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國國內形勢如此嚴峻,再加之我李家三百年前,也是因汲魂之地的緣故遷移至此的。
屬於外來者,所以一直與周圍的勢力關係不睦。
前些天我們李家已經與一仇敵血戰了數場,死傷了不少李氏子弟。
當然,對方也沒有討到什麼好處,傷亡比我們還大。
我是幾十年前那場混戰的親歷者,知道才國一旦亂起來短時間內是平息不了的。
才國國內形勢風譎雲詭,指不定什麼時候對手就與其他勢力結盟來對付我們了,我們李家也需要未雨綢繆一番。
我與家兄商議之後決定,將家中的婦孺老小送出才國避難。
萬一李家沒能扛過這一劫,有些骨血延續總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我知師弋你並非才國之人,也不會在才國久留,自不會將你捲入我李家紛爭之中。
不過爲了家族延續,我還是要厚顏懇請師弋幫幫忙,替我將家中老小送出才國。”說着,李道純雙膝一軟就要給師弋跪下。
師弋見狀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李道純,沒有受他這一拜。
汲魂之地幾個月的接觸下來,師弋能看出來李道純爲人剛毅,也比較重情義。
當初在那樹林之時,丁豔雅帶着其姘頭來抓李道純,李道純明知對方來者不善,而且還是胎息境修士,卻毫不畏懼的直言要和師弋萬曉一起走。
在不知師弋真實實力的情況下,李道純敢這樣直面心懷不軌的胎息境修士,其品性確實值得師弋交他這個朋友。
也正因爲如此在臨別之時,師弋纔會和他交換符傳。
男兒膝下有黃金,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之時,李道純怎至於如此不顧顏面,向師弋行此大禮。
“李兄,不必如此。不瞞你說我確實已經動了離開才國的心思,護送李家家眷離開才國倒也順路。
你我怎麼說也是患難之下認識的朋友,我自不會拒絕這種順帶就能完成的事情。”師弋一口便答應了李道純的請求。
不過,朋友歸朋友,交情歸交情,師弋也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標尺。
這一次師弋之所以如此痛快的答應幫忙,那是因爲李道純的請求並沒有逾越師弋的底線。
如果李道純請求師弋留下來幫李家對付外敵的話,師弋恐怕想都不會想就斷然拒絕。
師弋與李道純有交情是不錯,可是這不意味着師弋要爲了這交情把自己給陷進去。
再者說師弋與李道純有交情,也只是個人私交而已,卻與李家家族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師弋不可能爲了這私人交情去替李家賣命。
李道純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並沒有提這種過分的請求,只是想讓師弋幫他把親眷送出才國而已。
“我有一問,既然李兄已經知道了才國的混亂局勢短時間無法平復,留在這裡乃是十分危險的。
那麼,李兄爲什麼不帶着全族遷離才國呢。”師弋有些疑惑的對李道純問道。
“我李家自汲魂之地遷移至此已有三百多年了。
曾記得年幼之時,無論是我的爺爺還是我的父親都一遍遍的叮囑我和兄長,有機會一定要重返故土。
他們是最能體會離家漂泊,如無根浮萍般的日子,所以纔有了北脈李家的稱呼,這是讓我們牢記自己的根在哪裡。
我這個不肖子孫沒有能力讓李家重返故土,可是如果連如今的家業都守不住的話,還有什麼臉面苟活於世。”李道純一臉認真的對師弋說道。
師弋聽出了李道純語氣當中的決絕,原本想要勸李道純離開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李道純選擇爲了家族利益而活,雖然有些堅持顯得很固執,但是師弋並不會隨便置喙。
對於李道純,師弋內心之中甚至有那麼一絲羨慕,至少他有不惜一切也要守護的事物,有着哪怕爲之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的覺悟。
曾幾何時師弋也有着這種信念,可惜終究是實力不濟,師弋想要守護之人已然長眠於石城山山頂之上了。
“哎,既然李兄心中已有主張,那我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不知護送的隊伍可準備妥當,又打算幾時啓程。”師弋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而問起了行程問題。
“家眷和隨行人員都已經做好準備了,物資儲備也已經打包裝車,預計明天就可以上路,到時會有一些朋友隨師弋一起護送家眷。
呵呵,我這人雖然不似家兄那般交友廣闊,但是卻也多少有些人脈。
介時師弋只需一路跟隨應付突發情況即可,其餘瑣事自會有他人處理。”李道純笑着對師弋解釋道。
師弋聞言不由點了點頭,能有其他人蔘與最好不過,如果只有師弋一人想一想也是蠻頭大的。
想到這裡,師弋不由回想起方纔在前廳之內遇到的兩人,那二人想來應該也是應邀前來的護送之人。
看當時李道純的態度,那二人應該是其兄長李道正邀請過來的。
師弋想到之前,在前廳看到的那個老色胚調戲侍女的一幕。
讓這種道貌岸然之徒護送家眷,怎麼看都有些羊入虎口的意思,不知道李道純的兄長是否知道那人的秉性。
於此事師弋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罷了,師弋本就與那李道正不熟。
而能被李道正邀請過來的助拳之人,必然是他交情不錯的朋友。
如此一來,李道正會相信誰的話簡直不需要多問。
師弋並不想去做那費力不討好的惡人,既然師弋是受李道純邀請前來這裡,師弋只需要做好答應李道純的事情即可。
之後師弋向李道純又問了一些出行的細節問題,當日便直接在李家府上住了下來。
當晚,李道純舉辦了接風宴爲師弋洗塵,也介紹了此次同行之人給師弋認識。
畢竟要一路同行,彼此都不認識至少也得混個臉熟才行。
宴會之上李道純和萬曉自然是極盡吹捧師弋的實力,有些誇張的言語讓師弋這個正主,都不禁有些臉紅。
不過,與會之人倒沒有出現什麼不服挑事之人。
不是師弋有什麼氣場能讓在場之人敬服,也並非李道純所邀請的朋友,都是一些純良憨厚之輩。
說來原因很簡單,因爲師弋是在場唯一的一名胎息境修士,其餘人等都只有伏氣期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