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樹林裡有沒有什麼邪門兒的玩意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最多再有幾分鐘,我撒在屋內的血就會失去阻擋血糉王前進的作用,到時候,它會從窗戶跳過來追我們,我們在劫難逃!”
宋黑子的左手小手指還在滴血,他一臉痛苦的說道。
劉鯤已經在揹包裡拿出了雲爪:“七哥,你用手電照對面那棵樹!”
那七連忙把手中的強光手電照了過去。
對面山澗邊不到一米的地方就有一棵粗壯的槐樹,順着那七照過去的手電光,劉鯤用力擲出手中的雲爪,“嗖”的一聲,雲爪帶着尾巴上的登山繩飛了過去,在槐樹的一根枝椏上自動纏了幾圈,銳利的爪子也抓住了樹枝。
劉鯤使勁兒拉了拉手中的繩子,隨後將手中的安全懸掛裝置遞給那七:“七哥,你抱着你的狗先過去!”
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繩索在身邊一處凸起的岩石上栓了個活釦。
那七抱着二貨第一批過去,隨後是宋黑子,劉鯤斷後,他剛剛落腳在山澗對面的岩石上,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將身上的安全裝置解開,就聽對面窗戶裡一陣低沉的嗚咽聲發出。
幾個毛髮遮蓋住了面部的可怕頭顱幾乎是同時出現在窗子前,其中的血糉王似乎憤怒至極,張開大嘴,衝着劉鯤等人低沉吼叫,叫聲在空寂的山裡迴盪,分外恐怖!
劉鯤使勁兒一拉繩子,系在山岩上的活釦自動解開,整條登山繩被拉了回去。
二貨簡直成了精,大概也知道脫離了危險,聽見對面老糉子和血糉在叫,它居然衝到山澗邊,伸長了脖子衝着對面狂吠起來,惹得劉鯤啞然失笑。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劉鯤在揹包裡找出應急藥箱,取了藥給宋黑子包紮。
“宋哥,今晚要不是你,恐怕這會兒我們都已經成爲遊離在黑白世界邊緣的糉子了,你的血怎麼能阻止那些老糉子甚至血糉王前行呢?”
宋黑子努力在嘴角擠出一絲輕鬆的表情:“要不是怎麼給你說我們老宋家祖祖輩輩吃的就是這碗飯呢?吃這晚飯的,沒有點兒絕活那不等於打燈籠上廁所,找死(屎)嗎?”
“宋黑子,你能不能謙虛低調點兒?剛纔在那屋子裡,你咋也嚇的臉色蒼白呢?”
那七這會兒鬆下一口氣,調侃着宋黑子。
宋黑子瞥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繼續着自己的顯擺:“除了我手裡的鎮邪尺以外,老宋家的另一個鎮邪之寶就是我們的血液。凡是宋家的人,生下來之後就會被餵食‘星紅’,一直吃到十二歲方可停止,從此之後血液就有了特殊的驅邪功能,任何邪物遇血停步!”
劉鯤瞪眼聽着,自從結識了宋黑子以來,他完全進入了一個以前未曾涉足的圈子,而這個圈子裡的事情他聞所未聞,幾乎要顛覆他樹立多年的人生觀。
“啥玩意兒‘星紅’?”那七也被宋黑子的話吸引,不由張嘴問道。
“有一種陰檀木只生長在血墓周圍,依靠墓裡的血屍爲養料,每三年會結一次果,它的果實就是星紅。只不過,這種樹木隨着血墓越來越少也就越來越難以尋覓到它的蹤影了,還好,我們老宋家祖傳了尋找陰檀木的方法,
但我估計,百年之後陰檀也會絕跡,唉!”
宋黑子嘆了一口氣。
劉鯤已經按照在特務連時學的緊急包紮的程序將他的左手小手指處理完畢。
幾個人停下說話,山林恢復寂靜,這才發現,對面剛剛還在悶聲吼叫的老糉子和血糉王此刻都沒了蹤影。
“黑子,那些老糉子和血糉王不會從別的路追殺過來吧?”
那七擔憂的問道。
山林裡夜風很大,吹的樹林裡一個勁兒“嗚嗚”的怪叫着,雨雖然沒下了,但天空並沒有放晴,天上沒有星星和月亮,顯得樹林裡黑黢黢的,彷彿一隻怪獸的大嘴,讓今天一天曆經多次劫難的那七不由的產生恐懼。
宋黑子掏了搖頭:“應該不會,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它們應該感應不到咱們身上的陽氣,也就不會尋來攻擊了。只是咱們剛剛乾掉了四個老糉子,七鬼擡魔的局再也難以形成,那血糉王現在變成了不魔不鬼的東西,以後要是再遇見咱們,它會更難應付!”
“它還會回到那間大屋的棺材裡嘛?不如咱們明天天亮去把它給燒掉!”
劉鯤建議。
“它不會回去了。最有可能的是它會遁跡在這附近的山裡尋找陰氣濃重的古墓,然後吸取其中的屍氣供它生存。”
宋黑子剛剛還算是輕鬆的表情此刻又嚴峻了起來,他蹙眉道:“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血糉王還沒有成魔,按常理它和那些老糉子出不來,除非是有人將鎮着它們的那個鬼臉給撕了……”
“有人?別扯淡了黑子,這鬼村裡除了咱們三個,連個喘氣兒的都沒有,哪兒還會有人?呃,對了,喘氣兒的還有我的二貨!”
那七拍了拍身邊二貨的頭。
宋黑子還沒說話就聽劉鯤輕聲道:“七哥,這個可不一定。我也覺得這鬼村裡應該還有別的什麼‘人’。我上次來的時候,就是一個白色的身影將我吸引到了那件擺放八具棺材的大屋裡的。”
他頓了一下又道:“今天上午在那間大屋裡,我又看見那個白色身影出現在了窗戶外,我可以肯定,那是人的身形,只不過它動作太快了!而且,我上次來的時候,明明是在鬼村腹地暈倒的,但後來卻到了村口小河邊……”
“不是吧?照你這麼說,這鬼村裡是一定有人了?可他爲什麼要待在這麼個鬼地方,又爲什麼不和咱們照面呢?”
那七嘟囔道。
“那七,這次回去以後,你出了養狗之外,可以再開一個副業,編著《十萬個爲什麼》了。爲什麼爲什麼,這一路走來就你問題最多!”
宋黑子張嘴調侃,瞥了一眼那七又道:“這個世界上解不開的謎太多了,用我們這行的話來說,凡事兒講究緣分,緣分到了,自然就會知道結果的。這片林子裡面黑咕隆咚的,鑑於鬼村裡咱們遇見的諸多邪事兒,我建議,升堆火在這兒,等天亮了咱們再出林子另做打算,如何?”
“我同意!”劉鯤第一個表態:“情況不明,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汪汪汪!汪汪汪!”二貨突然昂着狗頭叫了兩聲。
“你個狗東西,你倒是替我表態了!”那七拍了狗頭一
下:“還不去拾柴禾去!快去!”
二貨轉身小跑着進入林子。
林子應該是很多年也沒人進入過了,地上鋪蓋了厚厚的一層樹葉,三人在林子邊緣掀開上層的樹葉,下面的枯枝還沒有被雨水澆溼,於是撿拾了一些,很快就升起來一堆篝火。
有了火就有了光亮,有了光亮就有了膽,而且在火堆旁邊,那種溫暖是最容易讓人瞌睡的,更何況這是人體最易瞌睡的凌晨時分。
漸漸地,三人輕聲交談的聲音稀了,不一會兒就有輕微的鼾聲傳出。
早上,天色放晴,當太陽從山凹裡升起爬到山頭上,將一縷金色的陽光投射在林子裡的時候,劉鯤一驚,連忙睜開了眼睛。
事實上,他受過特殊訓練,在野外生存的時候,爲防止意外,可以讓自己處於一種精神高度緊張而肉體相對放鬆的半睡半醒狀態。
篝火旁的後半夜,宋黑子和那七都睡實在了,只是他還保持着警惕。
劉鯤叫醒了另外兩人,三人收拾好東西,小心翼翼的沿着山澗旁的一條路漫無目的走着。
腳下的路,依稀還能看出曾經是路的痕跡,現在已經接近荒廢,被雜草和落葉什麼的覆蓋着。
羅盤失靈,太陽雖然能辨別方向,但現在三人誰都不知道身處何處,身邊是樹林,只能希望走出樹林之後能辨別出來在哪兒,再做下一步打算。
還好,順着那條几近荒廢的路走了一段,隔着前方的樹林可以看見有些房屋。
於是,幾人加快了步伐,興沖沖的闖出了林子,但當他們走近那些房屋的時候,不禁傻了眼。
那些房屋一座座破敗不堪,最重要的是房屋的前後都種植着高大的槐樹。
不是鬼村,還能是哪兒?
“怎麼又回到鬼村了?我靠,這特麼正是遇見鬼了!”
那七用手背抹去額頭的汗,又嚷嚷道:“不如咱們再回到林子裡去,往別的方向走走,看看能不能有別的出路?”
“不用了!”宋黑子沉吟一下,接上了那七的話:“依我看,即便是回到林子裡去,也找不到別的出路,唯一的出路應該就是這條依舊通到鬼村裡的路!”
“爲什麼?”那七馬上意識道他又說了一個“爲什麼”,於是連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黑子你怎麼會這樣說?”
“道理很簡單。血糉,人魈,一切都表明鬼村戒備森嚴,陌生人輕易進不來,進來了也輕易出不去。既然這樣,村子就不會設計多條進村或者出村的路,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咱們剛剛走過的那個林子四周應該都是山澗,唯一的出路就是通往這兒的!”
宋黑子說完話看了看劉鯤。
“嗯,我同意宋哥的意見,剛剛從林子裡出來的時候我有留意過,整個林子裡就這麼一條路,除此之外,草蔓橫生,很難在從別的方向出林子!”
他頓了一下,看着那七道:“七哥,反正咱們要到恐怖魔谷,而鬼村纔是進入恐怖魔谷的唯一通道,現在又到了鬼村,不是正好麼?走吧,進入鬼村腹地,看看還有什麼邪佞的事情會發生!”
說完話,劉鯤邁步就向着鬼村裡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