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弋從冰冷的河流之中站起身來到了岸邊,這一刻他才真正意義上來到了柳國境內。
說起來這次也實在是運氣好,那尚歌習慣於飛劍法寶勢大力沉拍擊,如果他最後那一下直接將師弋劈成兩半,可能接下來就沒有什麼可講的了。
不過,那一記拍擊確實已經足以致命,只可惜尚歌沒有料到師弋擁有三苗氏血脈,對於頭部的致命傷可以無視。
此時尚歌一定還在篤信,師弋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上。
如果讓尚歌知道師弋還活着,此時他可能會直接吐血吐死也說不定。
可惜就像尚歌他自己對師弋所說的那樣,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師弋來到河岸之上,而後整個人直接躺倒在河岸的枯草之上,這一戰師弋當真是拼盡全力,他實在是太累了。
從丸山到柳國境內不過短短几十里,對比師弋兩個多月來,從慶國出發橫穿整個雁國,這點距離實在不算什麼。
可是,就是這短短几十里的路程,卻差點要了師弋的性命,此次行程當真是讓天膳老人言中了,師弋真的是九死一生纔來到了柳國。
好在的一點是,師弋最終還是成功了。
此行最大的變數就來自於尚歌,從在雁國境內,動手殺死金闕宮弟子之時,師弋就能預見到,雁國會出動修士對他進行抓捕。
只是師弋也沒有預料到,雁國居然會派出尚歌這種變態來對付他。
尚歌的出現直接就讓柳國兩位胎息境修士投鼠忌器,不敢庇護師弋這個投誠者,最終演變成了一場實力懸殊一對一的拼殺。
如果換成其他雁國胎息境修士來追捕師弋,哪怕是派出兩個,柳國都不至於會直接認慫放棄師弋,師弋也不會陷入之後的決死之境。
想到這裡師弋不由嘆了口氣,似乎運氣一直不站在他這一邊,師弋擼起袖子看了看手臂上赤馬紅羊的圖案,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詛咒帶來的副作用。
就在師弋看着手臂之上,方隱川種下的詛咒,暗自沉思之際,他敏銳的感官突然覺察到,遠處密林之中隱隱有枯枝敗葉被踩踏的聲響。
“誰在那裡,別躲了不要逼我動手。”經過之前的一戰師弋實力大減,不過他知道此時在敵我未明之前,絕對不能露怯,於是他站起身看向聲音傳出的方向,高聲說道。
就是師弋心中忐忑之際,密林之中走出一個人來,師弋定睛一看不由鬆了口氣,同時也有些意外。
原來來人乃是在兩國交戰之時,就和師弋分開的崔縱。
原本在戰場之上,師弋的打算就是彼此各安天命,畢竟在那種紛亂環境之下,自保都需要拼盡全力,根本沒有餘力去顧忌他人。
師弋在應付金闕宮三人組的合擊之時都有些吃力,想着比他實力還要不如的崔縱,恐怕也是生死難料。
卻不想崔縱居然就這樣毫髮無傷的穿過戰場,來到了柳國境內,途中基本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崔縱因爲到的比較早,所以一直在沿河遊蕩,想看看師弋什麼時候能過來。
因爲注意到上游漂下來的血水,崔縱纔會沿途來到這裡,這才讓他們二人再次相遇。
聽完崔縱的介紹,師弋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想起一句話: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這前半句完全就是在說崔縱的,這後半句師弋想想也只能留給自己。
一同出發的兩人,雖然最後都到達了目的地,但是過程實在是天差地別,師弋只能在心中感嘆自己實在是太難了……
休息一段時間過後,二人重新啓程向着柳國境內深入,畢竟這赤馬紅羊之劫,如同橫在師弋心頭的尖刀,能夠早一天驅除,也能早一天安心。
而崔縱此次來到柳國的主要目的,乃是加入柳國修士一方。
不過他畢竟只是一介散修,擔心自己前去會不爲柳國所重視,重新淪爲在雁國那樣的邊緣人物。
正是基於這種原因,崔縱纔會在進入柳國境內之後止步不前,反而在這裡等待師弋一同前往。
畢竟,在戰場之上師弋製造的冰川,截斷雁國修士部隊的畫面,崔縱也是看見了的,不過也幸好他不知道有尚歌前來這一節,如果知道他說不定早就走了,不會留在這裡傻等。
事後在知道師弋從尚歌手底下逃生之後,崔縱看向師弋的眼神更加敬畏了,身爲雁國修士的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尚歌的大名。
二人一路深入柳國,這裡的風貌與雁國截然不同,離開界河那附近的密林,這之後的土地黃沙漫天,一眼望去地面之上盡是沙土,如果不是天上的太陽,在這無盡的荒漠之上,根本讓人無法辨明方向。
崔縱畢竟久在丸山邊境,對於柳國的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聽他介紹之後師弋纔對柳國這個國家,有了一定的瞭解。
柳國名字看似與樹有關,可是其國土之內八成以上乃是荒漠,土地沙化十分嚴重,大部分地方都是光禿禿一片。
其國內人口只有雁國的一半,可是糧食依舊十分緊缺。
師弋聽到這裡有些恍然,難怪之前雁國透露消息,有重開邊境的打算,卻只限制糧隊通過,衆商人仍然不疑有他,原來根源是因爲柳國遍地荒漠十分缺糧。
當初天膳老人說柳國脾土之道的修士扎堆,師弋一直沒有深究其緣由。
如今看到其國內這種環境,也多少能夠理解了,嗯,都是被逼出來的……
二人就這樣迎着漫天的黃沙步行了大概五公里遠,終於看見了有人聚集的地方。
師弋見此倒不覺意外,畢竟兩國正在開戰,這附近必然有類似前哨站的地方,想來這裡就是了。
果然二人走近這處聚集之地,附近幾乎全是修士,師弋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一個熟人。
“師弋!你、你居然從尚歌手下逃出來了?”付越看着突然出現的師弋,不由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承蒙不棄,我僥倖逃過了一劫。”師弋看着付越施了一禮,隨後一臉平靜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