了？您知道什麼了？布萊恩·莫伊尼漢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可自家老闆不掛電話，他也只能強忍着心中的疑惑等着。
並沒有讓布萊恩·莫伊尼漢等太久，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伯恩再次開口了：“布萊恩，你告訴費爾南德斯，股份的事情，不是不可以談。”
“……”
可以談？布萊恩·莫伊尼漢整個人都懵了：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但他不敢質疑自家老闆的決定，在確定老闆沒跟自己開玩笑之後，他只好乖乖的應了下來。
伯恩掛了電話，一個人沉思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有意思，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子……”
聯合社區銀行是一家中小規模的銀行沒錯，但終究也是一家綜合實力能夠勉強排進全美銀行業前50的銀行，也是自第二次石油危機爆發以來美國少有的幾家能夠保持業績和利潤都增長的銀行之一，當然不可能沒有兩把刷子——如果陳耕做的車真的能夠達到競爭國防部訂單的程度，聯合社區銀行的機會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