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很好。
劉鯤眼前,一大片開闊地,地形地貌像極了之前的那塊兒原始草原。
只不過,原始草原上青草綠油油一大片,但眼前的這塊兒開闊地上卻是灰黑的山土一片。
最重要的是,在那灰黑的山土上突兀着大大小小足足上百座墳墓狀土包。那些土包有大有小,但卻密密麻麻的排列着,阻擋住了眼前的去路。
山間有少許的晨霧,是那種絲絲縷縷被撕扯開了的棉絮一般的薄霧,營造出了一種有些虛幻的意境。那些如墳墓狀的突起土包看上去若隱若現,在這寂靜的山野裡尤爲恐怖。
“曾經我也天真的認爲你會爲我拒絕,如今他在你的懷裡依偎還問我是誰,曾經我也幻想白色婚紗手捧玫瑰,如今我卻像個傀儡不得不全身而退……”
那七睡的很好,嘴裡哼着最近剛剛流行的歌曲《原來我是第三者》伸着懶腰從帳篷裡鑽出來!
看着不遠處劉鯤一動不動的背影,那七張嘴打了個呵欠:“不是,劉鯤我真的有點兒服了你了,看來你曾經當過特種兵的經歷不是你吹牛皮的!昨晚你折騰來折騰去的,今天有起的這麼早,這得多好的精神頭?”
一邊說,那七一邊走到了劉鯤身邊,拍了一下劉鯤的肩膀。
劉鯤卻並未像他想象的那樣扭過頭和他搭話,而是依舊一臉凝重的目視着前方。
“劉鯤,你看啥呢這麼專注?”那七嘻哈着:“這荒郊野外山野之地,難道還有美女……”
話音說到這兒,戛然而止,那七隨着劉鯤的目光看向前方的開闊地,不由也愣住了!
“七哥,你覺得那些應該是什麼?”劉鯤輕輕說出一句話。
“我去!還能是什麼?墳墓吧?”那七的聲音裡帶着些微的驚懼。
“這裡也應該算是無人涉足之地,而且又是在山中,怎麼會有如此大規模的墳地?”
劉鯤有點兒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那七在說。
“你們倆聊什麼呢?這麼早就起來了,看風景呢?”
宋黑子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他邊說邊走,到了兩人身邊。
“黑子黑子,你快看,那麼多的墳邪門不邪門兒?”那七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把將宋黑子給拉到了面前,他則後退一步,躲到了宋黑子身後。
“墳墓?”剛剛鑽出帳篷的藍嬈也被吸引了過來,放眼望去,不由用手捂住了嘴:“天哪!這,這不是幻覺吧?好可怕!”
事實上,墳墓並不可怕,但在這樣的環境中,又同時看見那麼多的墳墓,這才讓人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隨着太陽光線變得有些炙熱,山野間流淌着的霧氣漸漸變得稀薄。
衆人能很清晰的看見,眼前幾十米處那一大塊兒開闊地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墳墓。
“先吃早飯吧!”劉鯤轉身向着帳篷邊兒走去:“該幹嘛幹嘛,不就是一堆死人的房子嘛,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可怕?再說了,那些土包包是不是墳墓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是大自然的傑作,地面運動呀什麼的弄得凸起呢?”
他故意讓自己
的語氣顯得輕鬆,想調節一下這緊張的氣氛。
見他回頭,其他幾人也連忙轉身向着帳篷位置走去。
沙紅此時正好從她的帳篷裡鑽出來。
昨晚,她和劉鯤的幽會正進行到關鍵時候被那七的話音打斷,她和劉鯤一樣,回到帳篷裡後,很久才平靜下來砰砰亂跳的心。
天幾乎快亮了,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剛剛,要不是在睡夢中隱約聽見有人說話,恐怕現在她還是沒有醒來。
迎面正好和劉鯤的目光相對,沙紅意味深長的和他對視一眼:“你們說什麼呢?一大早就這麼熱鬧?”
劉鯤還沒說話,身後跟着的藍嬈就接住了沙紅的話:“紅姐紅姐,這下咱們麻煩了,前面的路被一大片墳墓給堵死了,後面退路也沒有……”
“什麼什麼?墳墓?這……這裡應該是沒有人居住吧?既然沒有人居住,哪裡來的墳墓?”
沙紅一頭霧水道。
因爲沒有親眼目睹那些墳墓密密麻麻的景象,所以沙紅看上去並不害怕。
“我剛剛都說了,雖然那些土包包像是墳墓,但卻不一定就是,這世界上相像的東西太多了,猴子還像人呢,是人嗎?”
劉鯤走向帳篷,開始拆卸。
白板像是聽懂了劉鯤的話,上躥下跳的跑到他身邊,對着他“吱吱吱”的叫了好幾聲,但劉鯤這次卻沒弄明白它的意思,不知道它吱吱吱的叫,是對他剛纔話的讚許呢麼還是想說一說它的什麼看法?
那七和宋黑子也都走到了帳篷邊,和劉鯤一起拆卸起兩頂帳篷,藍嬈於是只好和沙紅一起準備早餐。
誰也沒有再提幾十米外墳墓的事情,但同樣誰也沒有再說話,一直到藍嬈和沙紅擺弄好了早餐,將那些方便吃食都放在野餐布上分好,衆人圍着坐了,沉悶的氣氛纔得到一些好轉。
“劉鯤,咱們吃完飯,要繼續趕路嗎?”
那七一邊自己吃着真空包裝的麪包,另一隻手卻從狗食包裡拿了狗糧,不斷拋給一旁的大頭和狐仙。
在黑黢黢的山洞裡待了好幾天,大頭和狐仙大概是憋壞了,在那七面前的草地上蹦來蹦去的玩耍。
劉鯤看了那七一眼:“當然要繼續趕路!好不容易找到了正確的通往恐怖魔谷的路,難道咱們要半途而廢?不繼續前進還能幹什麼?”
宋黑子從坐在這兒吃飯開始就沒有說一句話,他有個習慣,一般來說,吃飯的時候不會輕易開口。
但今天從他有些凝重的臉色上可以看出,他沒有說什麼,絕對不是因爲習慣這麼簡單。
那七用眼光在衆人臉上巡梭了一圈兒,終於還是沒有按捺住心中的情緒,衝着劉鯤又道:“可要繼續前進,就必須經過那片恐怖的墳地,劉鯤,你不覺得那片墳地有些邪門嗎?就向你說的,這裡應該沒有人跡,哪裡來的墳地呢?”
他將手裡剛剛拿到的一大塊兒狗糧扔了出去,大頭歡快的搖着毛乎乎的尾巴,一個跳躍,在空中將那塊兒狗糧接住,很快吞嚥下去。
“還有。”那七的話繼續:“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反正我剛剛看見那些墳墓的第
一眼就感覺到了陰森。照理說,這麼大的太陽,那些墳墓不應該給人這種感覺,對吧?”
他的目光看向宋黑子,好像是希望能得到宋黑子對他這段話的肯定。
但宋黑子連眼皮都沒擡,繼續吃着他手裡的一根火腿。
倒是藍嬈接上了那七的話:“對對對,七哥說的這種感覺我也有。不知怎麼回事,我第一眼看到那些墳墓,就感覺身上突然多了許多蟲子在爬,那些蟲子無孔不入,好嚇人呀!”
說着話,她的目光飄到了劉鯤臉上。
劉鯤一邊咀嚼着剛剛塞進嘴裡的一大塊兒麪包,一邊伸手將身邊一瓶純淨水拿過來,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口下去。
“表哥,你倒是說話呀!”藍嬈和那七一樣,有些着急了。
劉鯤放下水瓶,一邊用手背抹嘴一邊道:“你想讓我說什麼?我不是說過了嘛?那些凸起的土包不一定就是墳墓,一切等吃完飯再說!”
“不是墳墓?不是墳墓還能是什麼?”那七有些不服氣兒的嘀咕道。
他的話音幾乎還沒落地,突然傳來一陣白板“吱吱吱“亂叫的聲音。
原本寧靜的環境被白板的叫聲給打破,所有人的目光都循聲望去。
幾十米外,白板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了那開闊地上的土包中間。
此刻,它一邊“吱吱吱”着,一邊用猴爪在身上胡亂的拍打着,同時上蹦下跳的向着那些土包的邊緣躥了過來。
宋黑子的臉色更加凝重。
白板身形靈敏,再加上它大概是受到了某種驚嚇,所以躥動的速度很快,也不過是衆人眼光剛剛投過去,它已經躥出來土包所在的那片區域,向着劉鯤等人所在的位置跑來。
“白板,你亂叫什麼呢?”
藍嬈對還未站定在她面前的白板吼道。
突然,她的臉色充滿驚恐,不由自主的指着白板的脖頸位置叫了起來:“啊!好大的蟲子,它,它在咬白板!血,白板的脖子流血了!”
幾乎也是在藍嬈驚恐叫嚷的同時,白板的猴爪也抓到了自己的脖頸處,那條碩大的蟲子被它抓在了爪中,然後狠狠的扔在地上。
白板跳在剛剛被它扔在地上的那條蟲子身上,然後用猴爪使勁兒的踩。
蟲子被踩的稀巴爛,混入地上的泥土中。
“吱吱吱,吱吱!”白板對着面前的藍嬈手舞足蹈,用肢體語言表示它要說的話。
已經相處了這麼久,而且這段時間衆人和白板之間的交流,全部靠它的肢體語言,所以很快藍嬈就將它的肢體語言翻譯了過來。
“你是說,那片墳地裡有好多好多的蟲子?那些蟲子咬你?”
白板這才稍稍平靜了一些,對着藍嬈點頭。
劉鯤在一旁,冷靜的眼光在白板身上看了一遍,這才發現,果然有六七處有血跡的傷口!
“天呀!我就說嘛,我看見那片墓地的第一眼就感覺有很多蟲子在我身上爬,果然我的直覺是準確的!”
藍嬈面現驚恐之色,大概是心理作用,居然低着頭,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