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塞不通沒有出路?”阿鬼性子急,聽了宋黑子的話就叫嚷起來:“那怎麼辦?難不成咱們就過不了這塊兒花地?我就不信了!”
宋黑子習慣了他的急脾氣叫嚷,只是平靜的瞥了他一眼,隨即眼光再次轉向眼前那一大片的花海:“我說的閉塞不通沒有出路,這是對杜門的書面解釋。我之前也說過,任何陣法都有解,無論它表面看去是多麼的難以逾越!只要找對了方式走對了路,這花海也一定能通過!”
棗紅馬的事情一直讓小河南悶悶不樂,這會兒聽見宋黑子和阿鬼的話,他似乎想對棗紅馬事件有所補償,於是道:“宋大師,你是不是過於緊張了?眼前這不就是這些花阻擋了前進嘛?話說回來,又不是刀山火海,我們從花海中直接走,我就不信還能走不到頭?”
他的話得到了尚老二的響應:“就是,不就是一堆花嘛?這有什麼可怕的?直接走過去不就完事兒了嘛?宋大師,我覺得,現實應該沒有你說的那麼可怕吧?”
事實上,不單單是尚老二和小河南有這種想法,就連劉鯤都在心底和他們有着一樣的看法,只不過礙於宋黑子的之前的表現,他沒有說出口而已。
宋黑子略略沉吟,擡頭看着小河南:“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那你願不願意先去探探路?看看按照你說的辦法究竟能不能走出這片花海?”
他的話,正中小河南下懷,幾乎是還沒等宋黑子的話音落地,小河南就迫不及待道:“行行行!棗紅馬我沒看好,這次我就算是將功補過吧,我去探路!”
說着話,腳下步子就要邁出,一旁的尚老二卻是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兄弟,這麼大一片地方,你用腳走那得走多長時間?騎馬吧,騎馬會快一點,我們還等着你回來呢!”
這是個不錯的建議,連阿鬼這次也表示贊同,於是將僅剩的那匹栗色馬身上馱着的東西都卸了下來,小河南翻身上馬,倒是也不含糊,用手使勁兒的拍了一下馬屁股,雙腳一夾馬肚子,那栗色馬仰起脖子“咴咴”的叫了一聲,四蹄撒歡一般的向前跑去!
“哎呀!這麼好看的花都被馬蹄子給踐踏了,太可惜了!哼,要不是怎麼說有人類的地方大自然就會被破壞呢!”
藍嬈撅着小嘴兒,衝着飛馳而去的小河南的背影嘟囔道。
馬蹄疾馳,踐踏在花叢中,那些鮮豔的花朵和水嫩的花徑哪裡經得起這般摧殘?栗色馬跑過的地方,一片狼藉。
很快,在大片的花海背景中,騎着栗色馬的小河南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外。
“唉……”阿鬼嘆出一口氣:“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多休息一會兒!”
說着話,他的眼光斜向宋黑子,顯然,他對宋黑子之前阻擋他睡午覺的事兒表示不滿。
尚老二一屁古在草地上坐了下來,掏出煙扔給阿鬼一支:“鬼哥,現在休息也不晚呀,反正沒事兒幹,就等着小河南迴來吧!”
阿鬼接了
煙點着,吐出一口淡灰色的煙霧,在尚老二身邊坐了下來,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說着話。
倒是一直悶聲不響的天師幾步走到宋黑子身邊:“宋大師,這,小河南這一去,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宋黑子斜乜着他:“杜門之險就在於一個‘堵’字兒上,四面八方都堵死了,找不着出路,人就會被困死在裡邊。從這一點上分析,這杜門裡不會再設置什麼機關,所以小河南去探路,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不過……”
大概是順風飄過來的煙味兒刺激了他的煙癮,他一邊說一邊也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盒,取了煙遞給那七和劉鯤,隨後才繼續道:“不過,這石林陣是三茅宮假山陣的改良版,之前所經歷的死門和傷門以及景門裡都增添了不少的機關,故而,你現在讓我說小河南有沒有危險,講真,我真是說不了。還是那句話,各人只有天命,一切聽天由命吧!”
天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切但憑天命!唉……我現在纔有些後悔,先人的教誨我不該違背,這恐怖魔谷我根本就不應該進來!我有一種預感,相族千百年來的祖訓被我違背了,我恐怕會遭到報應,死在這恐怖魔谷之中!”
他的臉上一臉的悲慼,看起來倒不像是隨便說說。
黑狼即便是瞎了一隻眼,卻依舊是一步不落的跟在天師身後,像是個忠實的保鏢。
天師的話說完,輕輕嘆出一口氣,隨後低着頭,滿腹心事的向着旁邊兒一塊空地走去,隨後坐了下去,閉眼打坐。
眼下,衆人能做的好像就只能是等待。
劉鯤心中泛起一連串的疑問:按照宋黑子的話說,他確定這花海在找不到正確破解方法的情況下是難以逾越的,可他爲什麼還同意小河南去探路呢?
如果說宋黑子並不確定這花海是不可逾越,那他就更不應該讓小河南單槍匹馬的去探路,而衆人都在這兒等着,浪費時間。
劉鯤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對宋黑子問了出來!
“宋哥,這花海,你確定就是杜門機關,不找到破解之法就難以越過嘛?”
宋黑子眯縫着眼,眼光直直盯着眼前那一大片花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劉鯤的話說完,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可,可你爲什麼……”
“你是不是想問我,既然我已經確定這花海就是杜門,沒有破解之法就難以逾越,可爲什麼我還同意小河南騎馬去探路呢?”
宋黑子直接打斷了劉鯤的話,倒是說出了劉鯤想問的話。
劉鯤愣怔了一下,隨即點頭:“嗯!這個……有點兒矛盾,我想不明白!”
“很簡單!我只不過是爲了讓阿鬼他們心服口服而已!”宋黑子這才扭過頭看着劉鯤:“事實上,我很明白,咱們這些人中,恐怕只有我和楔子打心眼兒裡知道陣法的玄妙和厲害,我說過,陣法的神秘力量是現代科學都很難解釋的事情。就向眼前這花海,恐怕包括你在內,都在想應該是很容易走過去的!”
宋黑子既然已經將話挑明瞭說,劉鯤也就不再隱瞞,於是點了頭道:“是的,我正是有這麼一種想法。俗話說的好,天涯也有涯,海角更有角。這世界上哪裡有走不到盡頭的路?這花海,咱們只要從中穿行,按照理論上來說,就一直能走到它的盡頭,怎麼可能走不出去呢?”
“呵呵……”宋黑子一笑:“你不是也說了嘛,理論上說,但是實際呢?實際和理論往往會有很多的不相符,事實是這花海,找不到正確的破解之法,你就是走不到盡頭!這一點,等一下小河南迴來,你就會知道我的話真假了!劉鯤,正是因爲你們都有這種想法,所以我才讓小河南去探路,以便用事實來打消你們的想法……”
“用事實來打消我們的想法?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咱們現在是一個團體,而且是一個面臨兇險的團體,只有咱們思想一致,纔有可能客服兇險,如果我硬逼着你們相信我的話,恐怕只能是適得其反,你們不但不信,反而還會因此而生出許多節外生枝的事情!我這樣做,正是讓你們和我統一思想,接下來我再說什麼,不至於阿鬼他們和我唱反調!”
宋黑子說完話,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煙。
劉鯤眨巴了幾下眼睛,將宋黑子說的話和着一口唾沫一起吞嚥下去,用大腦一點點消化,然後輕輕點了點頭:“呃,宋哥你這樣一說我就懂了!呵呵,用心良苦!這個詞兒用在你身上正好!”
宋黑子在臉上擠出一個笑臉,算是迴應。
“宋哥,那你想出來破解這花海的辦法了嘛?”劉鯤緊接着問道。
“這個……暫時還真沒有!”宋黑子道:“杜門,本意上來說就是堵住對手的路,讓對手無路可走。這樣一來,其中的設置可以多種多樣,不一而足,只要能達到效果就好。也正是因爲這樣,它的解法不像是其它幾個門有固定的套路,這個沒有……”
“那……那咱們豈不是要在這裡一直耗下去?宋哥,從現在到天黑的時間可是不多了……一旦天黑下來,這陣裡的情形咱們又不熟悉,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幺蛾子來呢!”
劉鯤無比擔憂的衝着宋黑子道。
“唉……”宋黑子臉色黯淡下來,嘆出一口氣:“其實,我之所以同意小河南去探路,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想等他回來,說一說他在花海里的感受以及他一路所看見的景緻有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或許,我會從這些方面想到破解之法!這個石林陣,真是我這輩子所遇見的最棘手的事情了……”
一口氣嘆出,宋黑子似乎不再想繼續和劉鯤討論,於是又眯縫起了眼睛。
眼看着宋黑子這是在獨自思索,劉鯤倒也知趣兒的閉了嘴,一屁股在一旁的一塊兒岩石上坐了,自顧掏出一支菸,點燃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奼紫嫣紅的花海,倒是盼望着小河南能快點兒折回來。
差不多三四十分鐘過去,就在劉鯤等的焦急難耐的時候,他的視線裡突然看見一個黑點,正從花海深處,一點點移動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