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老師,找不到我也不會怪你們的,只是總得給我一個答案吧,我在拘留所苦等了這好幾天,就只是想要知道我兒子的下落而已。”
梅天亮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演了。
這傢伙做導演有一手,估計演戲也不會差的,那位姓馮的大導演不是還拿了影帝嘛。
導演會演戲,好像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與此同時,網上的推手們也開始行動了。
“什麼爛節目,讓人滿心期待地來看,結果就這樣卡住了?”
“是啊是啊,我是聽朋友推薦纔來看這個節目的,怎麼可以對觀衆這麼不負責任啊。”
“那個姓吳的呢?不會是跑路了吧?”
網民是最容易被煽動的一羣人,他們可以愛你愛到死,可一旦針對你,那也能罵你罵到死。
只需要幾個大v作爲推手,很快就能帶動一場網絡狂潮了,甚至就連微博置頂話題也改成了“《親情友情愛情等着我》?或許只是一場虛僞的夢!”
這意思不言而喻了,也不知道收了梅天亮公關團隊多少錢,這種話題也敢扔出來置頂。
當然,也有一部分支持吳墨的人,他們心裡頭非常緊張,不知道吳墨去幹什麼了,只希望吳墨可以趕緊出來澄清。
五分鐘之後,吳墨終於出現了,不過他帶來的不是梅天亮的兒子,而是一條狗,一條訓練有素的警犬。
方冰雨家裡的警長!
雖然之前吳墨已經跟方冰雨商量好了要借用一下警長,可是今天方冰雨竟然因爲工作太忙給忘了,結果吳墨不得不打電話通知她,這樣一來就耽擱了時間,他可真得不是有意想要讓觀衆久等的。
可上了臺,話就不能這麼說了。
他面向攝像機,表情嚴肅而且凝重,長長嘆了口氣道:“電視機前的觀衆朋友們,還有通過網絡關注我們這一期直播節目的朋友們,知道我爲什麼遲了嗎?”
“因爲我痛心啊!”
吳墨眼睛裡似乎有眼淚在打轉,這一幕,可以說是緊緊抓住了電視機前的觀衆,畢竟大家都很想知道,吳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兒了嗎?
“你們可能要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猶豫了許久,本不想說出來的,不過考慮到觀衆朋友們的支持,我還是鼓足勇氣站出來了,但是在說出這個事情之前,我希望電視機前的觀衆朋友們可以讓自己的小孩迴避一下。”
這番話一出口,觀衆們就更疑惑了,其實看這種節目,小孩一般都沒什麼興趣的,不過抱着孩子的家長們還是把孩子背對着電視,不讓他們看了。
“經過幾天的周密調查,我動用了自己幾乎所有的社會關係,花費了不少的金錢,這才最終查出了梅天亮兒子的下落。”
吳墨繼續說道:“知道爲什麼今天選擇在市美術館直播節目嗎?”
“爲什麼?”
問這個話的,是倪豔。
當然她只是配合而已,事實她已經知道了。
“就是因爲那可憐的孩子就在這美術館之內。”
說到這裡,吳墨鬆開了警長說了一聲:“拜託你了警長,把那可憐的孩子找出來。”
警長聽不懂吳墨說什麼,不過之前跟吳墨都在聊天羣裡面商量好了,自然知道這會兒應該幹什麼。
它衝了出去,攝像機一直跟隨,然後就看到警長撲向了美術館門口的玻璃罩子,那裡面放着一尊雕塑,小孩的雕塑,只有一米多高,這種石膏雕塑製作的非常精緻,幾乎每一個前往市美術館的人,都願意與這個雕塑拍一張照片。
然而當雕塑被警長撲倒在地,打碎的那一瞬間,電視機前、直播現場都傳出了驚呼聲。
因爲有充分的準備,所以攝製組採取了現場打碼的方法,把那雕塑裡的東西擋住了。
不過剛剛那一瞬間,電視機前只要是專心看節目的人估計都看到了——
那是一具孩子的屍體,雖然已經被石膏糊住了,身體也部分腐爛,可是依然能夠看清楚。
“如果讓大家產生了不舒適的感覺,我道歉,但是現在大家明白我爲什麼遲遲不肯上來了吧,我很擔心啊,擔心這麼殘忍的事情會不會讓大家感覺到傷心,徹骨的傷心!”
梅天亮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冷靜,他看向倪豔問道:“倪老師,小吳記者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把我的認親節目變成破案節目了?”
“梅先生這個問題問得好!相信電視機前的大家也很像知道這是爲什麼?”
吳墨深吸了一口氣道:“道理很簡單,因爲這具屍體,就是梅天亮兒子的屍體!”
“什麼!”
沸騰了。
電視機前的觀衆沸騰了,這一瞬間,收視率達到了2.78%,而且正在迅速上升,估計很多人都得到了朋友們的安利,然後來收看節目了。
“孩子的面部還比較清晰,梅先生可以過來看看,至於電視機前的大家,就不要看了,我們要尊重死者的權利,當然了,如果梅先生覺得這不是自己的孩子,警方過後會進行dna比對的,結果如何,很快就會知道。麻煩您了,方警官!”
攝像機轉了回來,不再拍攝石膏像,方冰雨開始讓警察處理現場,將屍體從石膏像裡面取了出來。
至於梅天亮,他看了那具屍體之後,則是跪在了攝像機前嚎啕大哭了起來。
“是梅先生的兒子吧?”
梅天亮只顧着哭泣,並不回答。
吳墨嘆了口氣,看向攝像機說道:“可能有人覺得今天的節目就到此爲止了,不過作爲一個新聞人,我覺得我們節目還是有必要讓大衆知道事實真相的。”
“什麼意思?還有別的內容?”
一些正在抹眼淚,同情梅天亮的觀衆愕然看向了電視機。
“我知道大家都同情梅先生,不過我現在就要冒犯這位梅先生一次!他根本就不配做一個父親,不,甚至不配做一個人!”
吳墨義憤填膺地吼道。
這話一出口,辦公室裡劉約爲率先坐不住了。
“這吳墨話說過頭了啊,作爲一個記者,這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啊。”
“或許他有自己的理由吧。”劉雪也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打算看下去:“反正是直播節目,市美術館距離這裡那麼遠,你想阻攔也來不及了,電話那邊肯定不會接的。”
“那就關閉直播信號!”劉約爲說道。
劉雪看向了賀前進,並未理會劉約爲,她很認真地說道:“臺長,目前節目的實時收視率已經再度破3了,您認爲現在要掐掉直播信號嗎,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向觀衆解釋?”
就在他們討論的時候,直播卻沒有中斷,而是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一段視頻出現在了電視屏幕裡面。